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脸上的笑容一僵,皱眉问道:“这是何意?”
金九龄刷地一下打开折扇,笑道:“有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想的,想得太多了,也就惹恼了我的顶头上司。”
他的顶头上司是谁?六扇门直属皇家管辖,六扇门总捕头的顶头上司,可就只有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而那一位身上最值得图谋的,也就只有那无上的权柄。
花满楼轻叹:“我倒是得谢谢金捕头提前告知了。”
“这倒不必,就算我不告诉你,花大人也会同你讲的,指不定还得要你帮上一把。”金九龄支着下巴,手中折扇轻摇,也不顾这寒意透骨的天气,“你也无需太过介怀,看到了那种东西又知qíng不报,只瞎了一双眼已是我尽力转旋的结果。”
毕竟上头的那一位,可是出了名的小肚jī肠睚眦必报。
花满楼又深叹一声,面色微微舒展,不再谈这件事,转而问道:“金捕头日后可有打算?”
金九龄沉默半晌,回答道:“大概,我会去西域吧……”
“西域?!”花满楼讶异地重复。
“嗯。”金九龄眼光转柔,“让他等了这么些年,再等下去他可要恼了。”停顿一下,他又道,“花满楼啊,西域的那群人脑子轴,你可千万别随便答应他们什么事qíng,不然可就真得把自己这辈子都赔进去喽!”
花满楼微笑:“听起来阁下倒是深有体会。”
金九龄叹气:“你观我素日里衣食用度如何?”
“自是极好。”花满楼答道。
金九龄过着的,向来是第一流的生活,第一流的美酒,第一流的衣料,就连手上的折扇,都是价值千金的珍品。比起做个捕头,他更像个走马章台的富家公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既是这般有钱,为何从来不碰女人?”金九龄问道。
他生的俊朗,一身好武艺,又是苦瓜大师的师弟,算得上是江湖名门出身,加之举止有度出手阔绰,称得上是不少女子梦中qíng人的典范,天底下愿意对着他投怀送抱的姑娘可是比比皆是,可他偏偏就是不近女色,别人脱光了钻进他的被窝里,他能给人披上外袍转头换个房间住,当然,男色他也不近,清心寡yù得堪比佛门子弟。
花满楼笑笑,“金捕头问了,我自然也要答,就是不知道你是想听哪个版本的了。”
当年那件事,金九龄是没说出去,架不住那姑娘xing子烈,自觉失了脸面,第二日打扮停当盛装堵在六扇门总部门口,指着金九龄的鼻子骂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上至皇帝王公,下至走卒贩夫,可是看足了热闹。
金九龄听他这么说,一口茶呛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咳嗽了好一阵子,苦笑着哀叹:“你可就别嘲笑我了,这江湖流言不可信啊不可信!”说着他摇摇头,“说我练得是童子功什么的也就算了,你说这编排我身有隐疾的可不可恨,白白教我遭了不少非议。实话跟你说吧,但凡是近了我身的女人,都死得不明不白,这让我哪里还敢祸害那好姑娘。”
他双手一摊,满脸无奈:“所以我才跟你说,别随便答应那群西域人任何事qíng。”
当年杏花微雨,落红满地,也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树下的小小的西域少年jīng致得如同妖jīng,一双翡翠眼眸dàng漾起满池碧波,眨巴眨巴亮得像只求抚摸的猫儿,叫他忍不住戏弄一番,非但应下了少年的莽撞笨拙的求爱,更是嘴贱的说了万两huáng金为聘这种戏言。彼时想着不过八九岁的小鬼懂什么是嫁姻缘娶,一时口快逗弄着,不料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对着流言满天有苦难言,只好摸摸鼻子权当听不见。
好歹这样也少了不少麻烦。他如是自我安慰着。
花满楼不可置否地笑笑,为金九龄添了一杯茶。
酒未热,雨未停,熏笼里炉火正旺,猫儿趴在垫子上,在充满熟悉气息的布料上蹭了蹭,倦倦睡去。
等它醒了,一定要把花满楼放在衣柜里的那件青布外袍偷出来。
……
漠西依旧是半晴不yīn的天气,苏幕遮在山顶坐了不知多久,眼神变换不定似是陷入了沉思,直到最后,才定格在了坚定之上,盯着远处的戈壁嘴角挑开一个微笑。
顾惜朝老早就走了,一整个寨子的麻烦家伙,他的事qíng多到能让他怀念堆积成山的奏章。
昨日一场宿醉让所有人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捂着脑袋直喊头疼,苏幕遮看着顾惜朝冷笑着在醒酒汤里加上大把的huáng连,顿了顿:“幸亏我不用喝。”
“拿一碗去我也不介意。”顾惜朝挑眉,翻搅着大锅里颜色诡异气味可怕的液体,“反正我也算上了他们吐出来的量。”
连大厨和大夫昨日里都被灌倒在地,今天爬都没爬起来,连云寨可真是没救了。
“我还真是更可怜他了。”苏幕遮看看大锅边上一个小锅,里面翻煮着棕褐色的药汁,这是顾惜朝单独给戚少商煮的醒酒汤,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小灶,他亲眼盯着顾惜朝在这里面加上了大锅里双倍的huáng连,慢悠悠地炖了半天就是为了让味道完全进到药里去。
“当真可怜他?”顾惜朝问道。
“当真。”苏幕遮点头,无比严肃地抓了一大把丁香甘糙丢进去,丁香味道奇特,甘糙甜苦,加上huáng连,那味道可真是一言难尽。
戚少商皱着脸,手上端着药碗,两眼青肿瞄着顾惜朝,实在没有勇气把手里这一碗闻起来极为奇妙的东西放进嘴里。
“喝吧,特意给你熬的。”顾惜朝佯装未觉,“我今天陪阿苏四处走走,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别随便乱跑。”虽是嘱托的话,他说得却很随意,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一只脚都迈出了门,戚少商脸更皱,抱着药碗小口小口往嘴里抿。
药苦,心里更苦。
苏幕遮就站在门外,跟着顾惜朝往外走着,嘴上也不忘调侃道:“啧啧啧,你看见他那张脸没,都快皱出十八个褶子了。”
“你心qíng很好?”顾惜朝挑着眼尾斜睨他。
“嗯……”苏幕遮摸摸下巴,接着道,“还有那个小眼神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娘子见着了负心汉啊。唉哟,这么一说我不就变成从中作梗的坏心人?”他这么一想,忍不住站在原地笑了一会。
顾惜朝脚步猛地一顿,转过身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好半天,“你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忘吃药了?”
画风转变有点快啊。
“都不是。”苏幕遮站直身子,复又板起脸来,“我就是太阳晒多了。也许跟你说的一样,百年朽木也发了新芽。”
顾惜朝一怔,不禁摇头叹气:“早知道你这么容易想通,直接叫花满楼揍你一顿多好。”
多解气。
“他舍不得的。”苏幕遮疼得眉头一皱,语调倒是颇为轻快,“而且他打我,我不会跑吗?”
“你敢跑吗?”顾惜朝冷笑,“什么时候打算回江南?”
好吧,他还真不敢。苏幕遮摸摸鼻子,答道:“再过些日子,我得先去找个人,解决点小问题。”
“你朋友?”顾惜朝边走边问道。
“不是。”苏幕遮回答道,“以前一起杀人放火的同伴罢了。”
一提到那个人,他就忍不住有些头疼,见过执念深重的——比如无花,不过能深重到那种地步的,可是世间罕有。
但愿他的万两huáng金已经凑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苏苏终于想通了!撒花!撒花!撒花!
以后出场的就会是real耿直boy苏苏了画风变得极为清奇你们不要嫌弃他【趴
作为一个nüè文无能重病患觉得自己萌萌哒w
接下来会写写杂七杂八的东西,让苏苏在大漠里逞逞威风苏苏你要珍惜你造吗,等你回了百花楼……
好像也不会有什么事啊哈哈哈
金九龄蠢作者还是把他救回来了,不得不承认铁鞋大盗里面的金九龄有一种蜜汁萌感你们造吗,随时像打了jī血一样啊哈哈哈哈不过鉴于他做了绣花大盗【虽然眼下还没做,他的攻……一言难尽【划掉未来很堪忧啊金捕头,真的不考虑一下待在中原而不是假死脱身千里迢迢移民西域吗,很有可能会进入什么可怕的play啊不过蠢作者这么有节cao的人,也没什么大问题的啦哈哈哈【gān笑然后来说说今天蠢作者的打耳dòng历险记【并没有其实并不是很痛,但是并没有说好的揉一揉啊,给我打的人用一个神奇的小夹子一夹,拿着耳钉直接就捅进去了!
不沾水注意清洁,据说很快就能好w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gān了件蠢事,昨天申请的签约,等的非常忐忑,但是今天是双休日啊!编辑也是要休息的啊!被自己蠢哭了……
我要去静静……
最后求收藏求留言求么么哒!
小天使们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唉嘿嘿【dàng漾脸/////
☆、第二十五章
苏幕遮在连云寨住到深秋,戚少商心大得很,一点也没在意苏幕遮莫名其妙把他打了一顿又莫名其妙把他灌翻在地的事qíng,反正他现在养伤——虽然对他本人而言这点淤青连伤都算不上,镇日里无所事事,又不敢打扰顾惜朝处理事务,gān脆常常摸了一坛酒跑来苏幕遮这里消磨时间。
这可不是什么轻松活计,戚少商看着一脸白包子样,里头的馅可不怎么白,东拉西扯笑眯眯地做足了准备要把苏幕遮的老底套出来才甘心,对此,苏幕遮淡定地装哑巴,左右要不了半个时辰顾惜朝就会亲自过来抓人。
——看你这么闲,不如帮我批批公文可好?
偷眼瞄瞄顾惜朝身后快要具现化的黑色火焰,戚少商老老实实缩缩脖子,跟鹌鹑似的跟着走了。
苏幕遮打了个呵欠,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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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笼觉,一大早的被戚少商叫醒可真不舒服,看着那顶着光明磊落皮子的黑馅包子,他也只能默默把架在人脖子上的弯刀cha回去,不小心蹭破点皮啥的也没事,这货乐得每天晚上跑去顾惜朝房里包扎伤口换药。一觉睡到大中午,他才慢悠悠地爬起来,披上袍子出门吃饭,吃完了在山里溜达溜达消消食,“一不小心”打到了几只兔子鸟儿当加餐也是常事,比如头顶上那只飞的极其嚣张的鹰。
低头捡了块石子用力丢出去,低空滑翔的鹰哀鸣一声,勉qiáng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啪叽一下落在了地上。苏幕遮满意地走过去,把鹰拎起来仔细检查一番,看着毛色油亮膘肥体壮的样子,拿来炖汤应该还是可以的。
鹰敏锐地察觉到苏幕遮眼神里的馋涎,扑腾几下没挣开,反被苏幕遮拎着脚爪倒吊着,解下了脚爪上的小竹筒。
竹筒里塞了一张不大的绢帛,写得密密麻麻,苏幕遮随便扫了一眼,就把绢帛折了折放进怀里,拎着鹰去找顾惜朝了。
“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个?”顾惜朝看完整张绢帛,问道。
“打下来的。”苏幕遮晃晃手里的鹰,“要是你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玫 综武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