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八犬]时间轮轴_梦裳宛【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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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三年,而是十年。
  之后的五年里,在庄介,在苍,在那些伙伴们都看不到的角落里——
  信乃已经,偷偷长大了。
  “为什么要杀毛野?”信乃看着苍问了出来。
  苍漫步走到门板旁,轻轻倚着,微眯着眼轻笑着看着信乃,“我为什么要告诉信乃你呢?”
  尽管是轻笑着,但是苍的眉眼里却没有笑意,只透着微薄的凉意。
  他并不喜欢看到信乃这样的表qíng,说这样的话,尽管信乃就是信乃,不管是谁都无法代替。但是苍无法忍耐信乃,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里,改变得如此巨大。
  从一个人的眼神里,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人的过去。
  信乃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却是陌生的熟悉,或者说是怀念,但他的视线深处似乎一直都在那个叫做夏目贵志的人身上。虽然他厌恶着庄介的存在,但不可否认的,庄介和他是灵魂联系的关系,所以他并不排斥庄介在信乃的身边形影不离地照顾着他,而在将来他必定会代替庄介。
  但是现在,庄介并没有出现,在信乃身边的反而是夏目贵志,一个弱小孱弱的少年而已。
  信乃似乎被问住了,瞪着眼看着苍一时没想好该说什么。
  苍看着信乃一幅你怎么能不告诉我的表qíng,突然间又被逗笑了,刚才还说信乃长大了,现在看这表qíng也并没什么区别,“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我便回答你一个这个问题。”
  “我很好奇,信乃,你到底是在哪里认识我的呢?”苍走至了信乃身边,伸手抚上了信乃的脸颊,然后缓缓地用指尖抵住了信乃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信乃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其实就连信乃都已经忘了,他第一次见到苍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在那很早以前的记忆对他来说都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我有梦到你。”信乃缓缓开口了,虽然这并不是认识苍的途径,但是信乃是真的有梦到苍。
  不仅是苍,还有庄介,小文吾,现八,毛野……他们所有人,信乃都有梦到过。有的时候是噩梦,有的时候是美梦,但不管是梦到了什么,不管是在梦中还是清醒后心qíng都始终无法平静。
  “这个答案不错,我喜欢。”苍抿唇笑了,他从信乃的眼里看出来这句话是实话。
  苍向后缓缓退了一步,从腰间的剑鞘里取出了剑,那冷冽的银光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有些让人不寒而栗,苍右手甩了甩剑,然后剑正对向信乃的胸口,那正是昨天刺透信乃的位置。
  即使是这样,信乃也没有后退,那双眼毫不畏惧地看着苍,只是在静静地等着而已,苍从很早以前到现在,都很喜欢信乃这样的眼神。
  ——坚持着自己所坚信的,毫不动摇的眼神。
  “这是我昨日从这里抢来的剑。”苍的手缓缓靠上了那把落叶,仿佛是欣赏的眼光般,但又带着一丝寒意,他的手心靠着那剑刃自顾自地划去,而那艳红的鲜血顺着剑柄开始滑下。
  “但这是,我犬川家的剑。”
  “剑上流着的,是我犬川家的血。”
  苍丝毫没有在意手上的伤口,只是微抿着唇看着那染血的剑刃而已,他以一种极为轻描淡写的表qíng看着那顺着剑刃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的艳红的血滴。
  “就连犬阪毛野胸口跳动的,也是我犬川家的心脏。”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信乃怔然地看着苍,他听不明白,却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无法相信。
  “小筱和落叶是犬川家祖先代代都无比器重的佩刀,后来被追债人一并qiáng夺而去,变为了他人的珍藏。”苍看向信乃说着,“那么,追债人是谁我就不用解释了吧。”
  “腊月十九,犬阪家刚出生的公子便血行不通,心脏几乎不能跳动,命不久矣。但是犬川家欠了债,腊月一日生了对双生子。”苍的嘴角缓缓勾起,似是嘲讽又似是冰冷,“刚刚好,不是吗?”
  信乃震惊地站在原地,喉咙口gān涩地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来夺回我们犬川家被夺走的东西而已,毛野的心脏本来就不是属于他的东西。”苍将那把染血的剑缓缓放回了剑鞘里,定定地看着信乃,“但即使知道是这样,信乃你也会阻止我的吧。”
  是的。
  信乃无法否认这一点。
  即使到现在,信乃理解了苍的理由,但是信乃不想让毛野受到伤害,也同样的,对于那对疼爱毛野的父母也不想让他们伤害。对于过去的,那样失去了父母和心脏,整个人生都陷入仇恨和复仇的毛野,信乃已经站在这里,看到了毛野的未来拥有的新的美好的可能xing。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苍?”站在一旁的信乃却开口了。
  毛野的心脏,对于苍而言,这只不过是苍夺取的其中一件而已。
  为了从[庄介]手中,或者从其他人手中,固执地要夺取每一样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但是对于信乃而言,[庄介]和[苍]即使他能区分开来,但却无法抉择。
  庄介总是太过单薄,对自己的xing命也都不显得那么在意,就算是从前,信乃也总觉得是自己qiáng留庄介于世间而已;
  但是苍却相反,拼命地想要活下去,即使拥有力量像个怪物一样也要和自己一起活下去。
  信乃在想,是不是因为缺失了一般灵魂的缘故,所以这两个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差,也许不管是[庄介]还是[苍]都是不完整的,他们也许都只是缺失的,想要去寻求完整而已。
  “那你说,我想要什么?”苍轻笑着看着信乃,似乎是不怎么在意但却又像是在很认真地想听信乃的回答。
  “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到苍你想要的。”然而信乃是这么回答的,这个回答有些模棱两可,也有些不足信服,但是苍看着信乃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而又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那些伙伴,从小文吾、现八,到现在的毛野,以后他也会见到其他人,一定也包括庄介。
  到了那时候,他会把庄介和苍缺失的找回来。
  苍总说,他会在未来接他离开,那么——
  他便会在过去等着他们。
  苍低着头看着信乃的脸,暗灰的瞳仁里透着一种莫测的光芒般。
  “好。”苍这么说着,抬起了右手,向信乃伸出了小拇指。信乃愣了愣,然后也抬起了手,似乎有些发愣竟然这么快苍就同意了,他们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既然这样那么我和信乃就约定好了。”苍轻笑着,“果然信乃的手还是好小。”
  这是,唯独的[苍]和信乃的约定。
  “信乃……”从不远的地方,听到了有人正在一声声唤着信乃的名字。
  “是贵志!”信乃立刻反应了过来,转身就想要离开,肯定是夏目贵志回了房间后没看到自己,所以出来找他了。
  苍看着信乃瞬间抽开的手,慌忙着就要跑去夏目那里,苍反手抓住信乃,然后顺着胳膊抚住了信乃的额头,信乃的脚步随之停下,苍贴近信乃的后背,凑到信乃耳边轻声说着。
  “这是我和你的秘密哦,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你身边那个小子。”
  信乃愣了愣,回过头再看,那神出鬼没的苍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了。
  “信乃……”夏目还在找着信乃,从那唤着名字的声音来听透着担心。
  “我在这!”信乃也来不及多想,立刻甩开手脚跑了过去。
  夏目贵志看到了跑过来的信乃,认真地从上到下看着信乃,发现没什么事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我……看到你不在,所以出来找你了。”即使夏目没问,信乃看着夏目担心的模样便想要解释,本来想说自己遇到了苍,但是突然想起了苍刚才说的秘密的话,话便转了过去。
  “这样啊。”夏目自然是信了,伸手拉过了信乃的手,“那现在回去继续睡吧。”
  信乃握着夏目的手,跟着夏目的步伐,却总觉得有些心虚,这样故意隐瞒着夏目贵志什么事。
  “怎么了?”等躺到chuáng上的时候,夏目发现信乃睡得离自己有点远。
  “我怕压到你的伤口。”信乃知道,夏目肯定是被自己压着伤口疼了也不会说话或者躲开的。
  “你已经知道了啊。”夏目贵志笑了,然后自己向信乃靠了过去,“没事的。”
  “疼吗?”信乃伸手将夏目颈脖口睡袍一角扯开,露出了肩口大片绷带,信乃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疼吗?”夏目微垂着眼,伸出手指尖点了点信乃胸口被剑刃穿透的位置。
  信乃下意识地想说不疼,但话到嘴边看着夏目的眼眸,突然间那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他当时并没有觉得太疼的,大概是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苍和毛野身上。后来,他似乎身体越来越烫,疼得难以忍受,但是当他醒来后也就潜意识地忘记了那样的疼痛。
  不知道从何时起有了这样的意识,因为不会死,因为不会受伤,所以自己的身体也不会疼痛一样,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那些一样。
  即使他曾经甚至被子弹she进颈脖,他都未说过疼,也未曾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当夏目的手指触碰到他那已经消失不见的伤口,当夏目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的时候,那些早已被忘记了的疼痛却似乎突然从心脏深处觉醒了般。
  “疼。”——好像,还真的有些疼。
  夏目的嘴角缓缓勾起,是信乃熟悉的温的笑容,他伸手宠溺地抚了抚信乃的头发。
  “嗯,我也疼。”
  夏目说,也疼。
  信乃不知道,夏目是指他的伤口也同样的疼,还是当他被刺伤的时候,夏目也觉得疼。
  “贵志,等毛野父母回来的那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吧。”信乃低垂着头,又缩进了夏目的怀里。
  “那么,苍的事qíng怎么办?”夏目有些担心苍会再找回来。
  “苍的话……已经没事了。”信乃轻声说着,心虚地不敢看夏目的眼睛。
  “那我们就回家吧。”夏目顿了顿,抚着信乃的头发也并没有多问。
  信乃贴近夏目的胸口,闷闷地应了一声,他微垂着眼似乎有些困了。
  在睡梦里,他梦到了坐在饭桌边还看报纸的藤原伯父,正在盛饭的塔子阿姨顺手把藤原伯父手里的报纸抽走了,贵志正穿着校服从二楼走了下来,手上还拿着他的小号的校服让他换上,而他坐在饭桌边上,手上还捧着一碗已经吃了一口的饭。
  信乃的梦境,终于不再只是停留在过去。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也不热闹,也不有趣,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而已。
  但这就是回家了。
  ***
  “什么,你们要走?”犬阪毛野本来还挺期待自己的父母今天就能回来了,但看到贵志和信乃站在自己面前说要离开了,顿时震惊地不知道说什么。
  真奇怪,原本他还心里一直嚷嚷着说这俩个随意就住进来的家伙什么时候走,现在听到这两个人说要走反而是觉得有些不解和愤怒,或者说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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