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说一句,你有些重。”克劳斯走路带风, 直奔书房。
书房的窗子开着,刚一进去,奶声奶气的喷嚏声随即而来,克劳斯动作极快, 在我打出喷嚏的时候已经反身背对着窗户将我挡在了怀里,然后又迅速关好窗户,将纱帘理了理。
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动作,却让我这幼小的心灵倍感温暖。
他栗棕色的发在阳光下像是流沙金,我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他低头,对上那双总是揣着种种心事的眼睛,小心脏又露了一拍。
“你看我?”他扬眉。
“是。”奶声奶气的回答。
他好笑的说:“有时候真把你当成个孩子了。”
他将我放置在椅子上,椅子不够高,我坐着有些吃力才能摸到桌面,他只好拿了两个枕头垫在我屁股下。
“地图、白蜡烛、马鞭草、银针、还有一个铁制的杯子。”我坐在转椅上,葛优瘫般的发号施令。
克劳斯这回没有再瞪我,我一边抱着肉乎乎细皮嫩肉的脚丫子抠了一会儿,一边神游四方。
克劳斯的家族我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他那夜讲的故事确实有些惊心动魄。
嗨,想到这,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别说他,我自己我都不了解。
很快,克劳斯就把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在他的协助下,将蜡烛点好摆放,地图四周放置了马鞭草,像是给地图婊了个画框,蜡烛以左五右三来分布,我知道克劳斯找不到圣水杯,所以我让他给我找了个铁质的杯子。
“手。”我说。
克劳斯眉头一挑,乖乖的伸出手。
“放在杯口处。”我指了指杯子。我的手太肉小了,对,是肉小,不是瘦小。与克劳斯骨节分明的大手形成了鲜明且滑稽的对比。
我拿起银针,毫不怜香惜‘玉’的在他右手指腹上一扎,血滴在杯子里,我推开他的手,闭上眼睛,虔心的念起咒语。
其实这十分不可思议,我明明已经失忆,但是做什么仪式,需要什么东西,我却能说个一清二楚。
念完咒语,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在地图的最左侧一处狭长的地带,一滴血自那里蔓延。
克劳斯神色凝重,但是他眼里是一种充满了期待的光芒。
“伦敦。”小奶音果然能破坏气氛,我一张嘴,就觉得完全没有女巫该有的那种威慑力或者隆重感。
“是。”克劳斯握紧拳头,神色坚定。
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其实不应该多话,大致还可以总结为,大人沉思,小孩不要多嘴。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有身份证?”
克劳斯那种被人打扰的不悦跳上眉毛,他无比不耐的说了句:“Of course”
我哦了一声,把蜡烛鼓着腮帮子吹灭。
我只是好奇嘛,什么态度。不满的瞪了一眼。
上飞机的时候一点麻烦都没有,享受派的人肯定会优先选择头等舱,他一件衣服都没有拿,只是为我随意的挑了两件这个年纪该穿的外套。
新奥尔良飞伦敦大概是十三个小时左右,我们晚上六点半上的飞机,
大概第二天七点左右就能到,懒散的躺在椅子上面,仿佛自己是一团肉铺在了锅里。
“我在想一件事。”我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
“什么?”他本来是望着窗外,被我的问题拉回思绪。
“你要对我不好怎么办?”是这样的,这具身体长得实在过于芭比可爱,但是口气却像个早熟的丫头,于是这句话引得过道另一侧的老奶奶笑出了声。
克劳斯也像声源处看了一眼。
“你的女儿很漂亮。我一直就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儿。可是总是儿子。”她的头发只是花白,穿着得体,虽然现在皱纹攀爬到了脸上,但是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雷厉风行的美女。
“谢谢。”克劳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如果我没有听错,他肯定是说谢谢的时候发出了一声一份轻蔑的哼声。
我随即也哼回了他,但是这种情绪表达显然像个笑料,就像是猪崽发出的鼻息。
崩溃的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我好悲伤呀。”
那头的奶奶又笑了,笑的和蔼慈善。
克劳斯也笑了,笑的确实十分无奈。
“和你爸爸吵架了吗?”老奶奶探头问我。
我把着扶手往椅子上蹭了蹭,刚刚有些滑下去,然后苦恼的回答:“是啊,他总喜欢训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克劳斯眼里飘出一副‘你可真能编’的表情。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我叫苏珊。”老奶奶温柔的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啊。”转了一圈眼珠子,说:“伊莲娜。”
“呵……”这声音很小,小到像是针落在地上,正常人听不到,但是我可以听得到,全天下的吸血鬼都能听得到。
克劳斯……
我嘶了一声看像他,目光示意,为什么和老娘作对。
克劳斯转为无辜,目光回答,我怎么了嘛?
我继续目光示意,不要脸。
克劳斯目光回答,谢谢。
我气馁的别过头,继续和老奶奶攀谈。
原来这位竟然还是制片人,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电影我不清楚,不过这并不是妨碍我与老奶奶热情攀谈的理由。
不过我这种三分钟热度,聊了一会儿就打了哈欠,乖乖的躺回椅子上,但是这椅子似乎没有……克劳斯怀里舒服。
于是,我再一次主动开口:“Daddy我有些不舒服,你可以让我枕在你肚子上吗?”
克劳斯:“……”
“Daddy?”我又换了一遍。
克劳斯深深叹出一口气,二话不说把我拎到他的怀里。
又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给我安静会。”
我闻言,绽开一抹巨大微笑说:“Daddy,我想听故事。”
说着,从天而降巨大的手,将我的脸盖住。
世界终于清静了……
下了飞机,伦敦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让人烦的厉害。
克劳斯将我裹在他的大衣下,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咖啡馆很冷清,加了些吃的,他只点了一杯咖啡,给我点了牛奶。
“手给我。”等餐的时候,我伸出手,问他要道。
“啊?”他将手放在了我的小手掌心上。
“再近一点。”我照着自己的嘴巴比量一下,发现还有一段距离。
克劳斯不耐烦的再探了一点。
啊呜一口,伸出尖利的獠牙咬在了他拇指指腹上。只吸吮了一些,便用舌尖轻轻舔舐着伤口,然后把他的手还给他。
这期间,他一直处于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
我解释道:“吸了你的血,我便可以借此来感知你家人的具体方位。”
他听完,紧绷的状态终于放松下来。
吃饱喝足,直奔港口,港口附近有一片零散的居民住宅。
我拉着他,指了指西面的一处墙体刷白但是红屋顶的小二楼道:“就是那个。”
话音未落,他就带着我以飞速冲到了门口。
院子里种着可爱的小花,屋外放了一个废旧的婴儿推车,看来是准备扔掉。
“你女儿的推车。”我指了指那个推车说。
克劳斯并不理我,而是深呼吸,他没有心跳,但是他的局促与紧张我却感受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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