荻原就算反感警局,也无法反抗,荧幕前再怎么闪亮,也只是一介屁民。
笔录之后工作取消,荻原回家休息。路过收发室的时候,管理员叫住她了。
“荻原小姐,今天回来的真早,是工作提前结束了吗?”
公寓的管理员穿深蓝工作制服,棒球帽下是一张路人脸,单眼皮国字脸,鼻子的左边有一颗痣。管理员是知道荻原艺人身份的,在有粉丝找到这里,询问这里是否有叫“荻原凛华”的人时,也知道如何应对。
“对啊。”
“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件吗?”
荻原对这样的拉家常不是很习惯,即使管理员已经在这边工作一年了,她只是点点头。
管理员也不尴尬,他从收发室取出一个快件,“荻原小姐不在的时候,送来了一个快递,我先代收了,现在jiāo给您。”
荻原正要接手,一直默不作声的降谷零上前一步,即使左手右手全占满了荻原的行李,仍代替荻原拿下了快递。
荻原这才想起,降谷零和她说过,陌生的快递一定不要擅自拆开。
“没有见过的面孔啊,请问这位是?”管理员问到。
“我是荻原小姐新聘的助理,快递我来拿好了。”降谷零回到。
取完快递两人便乘坐电梯上楼,荻原看了看上面的寄件人,是不认识的名字,也是她网上购买过的店铺,荻原想了又想,“谁会寄东西给我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刚进房间,降谷零先是掂量了一下重量,耳朵听了听,接着把它安稳地放在桌上,用小刀轻轻划开胶带。
打开瓦楞纸箱,里面是一个长方形包装jīng美的盒子,系着薄纱蝴蝶结。再打开,迎面扑鼻的香味,里面堆满了一朵朵血色玫瑰,花瓣几乎从盒中溢出,好似堆放不下浓浓得要漫出来的扭曲爱意一样。
血一般的颜色中,静静放置着一张洁白的卡片。
荻原对这种卡片很熟悉,正是上次有人放在玄关门口的那种。
荻原条件反she地瑟缩一下,她退了两步,躲在降谷零身后。
降谷零用手绢包裹着卡片,拿起来,上面写着——
荻原小姐,月亮只留下影子的夜晚,我必将来迎接你。
关键时刻秒怂,荻原抓着降谷的手臂,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窥探到了卡片上的话语。
她还未能做出什么反应,忽然满盒子的玫瑰突然爆炸开来,荻原抱着脑袋蹲下,眼前一黑,觉得命不久矣。
然而等了一秒,身上不疼不痒,手脚都在。
……这次同样是假炸/弹啊。
荻原把眼睛睁开一条fèng隙,除了满地血色玫瑰以外,屋子里好好的,人也好好的。
降谷零没有被这次的假炸/弹吓到,他扬了扬手中的卡片,“又是预告又是红玫瑰,我看这不是挑衅,而是犯人写给荻原小姐的一封火热的qíng书才对吧?”
荻原忍不住一个白眼翻上天,“这样的qíng书我压根消受不起,还请撤回。”
她又仔细瞧了瞧满地的血色花瓣,不但不觉得好看,反而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玫瑰的颜色,太红了,红得像吸饱了血一样……
大量的血……
荻原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撑着桌子,觉得晕眩、恶心。
……以前好像见过差不多的场景。
灰色的地面上,血液蔓延,都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身体里竟然能流出这么的血。
荻原脑袋晕沉沉的,手脚渐渐发软,她思考不能,却不住在想类似的场景是在哪里见过的。
一个画面撞进荻原的脑海中——有个人躺在血泊中,身体已经僵硬了,脸侧躺在地上,埋在yīn影中,怎么看都看不清……
脑袋一阵生疼,像有一百个小人同时拿大锤敲她的脑仁一样。
下一秒,荻原跌坐在地上,失去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全黑了,荻原的卧室里,只亮着一盏chuáng头灯,散发出幽幽橘色温暖光芒。
乍一睁眼,荻原觉得这光线有些刺眼,眨了几下,适应了房间的光线,又觉得过于昏暗了。
chuáng头的玻璃杯里装了七分满的清水,荻原爬起来一口喝完。
叩叩——
这时敲门声响起,她往门口看去,降谷零穿着围裙正站在门口。
他手上端着餐盘,上面是做好了的三明治,蒙了一层保鲜膜,看上去十分可口的样子。
荻原没吃晚饭,可毫无食yù。
她倒是奇怪,“我能理解你们的替班制度,但每次晚上出现在我家的总是你,难道你是我养在家中的小qíng人吗?”
刚起来荻原声音有点沙哑,这不妨碍她搞事。
但她永远错估对手。
降谷零走过来,弯腰将餐盘放在chuáng头柜上,他却没有起身,反而双手撑chuáng,脸贴了过去。降谷零扬起微笑,半真半假地说:“现在我的工资是荻原小姐上缴的税金,如果我是荻原小姐的小qíng人的话,你又要给我开怎么样的工资呢?”
怎么样的工资呢?尾音震得耳朵苏苏麻麻的。
荻原还真的认真考虑了几秒钟,然而她却感觉这人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和以往一直以来的安全距离不一样,现在离得很近很近……即使没有接触,却能完全感觉对方的呼吸、气味,甚至体温。
怂货荻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猛地往后退,脑袋用力撞上了chuáng架。
“嗷……”荻原捂头呼痛。
降谷零不再调戏她,而是站起来给出致命一击。
“毕竟我gān着保镖和助理的活,荻原小姐却连助理的工资都没有给我呢。”
荻原彻底抬不起脸来了。
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来着,有事讨债找小初?
然而这时,降谷零的话锋一转,“刚才把荻原小姐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告诉了我你为什么会晕倒。”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荻原低垂着脑袋,刘海投下的yīn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她说到。
“然后我调查你的档案。”降谷零直白地说到,以他所在职位完全有权限查看荻原的档案,“据观月所说,你大学后除演员外还有一份工作,可你的档案上却抹去了那一条。并且以往的病例上,患病的原因,被完全密封了。”
“我没有权限调查。”降谷零声音没有扬起半分,“荻原小姐,你曾经gān了些什么?”
荻原坐在她那张穷奢极侈的大chuáng上,她的公寓一半面积都是卧室,卧室里占据绝对空间的则是一张KINGSIZE的大chuáng,宽度可以连摆五个枕头。荻原做着镜头前的工作,体型偏瘦,在这张chuáng上,更是显得渺小,像是偷进了大人国的爱丽丝,又像是放在不合适娃娃屋里的芭比一样。
昏huáng的灯光照不亮荻原身后的yīn影,她抬头,仿佛不明白降谷在说什么,荻原凛华平淡地说:“我只是一名演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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