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2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看文的小可爱里有没有考研党,嘿嘿,给考研党打call~加油哦~就快解放啦~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提前祝圣诞快乐~
看文愉快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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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雪已不再迷人眼,而是要把他们往死里整。
一路行来,司马惟认真地教桑和如何在山里利用地形藏匿,如何在雪中掩盖踪迹,如何辨别方向,如何……活下去,似乎是已经算准了,他会有倒下去的一刻。
那一刻来临时,桑和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哥哥倒在血泊中,一如此刻的司马惟。
“我们没有遇到任何袭击,我们是安全的,司马惟,你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桑和调头,奔过去将他从雪中扒出,不停搓着他的手想捂暖和,又擦了擦他脸上的雪,使劲掐了掐人中。这一刻,她也顾不得古人的男女有别,纵使这人只是个陌生人,但在这么个危机重重之地,那就是人精神最后一根稻草。
远处,从司马惟倒下的那一刻开始,暗箭瞄准,银色的光泛起在箭头上,但张开的弓迟迟没有动作,仿佛被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看见桑和的动作,有人的手按在了弦上,终究没有放出去。
天地间有一声细微而无奈的叹息。
“你别死!”桑和拖着司马惟往前走,拖不动了,就蹲下来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身上,往前背,一边缓慢行走,一边喘息:“我们这是在参加一个荒野求生的节目,对,这只是一个小任务,很快就到暖和的地方了……我以前看过一个纪录片,说人的意志是可以突破生理极限的,你想一想你的妻子,你想一想她!”
司马惟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回光返照般,嘴里吐出几个字:“也许,她也许在等我。”
桑和心中一震,手上的力道一松,司马惟坠入雪中,桑和跪倒在他身边,在厚厚的积雪中重新拖拽起他。她心中一急,灼热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化为冰粒:“她救你不就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吗?”
“你说话啊,你说呀,对,说说你活下来了,你想做什么?”桑和心头一酸,眼泪不止,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越哭,眼前这人只会放弃得越快。她是个现代人,她知道这个时代人如草芥,可她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看这个和阿颂长得相似的男人死在荒野。
司马惟似乎真的被她给摇醒,两人一步一踽往前走,他动了动嘴唇,露出一个惨淡地笑容:“做什么?回建康吧,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白天做个琴师,晚上做个守墓人,陪着她。”
“活下去啊!”桑和咬着嘴唇,“只要活下去,很简单的!不就一个琴师吗?”
然后,便又没了声音,桑和害怕这只是昙花一现,怕他因此在寒冷中丧失意识,于是
又哄他说话:“你说说你的愿望,你说你要轰炸地球,挑战银河系都行,你说话……别不说话!”
“呵,什么愿望都可以,天马行空都可以吗?”司马惟盯着雪地的白色,眼睛渐渐要失去焦距,过了很久他叹出一口气,眼中竟然凝结出一滴泪来。
……
“我希望……我希望我从没去过建康,没去过朱雀楼,从未遇见她……”
“我希望……有个健康,温柔,疼爱她的人陪她喝酒赛马,陪她一辈子远离纷争,这个人,不必是我……”
“我希望……”
他的声音一顿,精神中似乎受了什么振奋,那往昔的所有都如走马观花,人生缩影都聚在此刻眼前,曾经的朱雀楼中谈笑,曾经策马奔于花海深处,曾经赌酒喝茶,曾经花街灯如昼,曾经嫁衣如火,曾经残阳似血……
“不!”司马惟突然瞪大眼睛,“不,我其实从不后悔命运。”
那滴泪终于从他眼睛中落下——“其实,我最希望的是下辈子和她再相遇,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么幸运,但哪怕让我用一辈子的运气来换这一个幸运,我也愿意。”
……
走了很久很久,桑和力尽,两人摔倒在雪地上。
然而风雪渐渐停了,太阳渐渐从云端露出脸来,照在人的脸上,仿佛照见安宁人世。
“你醒了?”
耳畔有声音传来……谁在说话?她在哪里?是阿颂吗?
不,这里不是苏黎世,是她误入的已过去的时光。
“过了那个山隘就到南阳了,这边有晋军镇守,安全不少。”说话的人自然是司马惟,他的脸色好了很多,正低头微笑地看着桑和。
桑和慢慢坐起身来,伸手进幕离中揉了揉眼睛:“你……我……我们还活着?真好。”
“万幸,风雪停了,我的毒逼出了大半,暂时无碍。”司马惟站起身来,面向着太阳而立,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温和的光芒,看得桑和心中一暖。
他忽然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走呢?你完全不用管我,你可以逃命的,我把所有藏匿之术能教的都教给你了。”
桑和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拢紧衣襟,低头看着脚尖,闷闷地说:“不知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我不应该放弃你……如果……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大概是你让我想起了我喜欢的人。”
“被你喜欢的人真幸运。”
司马惟艰深地笑了一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阳光落在雪地上,桑和不敢直视太久,怕雪盲,于是转头去看那些有色彩的东西。然而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无形中注视着他们。确也奇怪,他们在雪地里晕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人对付他们,这太不符合常理。
其实,桑和哪里知道,杀手隐于暗处,本应一击中的,却消弭于于心不忍,败于无可奈何。
“你要跟我一起去建康吗?开年就是清明节了,也许……也许你还能赶上去祭拜一下她。”这种安静让桑和有些局促,她挠了挠头,开口问道。
但是司马惟只是看了她一眼,不语不答,他怀中揣着的那个锦囊里有阿炽交给他的紧要东西,往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能随便泄露行踪。
可是看着眼前的姑娘频频回头,司马惟又觉得毕竟是生死与共的过来人,不搭理也有些说不过去,便支吾了一声,向她招手,递给她一个小盒子,然后带过了话题:“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幕离?”
桑和摸了一下白纱,愣了一秒后笑道:“因为之前起疹子,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已经好了,哈,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你别想太多。”
反正她也没什么古人的男女有别的思想,说完,她便要去解下那幕离。可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细碎的马蹄声,踏得飞雪横溅。
“敌袭?”桑和手一顿,还是司马惟机灵,立刻拉着她找藏匿物,“有敌人?敌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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