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直升机停在停机坪上,早已接到电话准备好的医护人员直接把牧北斗推到了手术室。看着门口亮起的红灯,折腾半天的伏特加一屁股摊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看着琴酒烦躁的在门口附近反反复复的走来走去。
等到不知道多少次琴酒的风衣下摆划过伏特加眼前,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委婉的劝道:“大哥,等一会牧少爷出来之后你不是还要照顾他吗?要是到时候没力气了怎么办?”
琴酒一想也是这个理,停下来坐到伏特加旁边。但是还是止不住的烦扰担忧,从口袋里掏出烟想要抽一根冷静一下,接着突然想起牧北斗讨厌烟味,看了盒子两眼又把它重新塞了回去。
伏特加看着琴酒各种不怎么冷静的举动,突然想要扶额。
天啦,这个真的是我冷静自持,谨慎多疑的大哥吗?!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个一心系在情人身上的普通男人啊!
……谈恋爱真可怕。
伏特加看着自家大哥,越发坚定了不谈恋爱的决心。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灭掉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问:“哪位是病人家属?”
琴酒上前:“我。”他用自己引以为豪的洞察力观察着医生,期望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令人欣慰的好消息。
那医生被他看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病人身上多处伤口,但最严重的只有两处,分别是左腿和右臂上枪击贯穿伤。缝合之后好好休养,不会影响以后的活动。”
琴酒赶紧点头。
医生又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其他地方的伤都不严重。这段时间要注意忌辛辣油腻,多吃富含蛋白质的食物。”
琴酒又点头,用希翼的眼神看着他。
医生点点头:“那好,没事了。”
“……”琴酒愣了一会,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你说没了?!”
这可怜的医生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被琴酒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吓得战战兢兢:“是啊……没,没了。”
伏特加赶紧上前劝阻:“大哥你冷静啊!听他说完!”
琴酒没理他,继续冷冷的怒道:“他身上的毒呢?!”
“……他身上除了外伤就没别的问题了啊。”医生欲哭无泪:“病人一来我们就给他做了全面检查,除了失血过多之外,其他各项指标都跟正常人一样的。”
“这怎么可能!”琴酒可是亲眼看到牧北斗吃下毒/药之后那痛苦的反应,根本一点也不相信医生的话,就在他怒到想要拔枪的时候,牧北斗躺在床上被人推了出来。琴酒迅速放下了医生,快步走到床前。
牧北斗身上盖着被子,零散露出来的皮肤几乎全都被白色的绷带覆盖住。双眼紧闭着,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但却不是之前那种临死前的灰败。琴酒又惊又疑的俯下身,将耳朵贴在他的脖颈动脉处,接着听到那里传来的有力的跳动。
琴酒半响才直起身体,疑惑又难以置信的觉得牧北斗是真的没有问题了。他看起来就像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暂时性昏迷,几个小时前那痛苦的吐血喘咳的一幕就好像是自己在做梦。
之前那个医生看出琴酒的想法,怒道:“我都说他没事了,这下你信了吧!”
琴酒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伏特加也是满脸疑惑。
琴酒又盯着牧北斗的脸看了一会,才迟疑的说道:“先等一天,北斗如果不醒的话,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其实琴酒来到这里已经很危险了,如果被组织发现,那不仅这个已经归他所有的基地会重新收编回组织,他本人也有可能被列入黑名单,受到整个组织的追杀。所以不是不得已,琴酒不打算带着牧北斗去别的地方。因为一旦暴露,不仅是他,连牧北斗也会受到牵连。
牧北斗被转移到一间向阳的单人病房里。
窗外虽然没什么好景色,但胜在阳光充裕,对人体恢复很有好处。伏特加去隔壁房间休息了,琴酒站在床前,小心翼翼的给牧北斗换上病号服。那件蓝白相间的衣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更显得身躯瘦弱。琴酒都不必仔细的看,也知道他相比于上次见面时瘦了一圈。
都是为了自己啊……
琴酒拉过他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他真的没有想到牧北斗可以在巴尔耶夫手下生生撑过三天。即使巴尔耶夫顾虑到不能把他弄残,但下手也一定不会轻到哪去。
他当时有多疼呢?
巴尔耶夫说他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还在喃喃自己的名字。
如果,如果牧北斗恨自己,那他……为什么不把自己所在的地址说出来?
如果他不恨自己……他为什么不恨?
琴酒想不明白,轻轻亲吻着牧北斗的指尖。然后把头埋到他的颈项处,深深地呼吸。
鲜活的,充满生命活力的,牧北斗的气息。
琴酒近乎虔诚的在嘴角印下一吻。
感谢上天,你还活着。
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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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北斗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阳光暖暖的照在被子上,带着生命的温度和活力。他微微扭头,看到琴酒专注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暖而充满眷恋,柔软且带着爱意。即使下一刻就变回了原本的状态,牧北斗也清楚那并不是自己眼花或是臆想,这或许就是琴酒最真实毫无掩饰的内心。
琴酒站了起来,紧张的问:“北斗,你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全身疼啊。
当然牧北斗清楚琴酒问的并不是这个,声音低微的淡淡道:“没事。”
琴酒听出他嗓音的沙哑,赶忙把他扶起来,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看着他一点点喝完。
牧北斗觉得自己干涩像要着火的喉咙好受了很多,才继续说道:“我本身带的毒是一大剧毒,普通的毒/药都会被化解药性。虽然当时看起来情况危急,但其实并没有伤到根本。”
所以牧北斗压根不担心自己会死,倒是琴酒被他吓了个半死不活,情急之下连那样平时绝对不敢表现于外的感情都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看起来是真的急坏了。
可是牧北斗虽然相信了他的真情实意,但并不代表他会轻易原谅琴酒的所作所为。他突变的态度始终是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一座大山,不说清楚牧北斗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牧北斗喝完水又恹恹的缩回被子里面,背过身。一方面是刚醒过来,感觉真的很累,需要多休息;另一方面就是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琴酒,索性以身体为借口逃避接触。
琴酒犹豫一下,斟酌着用冷淡的声音说道:“既然已经没事了,就别……”
“闭嘴!”牧北斗听他的话头不对,心里一股火蹭的冒了起来,一转身硬是坐了起来:“到现在你还装什么装?!”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难道你真的要把我心里对你的好感消磨个一干二净,直到真的恨上你才满足罢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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