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幕后主谋?”
“其实我给可能是真犯人的人发了邮件,说我持有证明他是犯人的证据,”太宰治低声说,“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黑暗的、寂静的、幽深的走廊里,传来荡着回音的皮鞋踏地声。
两个青年同时转头。
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针织衫和蓝色衬衣的少年。
“是你吗?竟然是你吗六藏?”国木田独步不可抑制的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
“你在说什么呢?竟然还没开始吗?”六藏神色恹恹的,好像还没睡醒似的。
“原来如此,你黑了我的电子邮件偷看了啊。”太宰治倒不是很意外的样子。
“真的不是你吧!”国木田独步有些激动地拦在六藏身前。
“我只是想一窥真犯人的容貌啦……”
远处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真的真的吗?不是你……”
“危险!四眼!”
枪声响了起来。
铜制的子弹撞击在无形的屏障上,瞬间又被弹回。六藏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眼睁睁的看着那枚子弹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嘭咚”声响。
一直静静站在房梁之上的少女轻巧的像只猫,落地的一刹那银色的□□已经指向了另外一条同样幽深的走廊,那里慢慢走出一个穿着长裙的恬静身影。
“你果然是苍之使徒啊,佐佐城信子小姐。”
那人慢慢走到明亮处,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清脆的像首歌。那果然是佐佐城信子,她手里端着一把纯黑的□□,面对绘央几乎已经满溢出来的杀气毫无反应,面无表情。
“怎么会……”国木田独步难以相信的低语。
“回想起来,利用你那聪明才智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呢。”太宰治手里也端着枪,口气冷静。
“那个人是个投身于理想的人。”女教师的声音依旧甜美,“只是单纯的期盼着没有犯罪的世界,因此用鲜血染红了自己的双手,我当时想要尽可能帮他实现理想。”
阳光宛如水晶一样漂亮,在玻璃上打出美丽的光晕。
“你的恋人,苍之王是个将法律无法制裁的犯罪者通过犯罪来加以惩戒的理想主义者,”太宰治说,“这次的事件只是将其延伸。”
“放下枪!”国木田独步像只被触怒了的狮子,对侵略者发出愤怒的咆哮。“你这样做又能怎样?”
“您还不明白吗?”女教师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怀念和悲伤,“您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你的计划实在是非常漂亮,”太宰治完全不受这两个人影响,单纯又冷酷的分析,“自己什么罪都不犯,搞坏侦探社的名声,成功将诱拐犯和犯罪组织捣毁,但是你自身没有任何信念和理想,只是随波逐流而已。”
女教师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枪,抬头看着高高的穹顶:“我已经累了,想要得到解放。你会开枪射我吗,太宰先生?”她的声音轻轻的,“夏目小姐?”
“但是我却放下了枪,”她低下头,笑容微微,“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我开枪,就会构成防卫过度,国木田先生在看着呢。”
太宰治慢慢收起了枪:“没错,我开不了枪。”
□□在他手里缓慢旋转,绘央瞥了他一眼,收起□□缓步后退到了六藏身后。
“砰!砰!砰!”安静的空间里响起剧烈的枪响。
“苍之王是父亲的仇人,”六藏手里拿着太宰治的枪,表情冷静到冷酷,“活该被我杀死。”
女教师倒在地上,鲜血在身下缓慢漫开,黑发像水草一样披散,即使是在此刻也美的惊人。
“六藏!”国木田独步猛地转身,“你怎么能杀人!”
“我不应该吗!”六藏的表情比他还要狰狞,像是囚于铁笼挣扎不出的困兽,“我恨苍之王!这个女人,我也恨!”
“他们是夺走我父亲的人!”
空旷的大厅里,少年的咆哮像是狂风一样猛烈不绝。
绘央垂下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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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贰】
金色的钟摆缓慢的摆动,镂刻成精致形状的指针缓慢的指向了九点。
房门被拉开,身穿卡其色风衣的女孩走了进来。
黑犬警惕的抬起头,看见进来的人又露出放松的神色,低沉的男性声音从喉咙里吐出:“绘央,今天又是去了武装侦探社那边吗。”
绘央脱了鞋走过来,轻轻捏了一把介的耳朵:“事情都结束了。”
介温顺的稍稍低头,黑水晶似的眼睛闪烁着微光:“织田先生去编辑部谈稿子的事,还没有回来。”
“我知道了。”绘央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走到厨房去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出来啜吸,“你吃晚饭了么?”
“我吃过了,给你留了一份在桌子上。”介走到她身边,坐下,“不要空腹喝刚拿出来的酸奶,去吃咖喱吧。”
“嗨呀嗨呀,”绘央放下酸奶,“介你这个样子容易衰老的哦。”
“我是妖怪,绘央,”介叹了口气,“妖怪是不会衰老的。”
“那你是怎么回事?”绘央舀了一勺咖喱放进嘴里,有点含糊的说,“我看你最近,精神不是很好呢。”
介抖了抖耳朵:“有么?”
“有啊,”绘央把食物咀嚼细碎咽下去,说道,“你自己算算,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化作人形了?”
介毛茸茸的脸上只能看出满满的无辜:“哈?”
绘央的勺子虚虚在介面前一点。
介:“可能是天气原因吧。”
绘央:“呵呵。”
介:“好吧其实是因为吃咖喱吃多了。”
绘央:“呵呵。”
屋里陷入了迷之沉默。
介缓缓叹了口气:“绘央,有的时候我希望你更敏锐一点,有的时候,却又希望你再迟钝一点。”
绘央慢慢把勺子放下,金属和木质的桌面相撞,发出轻微的响动。
“什么时候开始的?”
“……”
“别装傻。”
“绘央,有时候我希望你敏感一点,但是有时候我又希望你能迟钝一点。”
金棕色眼睛和纯黑的眼珠对视。
绘央慢慢开口:“介,我以为你应该告诉我。”
介:“绘央,这与你无关。”
绘央寸步不让:“介,我也是参与者,我有知情权。告诉我,立刻、现在、马上。”
介:“……”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只好猜了,介。”绘央推开椅子,在介面前缓缓蹲下,琥珀色的风暴在她的眼睛里旋转凝结,“作之助身上的伤口被我用死生替转移了,而我身上的伤口,实际上是转移到你身上了吧?”
介:“……”
“我不傻,介,”绘央垂下眼睛,瞳色浅淡如香槟,“即使是对于身为大妖怪的你,那也不是什么养两天就可以养好的小伤,甚至有可能,不,是很大可能会危及你自己的生命。那么你告诉我,你用什么做了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