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里的声音刚刚落下,丐哥【木须臾】瞪大了眼睛,看着脚下的懵逼圈:“我去我去……那个老琴爹……他的血……刚才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搞了半天花花肠子是圈套啊。”
方随还在嘲笑他:“人家用了孤影化双,正常嘛,是你自己掉以轻心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一个懵逼圈来得正好,桑和能用的招全都招呼上去,直怼得手快要抽筋,不过丐哥虽然不停叨叨,但人也不是吃素的,硬生生卡着最后一丝血笑醉狂了。
桑和自己血线很悬,于是开了御,上马准备溜一圈先回点血回点蓝。她刚要跑,斜地里一个人□□已至身前。
但是有个人更快,晏颂几乎一瞬间,抽出琴中剑冲了上来,虽然不是硬控,但足以把晓木逼退。
“你……”桑和看着老琴爹的半管血条,突然说不出话来,刚才注意力都在丐哥身上,这家伙什么时候开的孤影?
留一手,素来是他的习惯,对晏颂来说,他本就不是个肯白白挨打的人,不过,他生命中总有些变数。
“我开了,却没想过用。”好在,他已经猜到问题,便索性答了:“直到你吃了那颗蓝色的狼影币,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
情绪还没有来得及被细细咀嚼,画面一转,他们已经晋级到了下一场。桑和手指动了动,把密聊框里鄙视他阴险的话删掉,重新打了一行字:“我不想打了。”
“不想打就退吧。”晏颂压根儿没有挽留。
桑和失神望着天花板,晓木就在对面,依旧生龙活□□着他的赤兔马不断骚扰和挑衅,似乎丐哥的出局根本没有影响到他,而他也没有幼稚地把他俩视为眼中钉开场就冲过来暴打。
“你怎么还没退?”她问。
老琴爹换了个视角,把脸转过来对着桑和的军爷【采桑子】,语气有点欠扁:“等你先退。这次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桑和一噎,拿起手边的鼠标一点,两个同时从狼影殿消失。
看着成都街头的人来人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又失败了一次,晏颂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又让人头疼的问题,他偷偷拿余光去瞧那个托着腮帮子不语的姑娘,心中深深感到无力。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好像既不难过,也不开心。
其实,对于脑回路清奇的桑和,关注点早就不在人上面了。过了半晌,她忽然吱声:“哎?刚才,是我赢了?那个丐哥可是长安插旗老狗耶。”
晏颂咳了一声,心中总算踏实,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泼她冷水:“并不。确切的说,人头算我的,你看战斗记录。”
扫了一眼消息,桑和竟然真的去查看记录,看完扮了个鬼脸一副不屑的样子。
“你会后悔吗?”
老琴爹的密聊进来的时候,桑和没有看攻防屏蔽,一个苍云哗啦啦从他们眼前飞过,那个黑甲的角色落地与老琴爹重合在了一起,本就是虚无的东西啊!这个莫名其妙撞进她生活的人,就如同他的虚拟角色一样,那么不真实。
她很想假装看不懂来回避这个问题,但这不是她的性格。
“我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吗?你都找我带你打了,我可是很有社会责任感的,不然干瞪眼看人家一刀一个小朋友,太掉面子!”桑和坐直身子,啪啪啪啪打字诡辩,“而且,不是早跟你说了吗,这只是游戏,我呢,只是个很小很小的玩家,输赢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是晓木呢?
如果真的是晓木,刚才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没死,就会依旧安然打下去吧。那种可笑的“同生共死”观,在输赢面前,都不值一提吧。
“你不要瞎猜了,我……”
晏颂追问:“嗯?”
橘色的灯光铺落在桌面上,沐浴在其中的人心似乎也在那一刻被温暖。桑和磊落一笑:“也许我没那么喜欢他,一切都是你的臆想,所以,不要再脑补琼瑶剧了。”
这话却也不假。
如果一个人曾经历过黑暗,就会无比渴望,身边有个人,为她带来光和信仰,哪怕只有一丁点,哪怕她早已习惯孤独,却仍然很想要。
桑和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忽然说了一个不着边际的比喻:“有那么一个人,就像你的支柱,给了你一点念想,让你觉得坚持活下去,也是挺好的。哎呀,反正,你是不会懂的啦。”
你以为我想管你?晏颂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等一下,这个事情真的跟你没关系?”桑和蹭地一下跳起来,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三番两次,巧合根本说不过去,说得过去她也不听不信。摆明就是这家伙搞得鬼,桑和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跟他约法三章。
“我觉得,有必要□□你一下。”
窗户没有掩实,突来的晚风穿堂过,把窗帘吹打在墙上发出细碎的呼啦声。桑和打完字,起身去关窗,一不留神拉掉了耳机线,轻盈的音乐慢慢从小音箱里流出来,溢满整个房间。她还在习惯性等回信,却未曾想,气氛忽然凝滞到尴尬。
哎哟!我去!
“哦……你要□□我?”她呆呆看着跳出来的那几个字,隔着屏幕,无端揣测老琴爹的语气。降调还是升调?冷漠还是挑衅?
桑和赶紧解释:“是教训!教训!我打错了。”
晏颂似乎根本不睬她的解释,只是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你准备……怎么教训?”
唇齿轻启,那个虚幻的影子悠悠凑到桑和的身边,低头便眼尖地瞧见她通红的耳根,嘴角再也抑制不住上扬一个弧度。
气氛正暧昧,游戏里却白光一闪,一个穿着拓印稻香村外观,戴着斗笠的猥琐军爷一枪杀到桑和的角色面前,打破了尴尬。
“是你啊?刚才不错嘛,能把这家伙打得屁滚尿流,还是很有潜力的。”
晓木开口时,桑和才注意到,丐哥【木须臾】也正在一旁,还不停抗议:“什么叫把我打得屁滚尿流,哥可是威武一打二。”
“我有点印象,在老长安插旗的。怎么样,有机会切磋呗,我天策不敢说多好,玩了几年,小有心得。”晓木完全无视松狮丐刷在当前频道的白字,点名对着桑和道。
桑和愣怔,差点没握住鼠标。犹犹豫豫地问:“你……要收我为徒?”
“是啊!哈哈,我可是很久不收徒弟了。”晓木回答得倒是大方,像他平日为人豪爽的性格。见她一时沉默不语,话锋一转透出些骄傲,“不信啊?去各个切磋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她怎么会不信呢,就算是虚拟的世界,他们也认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在桑和的眼里,晓木从来都是风雨飘摇独一人。
几个人都是白字近聊,晏颂看在眼里,默然当了个透明人,等到晓木邀约时,他混在人群里悄悄离开了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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