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同人)玲珑骰子安红豆_蘭若雪/兰若雪【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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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颜本同白真下着盘棋,厮杀已有把个时辰,忽见凤九有些苍白地蹭近,两人便停了手中一盘无果的死局起了身。

  “小九,你不是上九重天去给阿离贺生辰了吗?”

  凤九轻轻笑了两声,并未答理白真,只是有些疲倦的向折颜道:“老凤凰,你那里有没有那种一喝就能让我醉上十天半个月的烈酒?”

  折颜同白真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怎么突然这般……”

  话都没说完,便被凤九有些愠怒的声音打断,“你倒是说有没有啊!”

  “有是有,不过丫头,你不是不怎么喝酒的么?”

  “突然想喝了,我琢磨着你这里的酒总是比青丘的要好,能醉得更沉一些。”

  凤九的嗓子有些哑,夹着丝丝缕缕缠绕不清的凉薄,淡淡的语气中含了无尽凄怆。折颜取了三四壶酒给了她,凤九一把接过,想也没想开了酒罐子仰头便饮,起初几口喝的急了,还呛了好一会儿。她随意捡了一棵桃树坐在树下,默默地一口接一口,不到一盏茶时分,一壶酒就见了底。

  白真扯着折颜到一旁有些着急的问道:“你怎么就把酒给了她?小九这副样子丢心失魂的,这么饮酒很是伤身啊!”

  折颜一摆手,“你看她那个模样,多半是受了甚么大刺激,如今同她说甚么也都是无用的。我方才看她脸色不好,看着像是一口气结在胸中,这么用力一醉倒能排出一些郁结之气,反而会好一些。”

  白真皱了皱眉头,略一沉吟道:“这小九,别不是又为了东华帝君而伤情吧?”

  折颜一哂,摇摇头:“这世上除了东华谁还能令她如此?不过我看她这回是被刺激的狠了,照这阵势,怕是要大病一场才能磨了这胸中的郁结。”

  “这帝君也是,到底都同她说了甚么,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白真有些气闷,看着自家侄女儿这般胡乱喝酒,伤心伤身都为了一个人,偏偏这个人还总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害。

  折颜拍了拍他的肩道:“这种事只有等她自己想开,你生气也没用,东华想必也有他的苦衷,只可惜缘分浅薄,天命本就难违。”

  ☆、无奈

  九重天上这几日因着阿离的生辰宴会,连着热闹了好几日,唯独一十三天太晨宫一如既往的安静。白浅那日发现凤九不见了,也没多说甚么,只道她是贪玩不知逛到哪儿了,光是接待宾客便已手忙脚乱,也顾不得她。糯米团子得了他表姊的新奇玩意很是开心,回头就把凤九给忘了,光顾着玩弄手中的礼物。

  东华自凤九去后咳出一口血,几日下来费力好生调理了一番,才显得不那么憔悴。司命同连宋看着着急,却又甚么也说不得,只能自个儿搓着手白紧张。

  不过两、三日光景,一道南荒的折子火急火燎地递到太晨宫,便搅浑一汪无波静泉。

  “帝君,驻守在南荒十余万年的仙使上了道奏折,说是三十万年前您亲手封印的那妖君缈落不知为何,这几日竟是有些异动,里头妖息大作隐隐有冲破封印之势。”

  “是么?想来竟是当年留下后患了。再派些人去查查,究竟怎么回事。”

  “是。”

  众人退下后,东华掌心一闪,铜镜中倒映出凤九的影子。粉衣少女衣襟裙摆上沾着片片桃瓣,脚边几壶七歪八斜的空酒瓶子,手中仍捧着一壶兀自灌着。她有些摇晃的起身,踢开了脚边的酒瓶,右手拿着酒瓶凑在嘴边喝,左臂弯里还抱着两壶酒,步履间毫无章法,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只差没撞到树干上去。凤九两颊晕红得发烫,双眼半睁半闭,行过之处扬起满地落叶纷飞。

  东华眉眼蕴着苦涩,静静看了一阵,将铜镜收入怀里,和衣盘腿打坐。

  案几上燃着的香炉,烟雾缈缈,熏着一室白檀气味,同太晨宫中一贯的佛铃花香彼此相融交织,缓缓便散着一段过往。

  举杯浇愁愁更愁,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以为醉了便能忘了,谁知那份痛楚只有在酒醒过后更加分明罢了。凡人看不破,神仙也看不破,但凡跟情字沾染上的事情,便没有什么路子可遵循。

  也不知究竟喝了几个时辰,桃花一层又一层的迭着,遮住白日与夜晚,遮住云彩同月光,独独遮不住铺天盖地的愁绪,空悲切。

  凤九神智迷糊,脚边是伤心时摔碎的酒瓶,陶瓶犹有酒气氤氲,朦胧了她额间冷丽的凤羽花。她伸出手,似想抓住些什么,可纤弱的手指在空中徒挥,抓住的也只是一片哀伤,胸口郁闷至极,凤九感到脚下愈来愈重,一口气全憋在了心头,恁是缓不过来。

  腥甜上涌,对着面前的白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点滴撒在她四叔洁白的前襟,眼前再也看不清,脑中一黑身子软软倒下。白真蹙起眉头接住了凤九,伸手探了探她额头,一片滚烫。

  “折颜,小九这是怎么回事?”

  折颜远远的瞧见,负手缓步行来,看着白真怀里面颊发红唇色却苍白的凤九,切了一会脉后道:“这口血是该吐出来,也还好她没憋着。”

  “什么意思?”

  “她受大刺激,一口气郁结在心,时辰一长便会化作瘀血,这口瘀血此时若不将吐出来,而进入了脏腑间就不好了。我昨天给她那么多酒,为的就是让这丫头大醉一场,把瘀血从胸中给逼出来。不过,她这些日子心气郁结,这么看来病上一病是无法避免的了。你把她放到屋里,让她在我这里好好养着吧!”

  隔着迢迢一十三天,东华刚议完事,在书房中拿出来铜镜,手一挥,见到的却是凤九消瘦的身形,轻轻皱着眉,躺在榻上,唇边犹含着血迹。他手上一抖,险些将铜镜摔在地上,内心一阵翻腾,眉眼间再无半分淡漠。心疼、不舍、自责、悔恨,那些五味杂陈的情绪一时间全都纠葛在眼底,东华并未意识到,额角的青筋隐隐的闪现,握着铜镜的手,指节间紧的发白,格格作响。

  折颜处,凤九昏睡已有四五日,并无见醒的模样。她时常便皱起了眉头,口中不知呓语着什么,日夜反复,但折颜上天入地绝古通今的医术,只淡淡说:“她这样是我意料之中,不会有大碍的,就是多睡十天半个月而已。”

  挥挥手,便将急得直搓手的迷谷赶回青丘。

  迷谷前脚才走,本在煎药的折颜忽听林间一阵声响,落叶细碎的声音入耳,脚步间分明着急却死死压抑着,他摇摇头,只这么几声脚步声便能知晓来者何人。搁下手中扇子,他推开了门,东华紫色衣袍映入眼帘。

  “我刚才一听就知道是你,放心吧,她没怎么,就是病一病,如今正昏睡着,过不了几日便能醒转。”

  东华微微颔首,左脚轻抬了一下,却又生生顿住,踟蹰着竟迈不开这一步。

  折颜挑了挑眉:“你都来了,又在这犹疑什么?去吧,哪怕看一眼也好。”

  东华这才又缓缓上了阶梯,门半掩着,从缝隙中便能瞧见凤九熟睡的脸庞,她安静的躺在榻上,眉目清婉,寸寸都描摹进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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