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卢有些难言地看了那张支票一眼,马上转身,招呼都不打地离开去找卡兰了。
白花花的支票夹在莱茵的指尖不断晃悠着,她坐的位置有点高,看着达卢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惆怅。
毕竟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雷诺贪婪地盯着那张纸片,晃晃悠悠地走到莱茵面前,举起了手勾了一下,没够到,他又走近了一点。莱茵的神态像是在钓鱼,捏着支票的手指打着节拍上下翻飞。
就在达卢要走到门外的那一刹那,柔软的支票突然绷直,变得像铁片一样,划开了雷诺的喉咙。
雷诺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仿佛还不明白莱茵突然做的“划”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刚要开口问,就像死机一样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落地的一瞬间,感官麻木,没有痛,也没有声音,只有眼前喷发的红色,铺天盖地。
听到粘稠的喷水生达卢骤然意识到qíng况有变,还没等转头就永远失去了机会。
被念力死死包裹的纸片像扑克牌一样在空中转了一大圈,cha进达卢的后颈。
人世上的最后一次见面,当然不会再有任何以后。
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这两人都是看到未来希望的状态,不会有怨恨,不会有死者的死念缠着莱茵不放。
清理完毕。
莱茵早就看准了自己萌萌哒独轮代步器的位置,以手为支撑几个起落就重新坐回特质坐凳上,打理好自己衣着妆容,路过达卢的时候抽出了作为凶器的支票。
支票上的念还没消退,血液无法附着,几秒钟内就全部滴落,没有留下任何血渍。
而对着达卢那张死不瞑目的脸,莱茵难得有了点类似乎难过的qíng绪,但又有一点点释怀。
明明是这个人背叛在先,还主动将她的消息透露出去,所以没什么好难过的不是吗?
莱茵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回想着过去,那时候她偷溜到镇上玩,在骤雨时躲到卡兰的咖啡店屋檐下,从此认识这两人,他们记得那时的日子,她又何尝不是呢?
但是这些美好的记忆轮播到最后,是二毛的墓碑和伊路米带血的脸。
这就叫活该,做了事qíng总是要付出代价,何况这是她的“考试”,不允许有任何扣分项。
“一路走好,达卢。”
屋外阳光正好,走出yīn暗的巷子,外面一片热闹,有美食节的气氛带动,什么减价促销、街头表演,都集中在了一起。
没急着出去娱乐,莱茵反倒是退回一步重新埋进小巷的yīn影里,突然说:“你们两个,谁去善后?”
她身后却没有人。
“不用担心我的考核,我自己有分寸,先把那个仓库处理掉吧,毕竟是旅游区,吓到观光客没必要。”
一个青年的身影凭空出现,离莱茵后背有两米的jīng准距离距离:“孜婆年去处理了。”
“居然是孜婆年,家里很担心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意外吗?”莱茵有些自嘲地勾勾手指绕着假发玩,转过头看到青年的时候略有些惊讶,“你是……梧桐?”
现在的梧桐已经有资历来执行善后保护工作了?
白桦你的地位岌岌可危啊,混到这个份上,梧桐上头压着的人就不多了。
“您知道我,是我的荣幸。”
梧桐至始至终都不抬头,表现出很恭敬的样子,把视线聚焦到地面。莱茵对这种事qíng不是很在意,揍敌客家也没有qiáng制仆人自贱身份的习惯。
对主人要用敬称,态度在符合规定内绝对服从,不能有任何冒犯。这样的前提下,具体行为态度却是随意的,用什么自称都没关系,言行像白桦那样散漫点也没事儿。
他既然自称是“我”,那必然是高傲的人,但态度这么毕恭毕敬,让莱茵在轻微的不适应里,确定了这是个极度严谨守旧刻板的人。
“这样也好,你的形象比孜婆年适合出现在大庭广众,等会儿你陪我去逛逛美食节,有些东西要买。”
“遵命,莱茵大小姐。”
莱茵按照糜稽说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私房甜点屋,还没推门进去就闻到了甜蜜的香气,以及,念。
店主大概也是个放出系,蛋糕店门口附着了念力。别说念能力者稀少,少的只是在猎人协会里登记过的“职业猎人”,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低等的念能力者一抓一大把,比如达卢那种不知道从哪里半道上qiáng制开念的。
何况从感觉上来说,这家店里的念已经不算很弱了。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家店这么有胆子,揍敌客家的二少爷要吃蛋糕还只能等节日庆典,一般人早被揍敌客名字吓破胆了。
“算了,我不想进去,梧桐,节日特供蛋糕,可以的话,两个。”莱茵说着从裙子层层叠叠的蕾丝里,找到放着联络手机的暗袋,拿出通讯器,小小的一只,像过气十几年的小灵通一样的通讯器,然后按了一条短信。
聚集在监视器前的一家人全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糜稽的手机上。
“糜稽,莱茵和你说什么了?”基裘开口就断定短信是莱茵发过来的,时间凑得刚好,监视器那头莱茵才刚按了发送。
糜稽认认真真地把短信看了两遍:“大姐要征用我一只Insebomb-III。”
席巴用狮子般的眼睛,很有分量地看了二儿子一眼:“说通用语。”不知道你妈妈听不懂英语吗?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英文编号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昆虫携带炸、弹课题,大姐给我提供了很多想法参考,不过理论的东西她帮不上忙,一直到最近才算完成……”
“说重点,糜稽。”祖父桀诺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过程都不重要。”
看到父亲越发没有耐心的表qíng,糜稽抖了抖脸上的ròuròu终于说了重点:“大姐要用‘蝴蝶火焰’解决最后一个目标,让我务必全程监视保证目标死亡。”
“‘蝴蝶火焰?’”基裘不明所以地打开折扇,指着上面的刺绣蝴蝶,“你是说蝴蝶?”
作为曾有“女王”之名的流星街人,基裘在有了孩子以后开始学习克制自己放肆的掌控yù,连说话语气都努力保持温婉,但因为保持地太刻意,反而在优雅中透出诡秘来,而且很容易破功。
比如说在得到肯定答复以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尖锐起来,脸部有点扭曲,嘴里的话都是不成词的音节。总之,非常非常神经质。
不过家里人早就习惯她这个样子了,糜稽继续解释道:“大姐提前把信息素抹到了目标身上,现在我放特殊培养的蝴蝶出去,蝴蝶就会落在沾有信息素的地方,微粒炸、弹就会爆炸,因为爆、炸后特殊效果是‘燃烧’,所以暂时定名为蝴蝶火焰。”
“这种蝴蝶有多大?”席巴爸爸问。
糜稽用手比划了一下。
桀诺和儿子想的是同一个问题:“这么点大的蝴蝶,能带多少炸、药,烧得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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