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费丽莎站在一个神似她们宿舍的房门前用钥匙死活打不开门的时候,有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在旁边偷望她。费丽莎不动声色地装好钥匙,把手机拿出来假装有人找自己,绕到另一个楼梯口,准备躲起来的时候,听到楼下慢慢走上来的男人打电话说:“那家人回来了?你先堵住她,我就到。”挂掉电话后,那个大嗓子对自己的跟班说:“那家人的女儿过来了,我们把她抓到就不怕他们不还钱。就算不还钱也没关系,卖到俄罗斯去就行了。”
直觉告诉她,这些人说的就是自己,她在望向窗外,这里不知为何变得十分陌生,她该不会走错地方被人当成欠高利贷的住户了吧?!怎么可以这么扯?她缩下、身子,把鞋脱下来,猫着腰往楼上走。
整栋楼都特别安静,像是无人居住似的,她慢慢往上楼上走,楼梯上的红字越来越多,贴着各种各样的追债口号。她的心都在打颤,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事儿了呢?
费丽莎爬到天台,躲进水井后的台子上,把快没电的手机重启,幸好还有信号!她立即就给拉莫斯打了电话,如果今天没有跟他闹脾气就好了。费丽莎吸了吸鼻子接通电话,忍住眼泪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挂掉电话等待的过程里她把自己会得到的下场都想了一轮,甚至把自己的新闻标题都想好了……
“好害怕啊!”她紧紧握住手机细细声地啜泣。
天色慢慢开始暗下来,她一直躲在这里没敢动,生怕自己会被找到,而且又不敢下去。等着等着,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四肢因为紧张而酸麻。“塞尔吉奥,你怎么还不来?”
她才念叨完这一句话,眼前就被一个阴影笼罩住,费丽莎以为是那几个放高利贷的,站起身就要跑。紧张不已的拉莫斯连忙抓住了她,“是我。还有你怎么那么笨,被发现了再跑还来得及吗?”他的怀抱很温暖,像是一块暖炉,熨帖了费丽莎吓到瑟瑟发抖的身子,她用力汲取他身上的热度,眼泪鼻涕都糊在了他的衣服上。
费丽莎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开始嚎嚎大哭起来,“你怎么来得那么晚,呜呜,我真的快被他们吓死了!”
“是我的错。”他抚摸着费丽莎的头发,声音压得很低,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来晚一点,会发生什么事。“你以后不要乱跑了好吗?手机不要随便关机。”
“没电了。”她回答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体质是怕什么来什么的啊!
“搬到我家。”拉莫斯说,“辞掉这里的工作吧,洗衣店的店主要做的是管理,你这样给别人打工学不到什么的。”再说,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不是实习才来这里的。
“好。”费丽莎把头埋得更深,拉莫斯将人圈得更紧一些,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心底层层叠叠地蔓延下去,只怕再不抱紧她就会消失一样。
俩人回到家中,费丽莎已经累极入睡,他不得不将她从车里抱回屋子里。费丽莎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醒了,她揉着脸问:“我们今晚吃什么?”拉莫斯想起她今天刚买的东西,“我来做饭吧。你赶紧去泡个澡。”他站在她的面前,微微俯下身拨弄她的刘海儿几下,说:“待会出来就能吃了。”
尽管对他的厨艺不抱有希望,但是费丽莎真的也有些累了,今天受到的惊吓足够她缓几天才能正常思考。
果然不出她所料,拉莫斯的黑暗料理,黑暗到一定的程度,但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费丽莎买的食材并非他拿手的。厨房被弄得一塌糊涂才端上一份清清淡淡的汤,费丽莎愣愣地看着,一双眼睛迷蒙地望向他,“你……不,我们的厨房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拉莫斯心虚地回应说,费丽莎显然是不相信的,挽起袖子就要去厨房看个究竟,却被人死死抱住了腰,“别去!”
“不要去看!”
费丽莎听罢,心头更是疑虑重重,“到底怎么了!你说!”她脑补了一大段有关场景,咽了咽口水说:“煤气罐还在吗?”
“肯定在啊!”拉莫斯梗着脖子说,“煤气罐要是不在了,我们还会在这里站着拉拉扯扯吗?”
“你知道就好啊!”费丽莎使劲挣脱却不能,她还没吃饭,使不出什么力气来。只能气呼呼地任他抱住,“你松开。”
拉莫斯摇头,活脱脱一直大型金毛犬,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她,眼中还有一股子化不开的稚气和执拗,“我不放手。”说完又搂紧了些,把头埋在她腰上,闷声闷气地说:“别想了,我不会撒手的!而且,你也没我力气大。”
费丽莎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拉莫斯听得一清二楚,连拍子都数出来了。他说:“费丽莎,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叫了。”
并没感到丢脸的费丽莎,带着哭腔,说道:“那你还不让我吃东西?!”
拉莫斯瞥了眼桌子,慢悠悠地站直了身子,手里还握住费丽莎的纤腰不放。眸子含笑地凝视费丽莎,“我们不吃这个,出去吃怎么样?”说完就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就去你上次说好吃的那家餐厅怎么样?”费丽莎被抱起,水晶吊灯的光在她眼眶里拐了个弯又溢了出来,流进了他的眼里。她鼻子开始发酸,下午担惊受怕的过程中她闪过许多念头,除了家里人就是这个男人,她忍下心底的泪意,手圈住他的脖子,说:“好的。”
拉莫斯慢慢地靠近费丽莎,柔声说:“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进沙子了?怎么红红的。”
“没有啊。”费丽莎摇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来,“哎呀,我好饿了。”
“好,我们去吃饭吧。”
26 游园会不见即散
这个小小的风波过后,费丽莎就从集体宿舍搬进拉莫斯家,离职申请提交后需要一周才能离开。余下的这几天里工友都在调侃费丽莎熬出头了,追到自己喜欢的球星等等。费丽莎只把这些当玩笑,听听就算了,并不知道这些话在背后被编排得有多难听。她本来就是为了跟他多接触才进来上班的,一开始跟这里的人相处得确实是很好的,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悄然发生了变化。
本来对他人感情的感知就不细腻的费丽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别人的话里有话她从来都是听不出来的,以致那些想要她面前找存在感的工友面对费丽莎只有无尽的挫败。拳头全都打在了棉花上,她们的愤愤不平就更多了。
得知她快要离开这里时,话就开始变得难听了,费丽莎听着这些阴阳怪气的话语也是无措,皱着眉别过脸去做事,她是实在找不到回答的语句。
为什么人际关系的问题比学校的数学题还要难解啊?!完全找不到答案。
“狂什么狂,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靠别人才上位吗?真不知道她哪里好看了,是因为性格蠢好掌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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