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是几秒而已,很快她就恢复过来,她在比赛,她比谁都渴望得到奖牌。
木制的接力棒递到了她的手里,她猛地一抽,如离弦的箭一往无前,目标只有一个。风如利刃在她脸上划出没有痕迹的伤口,她破除所有阻挡着的空气,跑出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第一!
费丽莎穿过终点线扑在了砖红色的跑道上,她不可置信地被簇拥过来的同学、队友、老师包围着,从地上抱了起来。她的手在队长,以及许许多多的人手里,但这算是第一次亲密接触了吗?
获得第二名的学校代表也走了过来,昏头转向的费丽莎跟其中一个人握手了,抬起头才发现那是拉莫斯,金色的头发黏在脸颊边上,白色的发带被主人拿在了手里,他的掌心温热厚实……费丽莎的心思莫名跑偏了,她傻乎乎地笑着接受对方的祝贺。
“你的速度真的好快。”
“谢谢,我知道。”费丽莎说出这句话后,柯姆也出言称赞,她可以说她此刻的心已经炸成烟花了吗?
拉莫斯平复自己的呼吸后便很有风度过来表示祝贺,却发现那姑娘也在,此刻正双目炯炯有神地仰视一名青年,所以,她是会对所有搞体育的人发放“倾慕钙片”吗?这个认知无端叫他有些愕然,不是没有见识过这样的眼神,只是她的版本会让人很羡慕被注视的那一个。
这个时候的拉莫斯并没有料到,他即将会得到这位少女专注且持久的爱慕,更没料到他会将此当成“人人都能得到”的便宜货并为此伤神许久……这些都是后话,此处暂且不表。
*
费丽莎深刻记得自己被那枚名叫“拉莫斯”的爱情子弹击中的这天,她手里拿着的是可口可乐,旁边坐着她的父母亲,当时她正屏息静候体院足球队和市一中足球队的点球结果。夕阳拖沓的步伐在草坪上踱步,门将的发梢处凝结出一滴汗,他朝自己的手套吐了一口水,而后拍拍手给自己,也许是给自己打气,也有可能是想震慑对方。
是的震慑吧,但门将并没有太多自信阻挡这人的这一球,这决定胜败的一球。只因这名后卫眼中的火光,在对视的瞬间——头一次他后悔于自己的好视力,原本并不甚足的底气又泄了一半。
尽人事,知天命。
哨声响起,手起刀落决胜负的意气,行云流水的动作,他判错了的方向。
尘埃落定,他们落败了。
千辛万苦拖入加时赛,再挨到点球大战的他们输了,除了口服心服再无他法。门将颓然地俯卧在草地上,将酸苦干涩的眼泪埋在茵茵的绿草里。
而看台上的费丽莎手放在心口上,那里有一颗正不安跳动的心,她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一片绿地里那个正疯狂庆祝的拉莫斯身上,他轻而易举地撕掉身上的球衣,正正是好年纪的少年,金色的头发从夕阳尚且留恋的草地上奔跑过,留下剪碎在场所有少女矜持的锐气来。
他就像是破空出现的人,强势地将她的灵魂从座位上拉扯出来,叫她看得真切些,这样是动心么?费丽莎还迟疑着,但那颗不安跳动的心呵,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告诉她,就是他,就是他了。
他笑了起来,费丽莎瞪着眼睛看过去,旁人都以为这个女生因为自己学校落败而痛心。殊不知,她沉浸在那没有投射对象的、面向全场的胜利笑容里。
“他们都很好,所以我都很喜欢啊。”费丽莎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她现在还想问一句,“你确定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学期水哥哥就要跟wuli莎同班了,费丽莎的日常:上课睡觉看水哥哥。
日,常是谁?常是水哥哥啊(我污了
第6章 自费随队观看的比赛
为期三天的运动会以足球决赛的点球大战中拉下帷幕,费丽莎除了在接力赛里拿到第一之外,其他报名的个人项目都是第三名。在闭幕式的颁奖典礼上她无精打采地跟在队友身后,旁边就站着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柯姆,都不能叫她打起精神来。
终于得到柯姆的青睐,而她却觉得这不是很要紧的事情了。
大概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对帅哥不感兴趣吧。
这个念头才飞过一瞬,就被某张脸给踹飞,费丽莎黯淡无光的双眸因他的出现而现出光芒来,她侧过脸想要像平常那样跟自己的好朋友分享,看到的却是柯姆沉郁英俊的模样。费丽莎没由来感到失望,她是怎么了呢,明明比赛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要一起拿第一……
费丽莎摸摸鼻子,继续搜寻拉莫斯的身影,他的头发、他的眉毛、他的嘴巴……费丽莎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美滋滋地笑着,心底就像是开出一朵又一朵的粉色的艳丽玫瑰,空气里不再是逼仄人群身上散发出的汗湿夏天的味道,而是甜如草莓牛奶的香气。
不其然,拉莫斯对上了她的视线,费丽莎来不及收回脸上的表情,露出极之甜蜜的笑来。
拉莫斯心一颤佯装冷静地撇开视线,费丽莎也不恼,大大方方地移开脸去同其他熟人打招呼。某位游泳队的卷发男生从他的队里朝她走来,“嗨,费丽莎!我看了你的短跑比赛,真遗憾你没有赢得第一名。”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费丽莎仰着头回答说,心里却觉得不是味儿,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祝贺她拿到第二名吗?这样想着便对他露出一个无公害的笑容,然后摸着鼻子移开视线。
在她看不到的视线范围内(身高使然),错过了男生脸上苦恼的神情。
拉莫斯的视线撞上了费丽莎身后的男生眼里,而费丽莎以为对方正在看自己,正摸着鼻子的手扬了起来同他打招呼,似乎只要共同身处在此处或某地就是她无端开心的源头。接力赛拿了第一,其他比赛都拿到很好的名次,再有就是可以一起去领接力赛的奖牌,她脸上的笑更加灿烂。
他自然未被这么热情的笑容触动过,瞥到那姑娘身后的小伙子一脸郁卒,拉莫斯很难控制自己的嘴角勾起。
而这一抹笑被费丽莎捕捉到时很自然就想歪了,她双手冰凉地捂住微微发热的脸,广播念到游泳项目的颁奖,费丽莎前面的同学回头喊了一声刚刚那个游泳队的男同学,她也就回头不解地说:“咦,你怎么还在?”
“我为什么还在?”男生没有说话,一腔柔情全然泼到了地上,他忍着痛笑起来然后转身往领奖台过去。
一直到他离开半分钟,费丽莎才想起,那个男生,她高一的时候主动要过电话号码的。罪人啊,费丽莎的脑内小剧场里又变成了漆黑一片,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蹲在追光灯底下,她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么当时塞尔吉奥的笑,并不是对着她咯,费丽莎觉得自己脑后全是汗了,这就很丢人了。
终于轮到田径项目的颁奖环节了,费丽莎躲在队里高大的同学身后,也许是动作过于缩手缩脚了,拿完第二名奖项的拉莫斯下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探过身子来跟她的队长握手,顺带给了她一个wink自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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