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酒配上香料,酒香没了,香料的异香也跑偏了,闻着怪异,喝起来就更不用说,定然早已没了原本的风味。
“香料味这般重,我就知道你是喝不进去的。”花满楼侧身道,“暂且先忍忍,晚些时候我再取好酒给你。”
苏幕遮眼睛微不可查亮了一瞬,又暗了下去:“不用……我酿了好酒,回去拿给你喝。”说到后面,语气里不可自抑地多了些自得。
他们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传来悠扬的乐声,带着独特的异域风qíng。
一个穿着西域衣衫的男子大跨步走进来,深深行了个礼。
“鄙人恭贺花老爷大寿。”
他说话的腔调古里古怪,长得高鼻深目,不似中原人长相。
苏幕遮微微眯起眼,挑起些许的唇角落了回去,还往下撇了撇。
这个衣着……瀚海国吗……
真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寝室楼里有些奇怪的事qíng发生,有姑娘发现很多寝室门口被写了字,就是那种很小的字,写在门旁边的墙上,据说是小偷团伙作案QAQ有点怕怕的QAQ所以趁着室友没睡我要一起睡了
小天使们晚安030
☆、第十五章
“小人埃米尔,特奉瀚海国国王之命,为花老爷祝寿。”来人深鞠一躬,拍了拍手,“在下还特意准备了些小把戏,还请诸位欣赏。”
他话音刚落,就有三个大大的木桶滚进来,三个小孩顶开盖子,每人手里都捧了一个装满珍宝的篮子。
紧接着,妖娆的舞曲响起,一个女人跳着舞走了进来,腰肢细软舞姿轻盈,粉红的薄纱遮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脉脉含qíng的大眼睛。
珍宝,美人,这瀚海国的使者的到来将宴会的气氛推向□□。
苏幕遮看了几眼舞娘,无甚趣味地转开视线,手中一满杯西域葡萄酒,紫红的酒液在杯中晃动,他可惜地叹了口气,若是没有那讨厌的香料味道,这杯酒的味道一定很好。
陆小凤捏着酒杯,靠过来调笑道:“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喝酒啊?”
花满楼将面前的酒向外推推,说道:“今时今日,我实在是无心饮酒。”
“啧啧啧,此话差矣。”陆小凤摇摇头,叹息道,“这杯中有酒盘中有ròu,美人当前高朋满座,岂不正是人生得意时刻?”他转转眼睛,又道,“七童你也别太紧张,大家都在这坐着,铁鞋大盗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来的。”
花满楼眉头皱起,说道:“你自己慢慢喝吧,我先行一步。”说着他就起身准备离开。
苏幕遮见他起身,立即跟着站起,跟在他后头。
他身形高挑,坐着尚不明显,一站起就显得异常突兀,正在跳舞的女人抬眸就看了个正着。
虽说只看到小半张侧脸,仍叫女人双眸瞪大,脚步一错,险些栽倒在地上。
苏幕遮感受到她的视线,偏过头随意地扫了一眼,女人赶忙扭过头,qiáng装镇定。
这人谁啊……苏幕遮想了一会也没想起来,余光见花满楼快要转过回廊,也就没再留心,加紧步伐追了上去。
女人长舒一口气,面纱下的脸又恢复笑意,手臂轻摆腰肢微动,一双杏眼含着盈盈水波,顾盼流转媚意横生。
陆小凤举起酒杯,向对面的宋神医遥敬,宋神医笑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觥筹jiāo错,歌舞升平,半分也看不出掩在其下的暗cháo汹涌。
花园里却是安静,宴厅里的喧闹断断续续传来,更显出几分清幽。午后时分,只有蜻蜓落在荷花瓣上,翅膀轻颤,转眼就被猫儿戏水的响动吓走,花瓣动了动,投下的yīn影摇晃,隐在花下的鱼儿轻轻摆尾,聚集的鱼群一哄而散。
花满楼负手而立,面对着池塘,荷花香气安抚下他略微焦躁的心qíng,听到身后脚步声,他开口问道:“你不在厅里喝酒,跑出来作甚?”
苏幕遮把怀中猫儿放下,理好微乱的衣襟,反问道:“那你不在厅里喝酒,又跑出来作甚?”
“我说过了,今时今日,实在无心饮酒,还不如出来走走。”花满楼道。
“我也觉得今天不宜饮酒,想出来走走。”苏幕遮说道。
“随你吧。”花满楼无奈地笑笑,伸手接住一片从树上掉下的叶子,“夏天也快过去了啊……”
苏幕遮没说话,半晌之后轻轻问道:“铁鞋大盗……同你有什么关系?”
花满楼一怔,叶片飘然落地,随即便说道:“你既是想知道,我就讲给你听罢。”
他没等苏幕遮开口,就自顾自讲了起来:“十余年前江湖上有个横行一时的恶贼,因着他作案时穿着一双铁鞋,江湖上便称其为铁鞋大盗。我爹为了铲除他,联合了五大门派掌门等人,设下天罗地网,将其困在我家的密室之中。”
“而我少时贪玩,误入了家中密室,正巧撞上了铁鞋和我爹对峙,他挟持我从而成功逃脱,逃命途中,我伤到了他的脸,而他……”花满楼不自觉咬咬嘴唇,才继续说下去,“他刺瞎了我的眼睛。”
事qíng已经过去十几年,铁鞋大盗的脸仍时不时在他的梦魇里划过,眼睛受伤时的剧痛,最初陷入黑暗时的无助,每每提起仍教他浑身发冷。
苏幕遮瞳孔一缩,想也不想走了上去,揽住花满楼,怀里的身体犹带着三分战栗,似是对过往的经历尚且心有余悸,他眼中闪过一抹暗芒,神qíng带上几分冷厉之色。
铁鞋大盗若是死了也就算了,要是没死,他不介意偶尔做一桩免费生意。
一旁玩水的猫儿看到他们二人的动作,舔舔爪子,看着自己缩了许久的位置被另一个男人占据,立时危机感深重,满池子的鱼儿瞬间抛到脑后,尾巴一甩啪嗒啪嗒跑到两人脚边,喵喵叫着挠花满楼的袍角。
花满楼从苏幕遮怀里退出来,好笑地俯身摸摸猫儿的脑袋,“好了,我不跟你抢。”
苏幕遮垂眸看了一眼一脸勉为其难接受摸摸的猫儿,觉得自己手略痒。
看来把陆小凤揍一顿之前,可以先教教这个见风使舵的蠢东西对待花满楼的正确态度。
而铁鞋大盗这一桩事qíng,他们就有志一同地掀了过去,谁也没再提过。
……
夏天夜来得晚,苏幕遮带着猫儿坐在屋顶上chuī风,猫儿像模像样地端正坐好,模仿着屋顶雕刻的神shòu模样,那雕塑刀痕流畅,神态俨然,堪称jīng品,其威严肃穆的气势,更是叫猫儿羡慕极了。
如果有一天它也能变成这样就太好啦。
苏幕遮揉揉它的脑袋,手边的白玉酒樽微晃,些许紫红色葡萄酒从杯口溅出,滴在他手背上,他也不甚在意,懒懒抬起手舔掉,仰头灌下一整杯美酒。
他的手边放着两把弯刀,刀鞘在月光下闪烁,一蓝一红两枚宝石婉转流淌出不可思议的华美光彩。
“今夜的月亮真好……”他半眯着眼,天上一轮明月皎洁无瑕,今夜无云,星子几点光彩黯淡,漫天华光尽数被月亮得了去,虽不是圆月,也已然近满,明晃晃在天上挂着,抬头再看不见其他,只得那一轮月,“这种天气,不见见血,岂不可惜……”
话未说完,两柄弯刀已然出鞘,“锵——”的一声嘶鸣,两柄弯刀颤动,雪亮的刀光一时间竟是比月光还要耀眼。
“不要急……”苏幕遮笑笑,踩着瓦片顺微风洒然而行,未束好的长发散在身后,顺风扬起,月光穿过发丝,折she出极浅的猩红色。
他赶到时,战况正胶着,花满楼和一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黑衣人带着惨白的僵尸模样面具,看不见面容,但见他衣袍翻飞,露出脚上的一双铁鞋。
苏幕遮眼神一冷,握紧手中弯刀,在一边游走着,不去打扰花满楼的动作,却把黑衣人圈在一定的范畴里,叫他想跑也跑不了。
弯刀寒光森然,几次都险些割到黑衣人,那人宽大的黑袍上多了好几道破损刀痕,地上落下几块布片,大多已碎得看不清原样。
从尸山血海里磨出来的刀法凌厉凶悍,刀刀毙命,苏幕遮神qíng漠然,眼里还带着三分不经意流露出的嘲讽,他抽刀的那一刹那,身上的气势已经变了,翻涌而起的杀意让人呼吸困难,你看着他,就会觉得他乘着漫天血色而来,耳边回dàng起凄厉的呼号之声,厉鬼冤魂纠缠不去,那双眼睛,不应该长在人的身上,那是一双属于野shòu的眼睛,属于凶悍bào戾,择人yù噬的猛shòu的眼睛。
可是那双眼睛又毫无波动,冷静自持到了令人心悸的地步,似乎哪怕他脚下尸孚遍野,眼前血流漂杵,鲜血也半分泼不进那双眼眸,深潭无底,古井无波。
而他偏偏生得极艳,愈是杀意蓬勃,那张脸就愈是昳丽,眼尾泛着淡淡绯红,一如花季最盛的荼蘼,狂放地染了半边天,鲜血浸进花香,艳丽到几近腐败。
刀进,黑衣人便退,步步紧bī,直到退无可退,花满楼一剑直直刺向他的后心,苏幕遮刀刃凛然,挥向黑衣人的胸口。
这两招要是刺到人身上,保证让人有去无回。
可就在此时,花满楼的剑势顿住了,剑尖刺进黑袍,便再无寸进。
苏幕遮弯刀去势已成,再无收回的可能,他手上用力,硬生生将弯刀翻转,刀背击在了黑衣人的胸口。
刀上满满的劲气,苏幕遮自己受了七成,黑衣人受了三成,仅仅三成劲气,狠狠抽在黑衣人身上,也让他láng狈地弯下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几滴血从他的面具下面流出来。
那声音,不是陆小凤还能是谁。
此时,花如令等人匆匆忙忙赶来,对着失控的场面目瞪口呆。
花满楼却是怒极,将手中长剑一掷,恨声道:“陆小凤!你们是开什么玩笑!”
“楼儿……”花如令愁眉苦脸,哀叹道,“我不愿见你一世都被铁鞋的梦魇纠缠,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这如果是玩笑……”陆小凤喘匀气,扯下脸上的面具,苏幕遮的劲气让他胸口闷得说不出话,但他此刻更是被气得说不出话,“那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些!”他一把拉下身上的黑袍,黑袍下穿着一件银白色的马甲。陆小凤用力撕扯了一下马甲,表面的布料便破开一个口子,露出里面薄薄的绒絮,“方才要不是七童和阿苏当机立断,我现在就变成一只死凤凰了!”
如果当时花满楼没有及时察觉他的身份,如果苏幕遮没有收住刀上劲气,他就是有九条命现在都活不了!
花如令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
陆小凤的马甲乃是天山雪丝缠混合jīng钢所制,刀枪不入,特意为了这次计划才从花家内库中取出,过往几代人使用都从未出过差错,刀枪剑戟未曾在此上面留下过半分痕迹,更不要提像陆小凤那般一用力就能撕破。
而比损坏的雪丝缠更棘手的是,五大掌门之一的乌远死了。
他的尸体上,放了一张印了血色铁鞋的信纸。
花满楼并没有急着走上去查看尸体,他落在人群后面,不着痕迹地扶着苏幕遮,低声问道:“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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