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完全没有印象了,记忆最多就到早上,自己在哄小环吃饭,然后就像播放器被强行快进一样,完全断档了,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病房里了。是因为头部受伤的原因才记不起来吗?在昏迷之前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感觉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记的一定是决不能忘掉的东西,她努力地去回忆,结果只是觉得头越来越痛了,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了脸,大口喘着气。
“喂!栗子!你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居然都已经回来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她望着银时那张放大了的脸——这是她第一次和他的脸距离这么近呢,近到她都能从对方那双暗红的眸中看见自己此时的脸,纠结、痛苦、茫然,眉头都皱在一起,与他此时的担忧和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想不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怎么住院的啊?总感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只要一回忆,头就很疼……”她喃喃自语着,紧紧抓着银时的手,茫然地看着他,青年的表情变得稍许柔和了一些,他坐在床沿,像是安慰一样柔声说道:
“那就别去想了,阿银我给你把水打回来了,你很渴吧?先喝点水好了。”
银时站起身来,从另一张床那里搬来了被褥,给她垫在了身后,让她能放松地靠着,又给她把被子拉到了胸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她只是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倒好的水被他递了过来,她只是喝了第一口才惊觉自己有多渴,立刻一口气将剩下的水统统喝下去,只是大约喝得太急了所以呛到了,她不停地咳嗽着,见状青年立刻轻轻地给她顺着背一下一下拍着。“慢点喝,不急不急,喝完了我再给你倒一杯。”
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床边拖出一个盆子,里面还有新买的毛巾和漱口杯等。“我刚刚在小卖部给你把洗漱用品都买好了。高杉那家伙一言不发就走了,啥也没留下,也没给我送来的意思,害得我只好自掏腰包给你买了。——栗子,能起身吗?虽然是春天,不过还是要洗洗的吧?”
她花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他的意思,脸迅速烧得通红,“我,我一个人能行的。”她小声地说着,不过考虑到她还在输液的情况,这句话显然毫无说服力。
“别逞强了,还是我帮你吧。”留下了这样一句暧昧不明的话语,他拿着毛巾和盆子走进了厕所,又把椅子也搬了进去,她能听见那里有咕噜噜的开水声,想着他那句“我帮你”,栗子一瞬间居然愣住了。
帮我……他要怎么帮我啊?额……如果真是她想的那件事,别说他了,就算是弥生她也绝对会不好意思的,不行不行,这哪里行,太让人害羞了,但愿不是她想的那个……
她撩开被子,试图下床去厕所,结果两只脚刚够到拖鞋,他就出来了,急急忙忙地跑到她面前,似是担忧地呵斥她:“你怎么突然就起来了?头不是还疼着吗?如果因为头晕摔倒了怎么办?”
“可是我如果要去厕所怎么办啊……”她辩解着,没想到他背对着她半蹲了下来,那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你就上来,我背你过去,输液器也推过来,我给你拿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本能觉得这样不妥,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他就这样蹲着,大有她不听话他就这么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的意思。最终,她也只是选择了服从,趴在了他的背上。
很宽厚有力的后背,她的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为了他起身的时候不摔下来而努力地抱紧了他。他身上很温暖,步伐也很稳,没有一点儿颠簸,只是他那个把衣服只穿一半的习惯,让他的后背多少显得不是那么平整,加上她身上穿的是薄薄的病号服,总觉得胸口被硌得有点不舒服。
而且……说起来,她没穿内衣。这是她被他背到厕所后放下来、坐在椅子上才后知后觉想起来的事情,而且……他难道真的要帮自己……想到这里少女的脸“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当银时把毛巾拧干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栗子保持着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视线到处乱飘,像是被抓了把柄的小孩子一样。
“嗯……”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栗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年幼的小女孩了,这姑娘十六岁,身材也已经初步发育成熟了(说起来刚刚背着她的时候那个柔软的触感还真……咳咳,不赖),就算他是为了照顾她也得考虑一下两人的性别差距、好好斟酌用词才行。
“喏,我给你拧好了,你——咳,我马上就出去,你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就,就叫我好了。”
虽然他很想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占栗子便宜的意思,哪怕是口头上都没有,他坂田银时是坦坦荡荡的好青年才不可能对受伤的女孩子乘人之危。不过可能是被少女的紧张和尴尬传染了的缘故,明明很正常的话,居然说起来也有了几分结巴,再配合他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用力了一些结果“砰”地一下的响亮关门声,怎么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被留下的少女看着被他带上的门,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在只有她一人的狭窄空间里叹了口气,随即将毛巾搭在正在输液的那只手的小臂上,一只手费力地拽起了衣服。
他还真是想得相当全呢……想到自己正在输液会没法拧毛巾所以提前给她拧好,知道自己活动不便所以搬来了椅子,虽然这种环境下也不可能好好洗一下身体,不过在医院里也不能强求那么多了,只能擦擦了事了。
好不容易把□□用毛巾仔细擦拭了,把毛巾扔进了还在冒热气的水盆里,她整理好衣物,坐在椅子上安心地泡起了脚,只不过水已经有几分凉了,泡起来总觉得不太舒服,刚想添一点热水,结果却沮丧地发现热水已经用完了。
咚咚,突然听见了敲门的声音,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犹疑,“栗子,能听见吗?我又打了开水,需要我送进来……那个,我能进来吗?”
“可以,进来吧。”得到了她的许可后他才拧开了门,给她添了热水,把新的开水瓶放在了她的脚边。见到他又要出去,少女鬼使神差地喊了出来:
“银时!”
他很配合地停下了步子回过头,少女却好似卡住了一样,鼓着腮帮子看着他,一双褐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有话要说,两人互相瞪了好一会儿,栗子才仿佛泄了气一样,小声地说:
“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啊……”
完完全全就是撒娇任性一样的口吻,不过她却看见银时本来还有点尴尬不自然的样子瞬间放松了下来。
“当然可以,不过我得去外面再拿个椅子过来,想聊什么话题阿银我都会奉陪,栗子是伤患,所以就尽情地使小性子吧,我会全~部都包容下来的哦。”
“我才没那么任性呢!”在他出去的空隙,少女不服气地反驳,但是等他真的搬来了一个小板凳,托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等着她的下文时,她又突然没了底气,别过视线支支吾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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