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听书的人面前都有一壶茶水,一碟瓜子,今天的故事很吸引人,没有听到嗑瓜子的声音,只听见那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着。
在天台临窗的二楼上,独做这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她双目微闭,似乎在认真的听着。
原来今天说的是鸿门宴都是事qíng,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qíng了呢?自己好像记不清楚了,依稀h只记得有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和没入腹中的一剑。
她下了楼来,走到说书人的面前放下几枚钱币在他的铜盘里。
那说书人微一点头,说的更加带劲,“且说那留候张良,献上两块美玉给项羽,项羽接过,捧在手里细细把玩…”
那素衣女子的脚步一顿,哦那名青衣男子是叫张良吧!
她抬头望了望天,天湛蓝湛蓝的,她该去接她儿子放学了。
私塾的老师带着学生念道。“子曰:学而时学之,不亦乐乎,”学生们也跟着摇头晃脑的念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她站在檐下等了一会,孩子们一股脑的都冲了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童兴冲冲的跑过来抱住她,“娘,你来接我了。”
素衣女子牵起他的手,“恩,不疑,我们回家。”
那名叫不疑的孩子主动牵着他娘亲的手,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的。
不疑拉着她娘亲走过一座石桥,桥下是温柔的河水在无声的流淌着,偶尔有几条小鱼露出它的脑袋好奇的看着陆地上的人。
他知道的,娘亲告诉过他,大海里有漂亮的美人鱼,她们向往陆地的世界,于是派出小鱼为她们打探陆地的消息,不过他还是太小,不明白为什么美人鱼这么喜欢陆地,自己却不来陆地上玩呢?
他很想问娘,但娘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就把话咽到看了肚子里。今天,娘好像也是这样的。
不疑想了一下,“娘,你今天又去听说书了吗?”
素衣女子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今天说书的说了什么?你可以讲给我听听吗?”不疑歪着小小的脑袋问。
那女子似乎是逃避这他的眼睛般,把头转了过去,“没什么好听的,不过是一些陈年往事。”
小不疑扁起了嘴巴,“哦。”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娘亲不想说,他不会再问的。
娘亲走着的路突然停了下来,不疑尚小,他的目光所及处是一袭青色的衣摆,脚上穿着一双白底青花纹的鞋子。
不疑记得娘说过,如果你在一条路上走着有个挡住了你,第一次,你应该避开他,因为他很可能只是选了和你一样的方向,如果你向一边避开,他还是挡在你前面的话,你就向另一边避开,因为他很可能和你想的一样,是想让你先走。
不疑数了数,他觉得挡住了他和娘亲的路的人很可能脑子有问题,娘亲避了七八次,他还是挡在娘亲的面前。
不疑捂住耳朵,他想他娘亲肯定要发飙了。
没想到,母亲拉着他的手往转了个身,不疑觉得自己的手满是汗水,他没有出汗啊!
“娘,我们不回家了吗?”“今天你红姨不在家,我们出去吃。”耶,太好了,还好娘亲没有说,今天她来做饭。
连年的大战过后,大地中恢复了平静,战场被风沙掩埋,荒凉的戈壁也开出了花朵,往来的人脸上多了喜悦,少了愁苦。
过往沉痛的回忆被人藏在心底,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连带着酒楼茶肆的生意都好了许多,不疑被她娘亲带到二楼。这里的掌柜和伙计都和她很熟了,想来是经常光顾。
“娘,我爹是谁啊?”那女子的手一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小不疑看了看他娘亲,“我看大家都是既有爹爹也有娘亲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爹爹呢?”
不疑的问题越来越多,女子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疑,这是个很有深度的问题,等你长大一些,我再告诉你好吗?”
小孩子总是很好骗的,不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那女子却如鲠在喉,没有吃下任何东西。
女子磨磨蹭蹭的带着不疑下楼,掌柜已经提醒她几次要打烊了。不疑有些累了,懒洋洋的歪在母亲的怀抱里睡着。
长街上行人都已经回家了,糟糕!又忘记提灯笼了。
随即,她摇了摇头,反正离家已经不远了,自己就摸黑走回去吧!
不疑的头挂在她的肩膀上,睡的正香,后面出现了一圈光晕,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
该不会遇上贼人了吧?哎!都怪自己,等的这么晚。
“玲珑,你这样害怕吗?”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那女子脸色复杂,终于还是转过了头,他看上去老了很多,两鬓带着些灰白的颜色,一向清隽的脸上竟也多出了许多皱纹,也许,他真的已经开始老了。
“哪里,只是留候大人不在自己的封地,大半夜的跟在一个女子后面,岂不染人非议?”她抱孩子的手有些累了,于是换了一个方向,不疑在她的怀中嘟囔了几句。
他的眼睛盯在了不疑的身上,那样的温柔与爱护,仿佛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那女子有些不自然,把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孩子的脸。
男子微微垂下了头,“我的妻子曾经告诉过我,她希望在天下平定后,带着我一起离开。我是来找她的。”
那女子快速的转身,“那你一定弄错了,这里没有你的妻子。”
说完,她似乎是逃也般的离开。
已经是第五个晚上了,窗外依然传来了萧声,带着无尽的思念,仿佛柔肠百结而无人诉说。
不疑瞪大眼睛,“娘,那个人是谁啊?”
他娘好像没空搭理他一般,正在收拾着东西。
“娘,我们要出远门吗?”不疑歪这头问。那女子将一些衣物整理好,“我们去镜湖医庄找蓉姨。”
“真的吗?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和兰妹妹一起玩了。”小不疑开始兴奋起来,终于可以不上私塾了。
那女子看着不疑没有说话,当年真的应该感谢她,自己生不疑的时候忽然难产,幸好号称医仙的她经过此地,救了她们母子二人。
端木蓉也真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自己痛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她握着自己的手既然哭了。
这次,她写信过来,要自己去镜湖医庄一趟,正好,可以带不疑出去散散心。
☆、尾声二桃花深处
院子里的桃花开的极好,在桃树开始结果的时候,我和玲珑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
玲珑倦倦的躺在chuáng上,她很累了,孩子包在襁褓中,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他和不疑刚出生的时候很像。
我扶住玲珑的肩膀,将孩子放到她面前,玲珑只是疲惫的一笑,我将她放到chuáng上,她很快就睡了。我抱着孩子走到了外面,微风卷起满地的的落花洋洋洒洒的散落在院子,对了,孩子的名字就叫辟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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