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雪白的房间。
驳色上前敲门,门里面传出慵懒的声音,“谁呀?”
“是我,驳色。”
“进来吧!”
推门而入,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芳香不歇的蔷薇的香味,一个纯白的少女慵懒的坐在梳妆凳上,皮肤很白,是象牙的颜色,她的眼睛如海水一般深邃,头发比天上最圣洁的白云还要白,她转过身来,整个人看着懒洋洋的。
她在笑,眼睛却无比淡漠,就像尘世都与她无关。
“你就是秋救下的那个女孩?”雪白站起来,足足高了川红一个脑袋的距离。
“她没有和灵婆正式缔结契约,却也背负着我们曾经背负的使命,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了。”驳色上前一步替川红说话。他又转过头来,对川红道:“我们打扫完房间就走。”
雪白如海水般深邃的眼眸眯成一条线,淡漠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哦?驳色,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的心竟这么善良。也罢,既然她背负了使命,迟早也是死。我们终会以一样的姿态相见。”
终会以一样的姿态是什么意思?
她也要变成猫?
川红来不及细想雪白话里的意思,因为,她的思绪已被雪白人形的形态拉了过去。雪白肯定是只猫,可她变成了一个美少女。
秋曾对她说过,星夜是只公猫,能变成男人。
呜!她守了十六年的“初夜”竟给了一只公猫,好不甘心啊!这下她的贞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怪不得她要和秋做朋友的时候,秋回答的那么干脆。毕竟,她都和一只公猫睡过了。
秋肯定还会笑着祝福她和一只公猫白头到老。啊!怎么办?怎么办才能让秋知道她和星夜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他们在一起的晚上,星夜并没有变成男人,他真的只是一只猫啊!
川红很沮丧,脸烧的比菜园里熟透了的西红柿还要红。驳色看她诅丧的样子,一跃,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川红诧异的愣在那里,她和驳色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驳色从毛茸茸的受伤的爪子里递给川红一条手帕,并安慰道:“擦干眼泪,别在意雪白说的话。”
他以为她因为雪白而难过。
浓重的血腥味再次扑鼻而来,川红下意识的握住他的爪子,驳色一慌,把爪子缩了回去。
“你受伤了?”
“这点小伤没有事。”
“没事就好。”
……
川红接过驳色爪子里的手帕,却踟躇在手中一动不动。
驳色哑然一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怕我在手帕上下毒?”
川红无话可说,的确,她不喜欢驳色,因为,他一直充当灵婆身旁谄媚的角色。
川红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但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驳色从川红肩上跳下去,他继续在前头带路,声音却突然变得低哑而沉重,像一个历经风霜的苍老的长者,他道:“想在这黑暗的如升楼里活下去,就要把自己变得比黑暗还要黑。小姑娘,我见过千千万万的生灵,可我一直都活在黑暗之中,否则,我早已成了如升楼城墙上的一块土砖。小姑娘,你坚定的选择了自己的道路,我很佩服你的果敢。你的确是光,却不是我驳色的光。替你带完这段路,我们就当从未相识。我依旧是灵婆身旁谄媚的驳色,是你的光投下的阴影。”
一瞬间,驳色的背影突然变得凄凉起来,连同小小躯体下被斜阳拉长的倒影——仿佛都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凉。
☆、Chapter17 铲屎官3
川红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手帕,终未发一言。
雪白过后,要打扫的房间都是杂居的猫,先是两只一个房间的,再然后是四只一个房间的。
先前的猫还能说说话,愈往后走,群居的猫就愈多。他们见到川红也只会“喵喵~”地叫。
川红摸着其中一只斑点小花猫,它高兴地用头蹭她的腿,又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川红笑道:“等你长大了,能听懂我说的话,我就告诉你外面的世界。”
驳色没有告诉川红,如升楼里猫的生长是违背自然规律的。
外头的猫,是越长越大。
而如升楼里的猫,却是越长越小。
小到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他们就真的成了一只猫。
如升楼房间看似不多,打扫起来却很费力。好不容易把一楼的房间打扫完,川红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我们不去二楼吗?”
驳色回过头来,眼里装满了苍凉,下一瞬,却又笑的无限凄凉,“小姑娘,听我的忠告,不要去二楼。”
他如今的样子不似在灵婆身边的谄媚,却好像更让人难以接近了。
川红的心微微发涩,她握紧那条帕子,将它塞进了衣袖里。
“去找灵婆要胰子洗手,然后就回去吧!”说完,驳色冷冷的离开,再没有和川红说过一句话。
川红去找灵婆时,她早已不在如升楼的院子里。
川红从井底打出了一桶水,舀了一舀水洗手,又把余下的水倒回了水井里。洗完手,川红总觉得手掌怪怪的,放在一起感觉黏答答的,她举起双手放在鼻尖下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这才放心地朝雪白的房间走去。
刚走一步,巨大的黑暗席卷而来。川红被淹没在黑暗中,无法出声,无法动弹,她害怕的睁大眼睛一动不动。
死一般地寂静里,有个沙哑的声音在不断地重复。
“救我,救我。我还不能死——”
“我要去见她,一千年前,是我对不起她。”
……
川红全身的汗毛竖了起来,早听过如升楼里都是好人的灵魂,怎么还会有怨灵。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黑暗的束缚,“秋。”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幻象消失,川红还是站在原来的天井旁。
那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救我。”
一阵风吹来,沙哑的声音消散在空中,只留下最后一声哀鸣。
川红急忙抬腿拼命地朝雪白的房间跑去,雪白没有锁门,她直接撞了进去。
此时的雪白已成了猫形,看到莽撞的川红,淡漠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
川红气喘吁吁地道,“你……你听到什么可怕的声音没?”
雪白不情愿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竟然什么都没有。
川红终于在雪白的房间回过神来,她道:“对不起,我实在莽撞了,请问你知道灵婆在哪里吗?”
雪白懒洋洋的伸了一下懒腰,情非所愿地答道:“她一定是在打麻将,你去麻将馆找她。”
“请问,麻将馆在哪里?”
一个直接闯进别人房间的人还谈什么礼貌,深蓝色如海水般的眼睛始终是淡淡的,雪白道:“我带你过去。”就算告诉川红路线,她肯定还是会回来找她,雪白怕麻烦,她慵懒的起身,一团明媚的雪白从床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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