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塔拉站在二楼的走廊,靠在窗边,从一楼大厅看不到他的存在,他也只能听到楼下的声音,听到路西法的每一个字,还有此时他的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在地毯上几乎完全消失,但他永远不会认错自己主人的声音。
“如何?”路西法笑着问他,“魔后?”
“您真的需要这种手段么?”
“当我认为我需要时我会用我能想到的全部手段。”路西法温和地回答他,“这件事上我不容许失败。”
温和——这种语气让萨塔拉感到好笑。“我不会为了这种事qíng生气。这种话绑住的是您。”
“也就是你不是在气我咯?”
“……您不需要做这种事。您需要我侍寝我会躺在您身下,您需要我爱您我也会双手奉上我的全部qíng感。您厌倦了我也不会纠缠您。我是您的奴隶。”
“所以我才觉得这么做也不错啊。”路西法抬手抚摸着他的后颈,像是要把他拎起来,就像拎一只奶猫那样——萨塔拉难以控制地想到了路西法变成的猫,然后忍不住笑了。
路西法:“……”
半斤八两,都是脑补成病要治。
“算了。”他挪开手,转身推开房门,背对着萨塔拉以至于萨塔拉看不清他的表qíng,“虽然我也不太懂,但还是我来教你什么叫爱qíng吧。”
我教你什么是光。我教你什么是名字。我教你什么是友qíng。我教你什么是神。
这一次我教你什么是爱qíng,然后你再没有机会去和别人学习。
你只能是我的。
魔王暗搓搓的黑色微笑没能传达到萨塔拉那里,银灰发的堕天使跟着他进屋,路西法坐到chuáng上,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萨塔拉明白他的意思。他在走过去之前脱下衣衫,流畅的肌ròu线条露在路西法眼前,他半跪在他脚边,虔诚地吻他的手背,向上啃咬白皙的肌肤,路西法将他按在chuáng上,黑眸里跃起他从未见过的火焰。
路西法的动作比上次急迫得多。他在渴求他,他需要他——他的吻炽热得令人融化,那双黑眸里涌动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光,那光他曾在自己眼里、在镜中无数次见过。
我、爱、你。
我、想、要、你。
路西法的存在之于他就像是魔咒,从生命的最初便纠缠不休,无以忘怀。
在喘息的间隙他盯着那个人,想知道他究竟喜欢自己什么,却无法问出口。汗水从路西法脸上滴到他身上,那双眼湿漉漉的,带着久违的qíng|yù。
路西法。
第一次睁眼看到这世界时,那小天使笑弯了眉眼,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属xing、qíng感。
都是他jiāo给了他。
“嗯……”萨塔拉抱住他,死死缠绕着他的躯体,像蛇扼杀一棵苹果树——路西法安慰xing地吻他,笑着回抱他,黑色,银色。
他们的羽翼相互摩擦。
“其实我小时候暗恋你。”路西法声音很小地说,刻意营造出一种神秘感,“很小的时候……嗯……小到我脸什么叫谈恋爱都不知道吧。总之就是刚创世不久的时候。”
萨塔拉直觉到不能问下去,但路西法已经说下去了,“因为……在黑暗中的一团光,真的好漂亮啊……”
这么幼稚的理由,确实是很小、很小、很小的时候吧。
“然后我就被耶和华说教了。”路西法耸耸肩,“理由是不管什么qíng感,不要用这么弱智的句子形容,至少要加个修辞。”
萨塔拉把脸埋在他肩头,笑得喘不上气,“就这个理由?”
“我一直觉得梅菲斯特就是教育得太好的例子。”路西法刻意用小孩子的语气说,“梅菲叔叔说的我听不懂!”
萨塔拉为了忍笑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路西法捧起他的脸,像发现新奇的玩具般开口,“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您真的不用再这么说话了……”
“好吧,你笑起来真好看,我简直想作一首诗,就像——”路西法的声音被萨塔拉按住,银发的天使轻吻他的眉眼,吮吸他的下唇。那银光洒满路西法眼前,世界纷扰混乱。
——“你叫什么啊?需要帮忙吗?”
————“你是谁呢?为什么要救我?”
——“我没有名字……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我没有名字,如果你喜欢,就为我取一个吧。”
——“那么,萨塔拉好不好?嗯,意思是路西法的契约……唔,你要是不喜欢就换一个啦!”
————“那你就叫萨塔拉吧。这个名字的含义是路西法的契约……无论你为什么救我,你跑不掉了。”
第20章 十九
“恋人?”梅菲斯特推开该隐,按着自己的太阳xué,“那么,这是哪呢?”
他站起身,黑夜笼罩下的魔都在他的瞳孔里变成星月的剪影。
“这是……地狱吗?”
记不得,但像是理所当然的,他知道自己随着军队背叛了神,他知道在这里堕天使建起新的城池。
他甚至知道……
知道有一个人,很重要的人。那人是他叛神的理由,那人在天堂是顶端的晨星,在地狱是深渊的暗影。
“你先不要离开这。”该隐却似乎dòng悉了他的想法,路西法的动作到底有多快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不会等太久,“地狱最近……有些乱。”
有些乱倒是确实的,路西法转手就让萨麦尔去处理叛乱者了,但这种乱无论如何也影响不到梅菲斯特的。堕天使摇头道:“你骗我。”
“为了你好。”
“我知道。”
他们没有等太久,万魔殿灯火通明,路西法对地狱宣布他的爱人,撞碎了多少魔族少女的心。
梅菲斯特坐在窗口遥望那座宫殿。从这里根本听不清那里的任何东西,但他知道在发生什么,那是他很久之前就料到了的东西,现在忘了具体的内容,只知道心里坦然一片,既不算舒服也不算嫉妒。
没有反应……因为几乎从未奢求过得到。
路西法离席后又吵了几个小时人群才终于散去,梅菲斯特一个人走向万魔殿的后方,该隐没有进入那里的许可。他在寝殿门口停下,靠在墙上,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但直等到三个多小时后他才敲了敲门。
“进来。”宫殿的主人没有问他是谁。他推开门,却没有入内,路西法只是简单地披了外袍,萨塔拉站在一边,靠着墙。
“恭喜得偿所愿。”他对路西法抱怨,“以后好像不能随时潜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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