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黛玉梳洗整齐出来之时,小圆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子吃食。她登时觉得饿得厉害,不理会墨涵望着她的暧昧笑意,坐在桌子边,抓了一块玫瑰芸豆糕塞进嘴里。
“做什么这么急,谁与你抢不成?”墨涵挨着她坐了,动手取了燕窝粥喂到黛玉唇边。
黛玉吃了两口就推开,眼睛在水晶小笼包和豆腐皮包子上流连,估计是在考虑吃哪个好?
墨涵会意,夹了一个小笼包一个包子,纷纷放到自己碗里,准备开吃。黛玉立时垮了小脸,坏哥哥,抢自己的东西吃,也赶紧夹了一个小笼包,还示威般的对墨涵瞪瞪眼。
一只珍珠母jī统共只炖了两碗汤,墨涵把一碗给黛玉,自己一口气喝了另一碗。
黛玉看得目瞪口呆,觉得不能示弱,小口小口喝了起来,味道还不错啦。
一顿饭下来,在墨涵的刺激下,黛玉竟然吃了半盅燕窝粥,一碗jī汤,两个小笼包,一块糕和几个奶油卷苏。喜得墨涵眉开眼笑,决定以后就要这样和她抢着吃。
“妹妹,祖母怕是着急,咱们先去给她请安吧。”黛玉换了一身家常的浅玫瑰红绣嫩huáng折枝玉兰于前襟腰背jiāo领缎袄配月白素缎细折儿长裙,梳着慵妆髻,红唇微肿,眉生媚态,足把墨涵迷得有点七晕八素。他相信若再不走,他怕是忍不住又要抱着黛玉亲热一次。
黛玉抬眉看见哥哥眼里炽热的火焰,登时想起之前的魅惑chūn光,羞得不行,急急应了一句就要往外跑。
“我们一起走。”墨涵哪里舍得,一把捞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笑眯眯的并肩走。
黛玉越发大羞,觉得一路上丫鬟看她的眼神分明不对劲,尤其是还要那么一两个年岁略大的婆子喜笑颜开的道喜:“恭喜大爷,恭喜奶奶。”
“赏,全都有赏。”墨涵心qíng无比之好,看每个人都觉得顺眼得很,恨不得把他的美好心qíng向每个人宣传一番。
可惜黛玉没他那副厚脸皮,头低得就差埋到地里去,耳朵根子上红得都能滴出血来。暗自腹诽:坏哥哥,这样丢脸的事怎么能拿出来说,别人往后要怎么看她啊。
老太太住在前边正院里,不停遣了丫头去后边园子里探讯,死小子,折腾这么久,玉儿身子骨没长成呢,哪里搁得住他那么闹。
待到两人进来,看见黛玉粉颊绯红,眉眼渐开的样子不由也是一阵欢喜,自己的孙女终于长大了,真真正正做了女人,能为林家开枝散叶了。
“玉儿快坐。告诉祖母,晚上想吃些什么,祖母让人给你做去。”老太太不断摩挲着黛玉的发丝脸颊,越看越是欢喜。
“祖母,玉儿才吃了东西,还吃不下。”黛玉只觉得祖母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彷佛看穿了她的身体一样,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墨涵还记着当日老太太的阻挠呢,怕她心里恼了,忙打了哈哈笑道:“祖母,早上庄子里送来了一大段洁白肥硕的藕,回头做了糖蒸糯米藕来,祖母和妹妹好好尝尝。再有两只野兔,宫保野兔配上绿油油的粳米粥,好看又好吃。”
“我倒是想吃点茼蒿。”老太太不看墨涵,嘴里好歹答应了他的话。
“面筋炒芦蒿清淡慡口,祖母觉得可好?”墨涵是讨好到底。
黛玉听他说得热闹,不由cha嘴笑道:“野兔味虽好,只怕不容易上口,做个水晶肘子,要烂烂的,祖母爱吃。”
“没问题。祖母与妹妹只管点,今儿我包了。”墨涵笑着拍了拍胸脯保证。
老太太知他是抠着自己说话,脸上渐渐带了笑意,不由问道:“天醉楼的醉虾味最好,老爷以前最爱吃,我也吃着好。”话到最后,陷入往事的追忆中。年纪大了就这样,随便一句话一点事都能忆起年轻时候的事。
黛玉怕她伤怀,gān嘛搂着老太太的脖子笑道:“祖母爱吃的定是好的,哥哥快去命人买一份回来,我也好沾沾光。”
“小丫头,说得我平日不给你吃一样。那有何难,这就让小六子跑一趟。”随即,墨涵转身就要对外高声唤人。
老太太却道:“他们家的醉虾每日都是限量供应的,中午之时多半就没了,这回都快到晚饭时辰了,还能有吗?”
“祖母放心,这点子小事还是可以的。”
三人说了一会,黛玉就说去厨房看看,怕他们搁多了油,老太太不喜欢。老太太倒不拦着她,含笑看着她出去了,方才正了正脸色。
墨涵就知这是要冲着他来了,赶忙跪下,低头诉道:“孙子知道错了,请祖母责罚。”不管怎样,认罪态度好总是好的。
“你哪里错了,我怎么不知道?”老太太面容不善,早没了之前对着黛玉的和善慈爱。
墨涵一窒,半日方低声应道:“祖母当日的做法定是有缘由的,我不该一时冲动。”
“你知道就好。你当我是不舍得把玉儿jiāo给你吗?我冷眼看了这些年,世上能对玉儿这般好的也只有你一个,把她jiāo给你我是服气的。何况玉儿喜欢,我不是不通qíng理之人,只是有些事你们不清楚。”老太太说着说着,再一次露出了陷入往事的神qíng。
“请祖母指教,我们年轻不知事也是有的。”墨涵顿时心服口服起来,老人家想问题肯定比他们细致些。
老太太对墨涵的态度极为满意,犹豫了一会,终究低声叹道:“这事也做不得准,只是我私下时时想着,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怕是命里注定的。但你们年轻,你又是自来极有主意的,我怕你不信我的话。何况,当时确实存在试探你的意思,看你会不会欺负了玉儿。
你可知道,我们林家为何几代子嗣都不盛,俱是单传?
我公公婆婆那一辈,原先是有一个女儿的,就是老爷的姐姐。她十五岁就出嫁了,十六岁难产而死,后来那家续娶别家的姑娘,就和我们没了关系。我跟了老爷,曾在十七岁那年生有一子,三月夭亡,过了两年得了如海一个,以后竟再不能有。
如海娶了儿媳妇之后,没多久就生了一个儿子,就是玉儿的哥哥,两岁时出天花去了。好多年之后有了玉儿,也是多灾多病的。本来玉儿还有一个弟弟,可是三岁那年也一病而亡。
我细想着,发现林家子嗣头胎都保不住,而且以后在子孙上多有限。可是你看我们林家那些出了五服的堂亲,都是子嗣旺盛得很,为何只我们这一脉就这么艰难呢?
所以,我一个是担心玉儿年纪小,一个就是怕你们年轻,不懂不慎重。若是日后有个什么,玉儿又是个心细的,存了心结就不好了。我这才想让你们晚些有孩子,那样玉儿自己有保险,孩子也能壮实些。
不过,如今你们不小了,既然已经圆房了就算了,只要你好生待玉儿,保得她平安,我也无话可说。”
墨涵细细听着,越听越震惊,什么天命之类的事他是不信的,可是林家子嗣艰难却是有目共睹的。按说林家几代,都是夫妻恩爱,家宅和睦,多子多孙方是正理,如何到今日只剩下玉儿一个女孩儿呢?而且,林家旁系,都离得不近,即便当初打过主意,今日也没有必要了,就算林家绝嗣,他们也落不到什么大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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