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就拿出炒锅,拧开天然气炉灶,倒少量油,油爆后把一边的米饭全部倒入锅中,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开始用大勺碾压和翻炒米饭,左手时而颠锅时而调火。米饭滋滋响,已经有一股浓浓米香弥漫开来。等到米饭变得松软,黑眼镜加入松茸,同时再次调火,换上铲子。
吴邪越看越惊讶,黑眼镜动作干净利落,时间把握得极准,而且更令人惊艳的是,他在第二次翻炒的过程中,不仅恰到好处地加入了日本酱油等调味品,而且还把烤好的松茸全部捣碎成米粒大小的松茸粒!
这份掌控力、感知力和腕力都不是一般的厨师可以达到的!
端着一盘刚刚炒好的炒饭,浓香四溢和鲜美可口等常见的词汇已经无法形容。吴邪只觉得胃口大开,满嘴咸鲜,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吞下去。这次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高端厨师了,能把普通的菜式做到极致的,才是高端。
对于黑眼镜他心服口服,跟着他学厨艺,算是自己有造化。
吴邪边吃边努力回想刚才黑眼睛炒饭的每个时间点的把握,想想如果是自己又会如何。眼光一瞥,正看到闷油瓶也在吃饭。和自己狼吞虎咽的不雅吃相不同,闷油瓶又是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然后拿起另外一边已经准备好的白饭和凉拌豆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吴邪瞬间同情心泛滥,为了保护自己的味蕾,闷油瓶居然每天都过着只吃青菜豆腐的苦行僧生活!山珍海味的菜式每样不能吃超过三口,这日子可真是修行一样了。
“小哥,你偶尔开开荤也没事吧?又没人举报你。”吴邪关切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张家人最守族规。何况人家哑巴是族长,味觉的灵敏也是全族数一数二的,而且啊,吃简单的东西才能保证血液纯净……”黑眼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戛然而止:“好像说得多了点……”
血液的纯净?吴邪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忍住了没问,要是知道了太多会被灭口的!他抬头看了眼闷油瓶,发现对方依然不动声色地吃着白米饭和白豆腐,心里才算踏实了点。
“得了,你现在也看到我是怎么做菜的了。从明天起,你每天的任务就是做酱油炒饭。”黑眼镜随意道。
“什么?只做这一道菜?”吴邪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是啊,要烤要炒,勺子铲子都用到,调火和切菜同时来,你以为这只是酱油炒饭么?”黑眼镜语调一扬,墨镜闪着光。
吴邪依然呆立当场,黑眼镜见没人回答,又慢吞吞地自问自答:“当然不是了,因为这是我黑眼镜的酱油炒饭。”
吴邪嘴角一抽,忍不住想冲口而出一句:“是我的益达,也是你的益达!”
可是他好歹还是忍住了,万一得罪了黑瞎子,指不定以后有什么难题出给他。
黑眼镜见吴邪没有异议,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那以后你做完一盘炒饭别忘了按一下这个按钮,自然有人上来拿菜。三天之后我来验收成果。”
吴邪一脸问号,黑眼镜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松茸这么贵,你拿来练手之后可以直接卖给下面点菜的客人。”
靠,大哥,您该去投资银行,当个厨师真是屈才了!吴邪一阵无语。
Chapter 08 草莓刨冰(上)
正如黑眼镜说的那样,之后的三天,吴邪每天的任务就是不断地炒饭,不断通过掌控火力和腕力的大小来把这一道看似简单的酱油炒饭做到完美。而云顶酒店这三天的特供菜也变成了日式松茸炒饭,据说反响还不错。吴邪不禁想问,难道黑眼镜是通过这种方式变相的收取学费?
不过这个“老师”也太不负责了一些,自从第一天来展示了一下他毫无缺点的厨艺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脸,倒是换了闷油瓶来监工。
对于张家族长大人的亲自监督,吴邪一开始还感到非常荣幸,一直小心翼翼锻炼着手艺,深怕有失误。可是等他做出第一道炒饭,才发现那家伙只是坐在窗台边发呆,偶尔拉一把小提琴,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吴邪瞬间老脸一红,人就是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其实压根就没入别人的眼。或许闷油瓶根本就不是来监工的,他们只是很巧合地在同一个地方“办公”罢了,平时这个顶层可能就是闷油瓶的独立空间。
吴邪撇撇嘴,犹豫了下还是拿着炒饭朝闷油瓶喊道:“小哥,你尝尝我这盘炒饭,看看和黑眼镜的差距在哪里?”
闷油瓶扭过头,放下小提琴走了过来,拿起小碗只尝了一口。
吴邪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结果看了半天那家伙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闷油瓶终于把那口饭咽了下去,吴邪的视线也跟着滑到他的喉结,然后终于等到了闷油瓶开了金口:“烤松茸欠了两分钟,酱油多了三毫升,中火调得偏后五分钟,米饭松软度尚可,但腕力还不够,要给你添加健身训练。”
这是吴邪认识闷油瓶以来听到他说话最多的一次。吴邪呆住了,忍不住数了下字数,46个字,他居然讲了46个字!
震惊过后,吴邪又感到一阵挫败。本来以为自己厨艺还是很超群的, 谁知道却是坐井观天。人家可是把火候精确到分钟,把调味汁精确到毫升来衡量饭菜的,一下子差距就出来了,自己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小哥,我明白了,我接着做第二盘,专门练细节的掌控力。”吴邪挽起袖子,斗志满满。
闷油瓶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惚,这个叫吴邪的年轻人身上有种特别积极的力量。他才被打击了几分钟就完全想开了,而且更加有动力。
这种纯粹的只对于厨艺本身的追求,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包括在黑眼镜的身上,他更多的也只能看到炫目的技巧,而没有这种情绪上的感染力。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做菜的?”闷油瓶破天荒地对别人的私事有了点兴趣。
“七八岁吧,跟在我爷爷后面看多了,慢慢就喜欢了。”吴邪边洗手边回答。
“吴老狗确实是难得的好厨师。”闷油瓶很少认可别人,吴老狗算一个。
“哈哈,是啊,谁让我爷爷那么爱吃。”吴邪眼睛闪闪发亮:“爱吃的人总是会瞎捣鼓。”
闷油瓶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向窗台,拿起小提琴。
“小哥你拉小提琴也是出于热爱音乐吧?”吴邪拿起松茸洗着,随口问道。
闷油瓶意外地摇摇头,眼神看向窗外:“只是为了获得一些情绪。”
吴邪眨了眨眼,完全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获得情绪?”
闷油瓶发现面对这个好奇宝宝的问题,他居然出奇地有耐心:“嗯,品菜之人要有丰富的情感才能尝到食物的真味。”
“这么玄乎啊,我果然觉悟是太低了。”吴邪捧着后脑勺一笑:“不过你从音乐里找情绪居然能找到小提琴家这个水平,也算是有天赋了。”
闷油瓶翻开一边的曲谱,眼神深沉:“只是手指的技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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