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会跑来说一些细碎的小事,虽然还年幼,但是她似乎察觉到家里的大人在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她言语间透着不符合稚龄的担忧。
后来羽衣觉得称呼它不方便,便开始用‘翼’这个名字称呼它,羽衣说‘翼’是翅膀的意思,拥有翅膀的话就可以去任何的地方,是自由的象征。
羽衣总是会对它说,等自己继承了御景家就放它出来。
那时候,翼的想法只有,如果这个小女孩继承了御景家的话,也许御景家可以免于毁灭。
只是御景家没有等到羽衣来继承,在羽衣十岁那年,禁忌的召唤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在一片混乱中,羽衣跑到禁地想要释放它。
只是翼被封印压制了太久,身体已经消散,被释放出的那一刻,它的灵魂冲进了羽衣的体内,而羽衣的灵魂则离开身体,附在了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垂死的小妖怪身上。
那天四处充斥着鲜血与死亡的气味,获得了羽衣身体的翼把仅有的力量都给了那个拥有羽衣灵魂的小妖怪,然后她将羽衣护在胸口,对羽衣说:【我们要逃了,羽衣。】
羽衣颤着睫毛,脸色苍白,抓着她的胸口说……
“我们要一起活下去,翼。”耳边响起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话语,御景翼低头,看到羽衣正仰头对她笑着,记忆中那因为不安而惊恐颤抖的睫毛,与苍白的脸颊已经不见了,如今羽衣的眼中只有信任。
“好。”御景翼将羽衣护得更严实了,自己早已经决定保护她,从羽衣为自己取名的那一刻起。
当年得到羽衣身体的她带着羽衣逃离了御景家后,两个人颠沛流离很久,最终被柚木家找到并收养。
羽衣很重视柚木梓马,因为她觉得柚木梓马给予了他们新的归处。
而对于她来说,她从来只是尊重羽衣的想法,羽衣希望的一切都由她来实现,羽衣想要留在柚木家,那么他们就留下,羽衣想要在柚木梓马的身边,那么她就带着她跟在柚木梓马的身边,羽衣想让柚木梓马开心,那么她就会去完成柚木梓马一切要求让他开心。
【——吶,翼,为什么羽衣这么重视我,你还会在她的身边?】
【——其实并不重要,对吧,因为只想要在她的身边。】
御景翼想起柚木梓马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那四周只有黑暗,却身披月光的紫发少年,似月神般高贵而美丽,第一次对她露出了‘你一定理解我,因为我们是一样的’的表情。
她理解他的感受,但是她不觉得她对羽衣的感情,同他对名取望海是一样的。
柚木梓马将名取望海视为光,仅仅看着就令人感觉到温暖的光,他渴望从未得到过的温度,哪怕不能与她成为恋人,只要在她的身边,柚木梓马就会满足,她成为了他心灵的支柱。
心灵的支柱这种存在,哪怕失去了,人类也能够很快找到新的支撑自己走去。
名取望海的恋人,那个叫赤司征十郎的少年,她与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接触,但是她却知道,赤司征十郎与她是一样的,那个外表冰冷,拥有着压倒性气场的俊秀少年,他的爱与她如出一辙。
她失去羽衣,也依然会活着,只是这世界上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了,她会守着羽衣留下的痕迹,直到死亡。
羽衣为她取名为‘翼’,希望她能够得到自由,但是她接受这个名字,并是不是因为渴望自由,而是愿意成为羽衣的翅膀……
是的,只要羽衣在,她愿意去任何地方,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想法。
“翼,快看,从来没有见过的花朵。”
羽衣双手托起一朵四色花,双眼微微发亮,然后弯起眸子:“这是原本翼所在的世界吧,一定有很多我在现世没见过的东西,翼,你要一点点告诉我!”
“嗯。”御景翼点头,确认已经甩掉了所有追踪的妖怪后,她用指尖摸了摸羽衣说,“这里有很多现世看不到的美丽景色,很多奇怪的食物。”
“翼,看我们现在的遭遇,像不像进入异世界的小说主角,”羽衣丢掉手中的花,精神十足的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拽着羽衣的衣领,扬起笑脸说:“出发!羽衣与翼新的故事要开始啦!”
“好。”
******
无论是她与翼的相遇,还是一路走来的相依,
羽衣想,大约只是这三千世界中其中一个小小的故事,
然后,她们现在要开始新的生活,新的故事,
如同从前一般互相陪伴着走下去,
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晓她们的故事——
就算这样,羽衣也觉得,她与翼相遇那一刻开始,她就拥有了自己的故事,
这个故事中,她们就是主角。
世界很大,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可能在你没有察觉的时候,你与另一个人的相遇,便是你人生中新故事的开始,
无论那场相遇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故事,要记住,你是独一无二的主角与作者,
如果是令自己难过的故事,没有关系,开始新的篇章吧,如同她们这样……
——羽衣之翼·完——
第70章 雪季(上)
名取望海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赤司征十郎,他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正静静的注视着她。
“征十郎?”名取望海微微张口,她觉得自己的思绪有点断线,她记得自己在赶往去桐生麻亚失控的召唤阵所在的地方,但是在瑞希的式神上失去了意识,虽然很难相信,但是那时候,能够让她失去意识的只有瑞希与和歌。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赤司征十郎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然后拿起床头玻璃杯装的热牛奶,轻声说,“温度刚刚好。”
“你一直在这里么?”名取望海喝着牛奶微笑问。
“嗯。”赤司征十郎淡淡应声,听到他爽快的承认,名取望海怔了一下,开口问:“我睡了多久?”
“一天。”
名取望海打量了一下赤司征十郎,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你不会就这样看了我一天吧。”
他没有向往常一样否认,而是目光深沉的伸手轻轻抚去她嘴角的牛奶,然后用温和而沉静的嗓音说:“对,我一直在这样看着你。”
名取望海诧异的对上赤司征十郎的眸子,少年的眸子深沉似压抑着令人战栗的情绪,她伸手抓住他的手,低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赤司征十郎平静将她失去意识后的事情告诉了她,风琴对他提出的要求,并且让御景翼与羽衣进入召唤阵压制妖怪,然后风琴修复了界线。
名取望海微笑的听着,然后将手中的杯子放到赤司征十郎的手里,穿上拖鞋走到窗边,天空很阴沉,洁白的雪悠然飘落而下,名取望海转头对赤司征十郎笑着说:“竟然下雪了,征十郎,这应该是今年冬天最后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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