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烁的纠结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毫无掩盖。路小佳俯在他肩上笑个不停,道:“关他什么事?”
“是不关他事。”白景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但谁让他既喜欢多管闲事,也喜欢幸灾乐祸。不管多大的事,一旦被他知道就会没完没了。说不定等几十年后还能翻出来取笑一番。死了之后还要给他当下酒菜,想想就可怕。”
路小佳笑的更厉害了,认可道:“的确如此。”
燕南飞看到路小佳发自内心般的笑容,越发风中凌乱了起来。
他努力收拢着心神,分析着可以去分析的线索。
贴了面具的脸自然是无法泛红的,颈项处也不可能全无痕迹。这个白衣人不可能是南宫情。但他不是南宫情,却不代表之前的南宫情不是他。
若是他假扮了南宫情,为何却无人去拆穿他?无论是南宫情本人,还是丁灵中,路小佳皆是毫无异议的样子。
公子羽虽然还没有展露锋芒,却已将根须深深的扎进了整个江湖之中。他收集到了信息并不算少。但这不代表燕南飞就可以随意翻看。
燕南飞只能通过自己的渠道去获取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一个多年前在江湖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被称为玉颜观音。
据说医术很好,而且心地似乎也很好,经常会不求回报般的为他人诊治。
为什么用似乎而不是绝对呢?自然是因为他几乎从不挑选病人和伤者。
无论是声名狼藉的江洋大盗,恶贯满盈的魔教中人,某个花楼的花魁娘子,还是连诊金都拿不出的平民百姓。他都愿意去医治。像是完全不在意救错了人会导致什么恶果。
然而并没有人去责怪他。一个美人,一个柔弱善良的美人。偶尔会被坏人利用欺骗也是理所当然。
他只是个大夫而已,大夫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就算救错了人也不是他的错。是骗了他的人丧心病狂。
这神乎其神的想法,扭曲到让燕南飞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迷神的药。
但当他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人的时候,却有些理解那些人的想法,这是一个男人理想中完美的女人。
足够美丽,也足够无害,浑身的气势都是春风化雨般绵软细腻的。像是江南水乡里,那些52书库的大宅院中娇养出来的小姐。
羸弱可人,眉眼间带着书卷气和不谙世事的纯善。仿佛对世间万物只有爱怜和悲悯,从无怨憎和暴戾。
他看起来太过干净,干净到让燕南飞有些觉得恶心。这世上又怎么可能存在绝对的干净?
而且他看起来就很奇怪。穿白衣的人并不少见,连同腰带靴底皆是洁白无暇的人却少之又少。
人总是渴求着自己所没有的东西,过度的偏执自是代表了内心的肮脏。
何况一个当真良善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毫无芥蒂的与满手血腥的刽子手你侬我侬着?
燕南飞继续收集着信息,却没有得到关于他的更多线索。
关于他最后的消息是在几年前,和路小佳几乎同时消失在江湖中。
这并不奇怪,很多人都见过他和路小佳相处。据说从十年前,就有人见过他与路小佳同进同出。所有人都默认了他是路小佳的女人。
这就是他可以假扮南宫情而被视而不见的理由吗?燕南飞不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他换了个方向继续查下去。然后他发现了更多。
这世上从没有绝对的秘密,只要你愿意去看,愿意去想。
这十来年之间,愿意无偿为人诊治的大夫未免也太多了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显然是同一个人,一个擅长易容的人。
从贩夫走卒到达官贵人,他在三教九流间来回游荡。于这这世间留下的痕迹多到数不胜数。隐隐的已经连成一张巨大的网。竟是无人察觉到。
燕南飞冷笑连连。果然如此啊,这是一个心机叵测,所图不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小路,你这画风变得太快了,中邪了?
路小佳:没有,我本来就这样。
作者:你的节操呢?为什么变得这么奔放?
路小佳:是什么给了你一个能当街洗澡的人会有节操的错觉?
作者:……那你之前怎么那么别扭?
路小佳:很奇怪吗?每个人都会有跟自己过不去的时候吧。过去了不就好了?
作者:……你说得对。所以现在确定两情相悦,就奔放了?
路小佳:嗯。
作者:心塞,傲娇没了。你不萌了。
路小佳:有病,我又不是小姑娘。
作者:哦,你不是小姑娘,是个爱吃肉的大男人。所以各种奔放,奔放到肾都要亏了吧?
路小佳(拔剑):……
作者(身上插着剑):哈哈哈哈哈,装什么装,还是暴露本性了吧。
小剧场B
燕南飞:你是个坏人,你有阴谋,被我发现了。
白景烁:您好,妄想症也是一种病,请吃药。
燕南飞:别装傻了,说,你想干什么?
白景烁:……回老家成亲,看宝宝出生。
燕南飞:呵呵。
作者(怜爱的眼神):小燕子,大白说的是真的。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赶紧回老家成亲,顺便看宝宝出生。
燕南飞:不相信,他肯定有阴谋。
作者(怜爱的眼神):三观不一样,没法交流,唉。
白景烁:唉,这次我没刷他仇恨啊,他就跑来敌视我,不幸啊。
作者:唉,圣父都是脸T。如果无法攻略反派,就会把反抗的仇恨度拉的高高的。谁让你满身‘我是个大好人’的气质。
第20章 第20章
雨后的长街是寂静的。地面泥泞,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路人快速走过。
长街的两侧稀稀拉拉的摆放着几个摊位,那是一见雨停立刻出来摆摊的小贩。
矮小的孩童一脸迷茫的站在街心上。他不知所措,因为刚才牵着他手的母亲不见了。
街口处,两匹高头大马拉着马车疾驰而来,车夫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道:“闪开,马惊了,快闪开!”
仅有的路人连忙闪到街边,矮小的孩童被吓住了,呆呆的杵在原地。
带着药香的雪白袖子遮住了孩童的脸,一根纤长的手指点在其中一匹马的马头上,这匹马站着不动了。另外一匹马却欲人立而起,因为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它的头上。它觉得疼痛难忍,更觉得惊惧恐慌。
白景烁顾不得太多,随手把孩子丢给了砸马的人,展开双臂牢牢抱住欲人立而起的那匹马,将它往下带。马蹄重重踏在白景烁肩上,他不禁痛哼的一声,将银针扎进马的颈侧。
那匹马奋力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挣开他,终是泄了气力。
白景烁松了一口气,以掌为刀割断了缰绳,将微微痉挛的马小心翼翼的放倒在地。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像是对待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而不是刚伤到他的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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