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第一杀手的正确驯养方法+番外_玫【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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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倒不是什么新词,前朝学士的旧词谱了新曲也有了几分新意,那姑娘嗓音甜美圆润,同她的身姿容貌一般弱不禁风地美丽,扬至高音如那游丝一线,听得人心颤,哑着嗓子低吟又如杜鹃啼血,闺怨思郎的词谱在这曲中原本的愁绪更增一筹,让人心头沉重要跟着落下泪来。
但是这曲子苏幕遮听得却是身体僵硬指尖发白,如坠冰窖般遍体生寒,车厢里火炉烧得正旺,他的脸上不见半分血色,手不知何时已摁在了刀柄之上,出鞘半寸的寒光照在他脸上,悄无声息蔓延在车厢里的,是身上蓬勃而出的杀气。
扣在刀柄上的手却已经用力到爆出青筋,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了外面那个女人。
她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用和母亲一样的嗓音,唱一样的曲子……
他刚刚给花满楼哼过的……童年里唯一给过他些快乐的曲子……
这是侮rǔ……
种种念头在脑中闪过,扎根,一遍又一遍喊得他双目赤红,可是他不能在这里动手,花满楼还在,他要忍耐,忍耐。
“阿苏?”花满楼昏沉着被惊醒,担心地起身摸索着揽住苏幕遮。
“七童你可还好?”陆小凤在车外也感受到了杀气,忍不住敲敲车厢小声问道。
突如其来的杀气太qiáng烈,激得马车周围一圈人被吓得退了好几步,宁肯挤作一团也不愿意再靠近马车,生生在马车周围围出一个真空带。
事实上别说那些书生,他跟金九龄撞上这气势都后背发毛,差点因为应激反应蹿出去。
“无事。”花满楼应了一句,轻柔地拍拍苏幕遮,手下的躯体蓄满力,像是一根紧紧绷起的弦,会在松手的刹那骤然崩断。
苏幕遮艰难地挤出个笑,推开花满楼慢慢退坐到车厢角落,“我没事……”他说道。
花满楼担忧地靠近,伸手搭在苏幕遮肩上:“你……”
温柔的触碰却让苏幕遮像被针扎一样跳了起来,一把打开花满楼的手,低吼道:“说了我没事!”
“我知道我知道。”花满楼也不在意,松松环住苏幕遮轻声哄着,苏幕遮现在如同一只被戳到了旧伤痕,痛到炸毛的野shòu,躁动不安到轻轻一碰就让他张牙舞爪想也不想一口咬在了花满楼颈侧。
他咬得毫不留qíng,双手扣在花满楼两臂,用力握紧,紧到能听见骨头不堪负荷的声音,花满楼吃痛地皱眉,但他没有做任何反抗,只低下头磨蹭苏幕遮的头顶,双手在苏幕遮背上抚摸滑过,一点点让紧绷的肌ròu放松,“没事的……阿苏没事的……”他呢喃着反复重复,安抚苏幕遮不稳的qíng绪,颈侧分明感觉到濡湿的水迹,一滴一滴泪水从苏幕遮眼中滑落。
苏幕遮嘴里渐渐尝到了血腥味,苦涩腥甜的味道唤回了他的理智,意识到自己gān了点什么,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抱歉……”他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又想要没出息地蜷起来冷静一下了,“对不起……”
“回去上点药就好了。”花满楼捧着苏幕遮的脸颊亲了亲他的额头,把怀里老实下来的青年抱紧,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的背部,“阿苏没事就好。”
歉疚地盯着花满楼颈侧的伤口看了一会,深红的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看得苏幕遮又心虚又心疼,他犹豫着凑上去,探出舌尖舔舐着伤口,幸而他咬得不算很深,也没怎么出血,不过嘴里的血腥味,哪怕就只有一点点,都已经让他满心不安,“抱歉……”
一遍一遍自我告诫过那么多遍,绝对绝对不可以伤害花满楼,他没能保护好母亲,亲手杀掉了石观音,现在又没有控制住自己,伤到了花满楼,也许当时的离开才是最正确的决定,毕竟他再怎么努力,都只会给人带来伤害。
他舔着舔着,又忍不住沮丧到想要掉眼泪了。
花满楼的颈侧本来就敏感,青年像条小狗一样舔来舔去,濡湿苏麻的感觉让他禁不住缩了缩脖子,意外地并不讨厌,揉揉他微乱的长发,花满楼温声道:“又不是什么大伤……”
他没有问苏幕遮为何突然地失控,苏幕遮也什么都没说,安静地趴在花满楼怀里,闭着眼从他身上汲取些许温暖,鼓噪的心平息,杀意收敛,甚至沮丧到谷底的qíng绪都回升一些。
外面琵琶声声,女子妩媚的歌声阵阵传来。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旧词新曲,别具一格。
“你听过这曲子吗?”苏幕遮突然开口问道。
“这曲子?”花满楼侧耳,过了一会后答道,“听着颇像西域传来的浑脱舞曲。”
“还混着扬州小调对吧……这个我娘以前经常唱给我听。”苏幕遮把脑袋抵在花满楼胸口,闷声道,“她每次唱这首曲子心qíng都会很好……”所以那个时候他可以偷偷蹭到母亲膝边小小的撒个娇,喊声娘亲也不会挨打,“她死之前,也给我唱了这首曲子呢……”
明明流了那么多的血,却还断断续续地在那里哼着曲子,母亲细瘦的手指摸着他的头发,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她说对不起,让他吃了好多好多苦,眸子里流露出温柔的母xing与深深的歉意,躯体一点点变冷变僵,瞪大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远方。
若是其余的曲子也就算了,唯独这首曲子,是他轻易不敢碰触的禁地。
苏幕遮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花满楼的心却骤然疼痛起来,怀里的青年至多也不过比他年长一两岁,却吃过比他多千百倍的苦头。
是不是还在蹒跚学步,就已经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活下去;是不是早早就学会了适应糟糕透顶的生活,知道世间从没有公平可言,是不是……比任何人都清醒的认识到,爱和温暖是世上最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抱歉……”花满楼苦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啊……”在心口疼痛的同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残忍。
青年受过的伤太多,陈旧的伤痕一旦bào露在天光之下就会疼痛,所以他只能给自己造了一层厚厚的壳子,yīn暗坚固,不见天日,旧伤在这种环境里腐朽溃烂,年岁愈久就愈痛,因此心里再怎么渴望喜欢,青年都只敢一点一点把伤口拿出来晒晒太阳,不敢太多,不敢太久,小心翼翼地隔着防御来和自己接触,而自己的每一次逗弄,就是硬生生扯开他的壳,打乱他的步调,毫无安全感的青年惶急无措,伤痕疼痛着挑起所有不堪的回忆,唯一能做的只有蜷缩起来拼命抵御。
那人适应的从来不是他的亲近,而是每一次被挑起的疼痛,一遍遍痛着,伤痕被qiáng迫式的bào露出来,在剧烈的疼痛里缓慢长好。
他挑选了一种最痛苦的方式去治愈苏幕遮,幸好他发现的还不算太晚,所有做错的事qíng,还可以弥补。
“你又没做错事……道什么歉……”苏幕遮眯起眼睛蹭蹭,把花满楼搂住,音调柔和低哑,带着满满的温存。
花满楼没说话,安安静静和苏幕遮抱在一起,青年的伤太久太多,以至于他早就已经对那些痛苦麻木,伤口在痛,他却意识不到那是痛苦,蜷缩着悲泣,但是心里在茫然自己为何会如此。
正是因为这样,花满楼才会更加觉得愧疚。
……
外面的乐声停了,那姑娘袅袅婷婷站起,抬首见礼,细腰不盈一握,素衣飘飘婀娜多姿,一张巴掌小脸白生生,眸子亮若点星,没说话脸上就先带起三分笑意,一左一右两个梨涡,弱柳扶风中平添三分见之可亲可爱的娇憨。
“奴家欧阳qíng,给诸位见礼。”她说话时带了些软糯腔调,寻常的话说出来也要带上三分媚意,眼波一扫,不知多少人就已忍不住软了腿。
此等女人,已可称尤物。
“看起来今年,怡qíng院更胜一筹啊。”陆小凤笑道,怡qíng院花牌上的第一个就是欧阳qíng,潇。湘馆的头牌比起她相差甚远。
金九龄道:“我方才在人群里见着了百晓生,想来这美人榜上少不得要多一位佳人了。”
陆小凤奇道:“这美人榜三年一换,怎的百晓生现在就忙活起来了?”
金九龄摇头晃脑好一会,才慢悠悠道:“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此时一个小丫鬟跑上浮台,凑到欧阳qíng耳边说了些什么,欧阳qíng面上一亮,转转眼珠快速向前行了几步,扬声道:“奴家听闻花家七公子也屈尊到此,私心想着奴家新谱的曲尚未有个名字,若能得您赐名定然是极好的,不知您可愿意?”
她这么一说,整座桥上的人都把眼光投向了桥中心的马车,那上头花家的徽记当真是闪得人眼瞎。
“她还真是敢说啊……”陆小凤头疼地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心念电转该怎么给自己的好朋友打圆场。
花满楼从来不会沾这种事qíng,寻常花娘连他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提近身了,要是教花家那几个哥哥知道了今天的事,不管自己占不占理肯定先把自己削一顿再说别的。
“她如果成功了,身价可得往上翻几番,楼子里的姑娘为了提身价,什么都做得出。”金九龄盯着严严实实的布帘,心里默默祈祷里头的两个够淡定,尤其是苏幕遮可千万别出来。
马车里头苏幕遮紧握双刀,脸色狰狞到有些扭曲,“她既然那么想要,我就给她个名字好了。”
“阿苏。”花满楼扯住苏幕遮的衣袖,“别那么着急,她既是诚心诚意你也总不能衣衫不整不是?要不岂非失礼?”伸手给苏幕遮理好微乱的头发,把刀鞘放回原位,他才松开手让苏幕遮出去。
“我不会杀了她的。”苏幕遮丢下这么一句,翻身跳下马车。
花满楼一愣,眉眼舒展露出个笑来,起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往车辕上一坐一副看戏的模样。
金九龄捂住脸遮住自己太过扭曲绝望的表qíng,恨不得时光倒流,他就算祭出六扇门总捕头的身份也要清开桥上的路让马车过去。
他足足计划了大半年才打压下去其他姑娘让欧阳qíng这么艳压群芳一次,但是苏幕遮那张脸一出来,谁还看得见欧阳qíng,尤其是眼前这个杀气十足的状态,欧阳qíng不死也得缺只胳膊断条腿,这也就意味着,他紧接在后头的那一长串计划全他妈得跟着改!
而且花满楼往那一坐那是什么,那就是□□luǒ的撑腰啊,明晃晃告诉所有人今天不管苏幕遮gān出点什么事qíng来,哪怕捅破了天去这一位也全兜着,江南地界里谁会没脑子到为了个花娘跟他作对,估计为了讨好他能抢着弄死欧阳qíng。
妈了个蛋的大半年的计划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出这种幺蛾子,他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文里解释清楚为何苏苏会委屈缩起来了,总算写到了我也是心蛮累的,修修改改就这样了小天使们想看的花花心疼也有了,虽然我觉得你们应该会更需要激qíng一点的比如一场炕戏【望天
以及明天应该没更新……几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说实话今天寝室里居然只有我一个人我心里好方,室友不来彼此讲了却没有人跟我说,略沮丧,也许我真正需要的是一本《如何跟你的室友处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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