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奕借着夜色不断在林子里逃窜躲避,现在守卫着他的侍卫已经寥寥无几了,他手握着匕首,眼神狠戾,杀意无限。慢慢地他放慢了脚步,喘息声平复了下去,似乎已经没有人再跟上来了,司马奕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喜色。
马上天就要亮了,这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他将要安全不少,这群穿着黑衣人怕是不敢跟他冲到官道上,司马奕决定冒险借官道回长安了。
“还有人吗?”
司马奕问着还紧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们。
“殿下,已经没有了”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意和轻松。
“殿下,喝点水吧……”
听人这么一说,司马奕觉得自己是有些口渴,他找了块gān净的地方坐下来,就等着从侍卫手里接过水壶。
异变突生,司马奕心中顿时警觉,只是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胸口正cha着一柄锋利的匕首,而他自己的匕首还紧紧地握在手里,众人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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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英王李显焦急地在殿中踱步,神色里透着隐隐的不安和焦躁。
一个小太监突然冲进来,jiāo给他一封急信,然后紧跟着退了出去。
李显手里紧紧捏着这封信,表qíng挣扎,手心里渗出汗水,拆开信封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他小心的掀开信纸,一字一句地看的极为清楚,表qíng由最初的狂喜震□□到怅然若失,最后再是迷茫。
他砰的一声坐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呼吸急促,目光隐隐透着呆滞。
“殿下?”
一个秀丽的身影不知不觉站在了他的身后,语气里满含担忧。
“婉儿,你来了”
李显反应过来,仿佛抓住了一颗救命稻糙,脸上露出惊喜的表qíng。
“二哥、二哥他死了……”
李显语气有着明显的不相信还有害怕,最后是深深的迷茫。
上官婉儿身子一僵,随机恢复了平静。
“是我害死二哥的!”
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激动起来,上官婉儿皱了皱眉,握紧了李显的手。
“殿下,成大事者必然有所牺牲,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您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上官婉儿温柔的安抚让李显平静了下来。
“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显呆呆地看着上官婉儿,嘴里反复呢喃,仿佛是在说服着自己,最后他的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意。
“谢谢你,婉儿,多亏你本王才能下定决心,你放心,本王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李贤神qíng款款的握着上官婉儿的手,将这个美丽的人儿拥在了怀里,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上官婉儿一脸顺从,靠在李显怀里的脸上勾起嘲讽的冷笑,眼底尽是疯狂。
另外一边,收到消息的武媚娘大发雷霆。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本宫只是让你们安全带回贤儿,为什么会出这样的意外,废物!废物!”
武媚娘凤目含泪,眼底滔天怒火,底下人纷纷噤言,面色惨白。
“母后?!”
门外突然闯进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五官清丽无双,相貌上隐隐和武媚娘十分想象,此刻她一脸紧张的看着武媚娘。
看着少女怯怯的样子,武媚娘眼里的杀意微敛,愤怒的心境稍稍平和下来。
“都给本宫滚!”
众人心中一喜,忙不迭地逃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武媚娘的语气仍带着几分冷意,可是表qíng却缓和了下来。
“我听见母后很生气,所以很担心过来看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太平目光隐隐透着担忧,一脸紧张的看着武媚娘,让武媚娘冰冷的心境稍稍感觉到了温暖。
“……不是什么大事,太平,到母后这里来”
武媚娘犹豫了数刻,将太子的死讯隐瞒了下来,招手让太平做到她身边,太平很听话的坐了过去,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你啊,要乖乖地,不要向你几个皇兄一样,伤母后的心知道吗?”
“好,太平不学皇兄们,一定会好好孝敬母后的,母后不要伤心了”
“好……母后的好太平”
武媚娘眼眶湿润,摸着太平的鬓角,语气里透着从未有过的疲倦和伤怀。
数日之后,当司马奕的死讯送到李治面前的时候,李治满目含泪,双手颤抖,吐血昏迷了数日。
公元684年,高宗驾崩,中宗继位不久即被武后废黜改立幼子睿宗,睿宗柔弱形同傀儡,武后自此完全把持皇唐朝政。
☆、第62章 隋太子杨勇
杨勇,字睍地伐,隋文帝杨坚长子,隋炀帝杨广的同母兄,母文献皇后独孤伽罗。原本是隋文帝的太子,后来被废为庶人。杨广即位后,立即假拟隋文帝诏书,赐死杨勇。死后追封为房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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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您先回去吧,娘娘她已经歇下了”
冬日的寒风刮在脸颊上,泛起丝丝的疼意,司马奕在冷风里站了许久,嘴唇微微泛白,手心手背一片冰凉。
他看了红姑一眼,若有所思,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多谢红姑了,那孤下次再来探望母后好了”
司马奕语气里藏着显而易见的伤感,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很是礼貌的和红姑道别,才带着一gān太监宫女离开。
红姑目送着司马奕的寂寥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回了宫殿里。
殿外冰天雪地,殿内却烧着地暖,恍如三月的chūn季,暖香四溢。
“怎么样?”
绣榻上一个妆容jīng致的中年夫人凤眼微眯的问起正在往里走进的人,眼神淡漠,语气里却隐隐透着担忧。
“殿下已经离开了”
独孤伽罗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个节气稍不注意便容易着凉,何况他还在殿外站了那么久的时间。
“娘娘,既然您担心殿下,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呢?”
红姑一脸疑惑,她实在不懂这对母子心里在想些什么,明明就很关心对方,但是见面又常常是不欢而散的结局。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但是这对母子仿佛是对方的债主一样,不然如何到现在关系越闹越僵。
独孤伽罗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摇了摇头,神qíng不悦。
“难道娘娘还是因为太子妃的事qíng……”
红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试探xing的问道。
“混帐!!!”
独孤伽罗愤然出口,胸口快速的起伏,不是生气到一种程度她也不会骂出这个字眼,可见太子妃的事qíng如何让她震怒。
“你说本宫和陛下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儿子!”
独孤伽罗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眼神里尽是无奈。而红姑当然不敢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娘娘息怒,太子殿下还是很有孝心的,可能和太子妃娘娘……缺少了那么点缘分吧”
这人和人之间相处需要缘分,夫妻之间更是如此。
“慧儿有哪点不好,偏偏他就爱宠着那些狐媚子,真是太不象话了!”
红姑心里也是无奈,这位太子妃殿下贤良淑德,稳重得体,哪里都好,只是这都不及男人眼里的“色”字,偏偏殿下却又是最重颜色的人,可惜了那位太子妃娘娘,红姑心里也是感叹。
作为母亲的独孤伽罗,哪里会不清楚自己孩子的xingqíng。不过这古话说的好,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可见这做正室的最看重的就是理家处事的能力,这作为皇家儿媳更是如此。勇儿未来将会是这个国家的帝王,他的皇后要为他管理后宫诸事,自然要稳重贤惠,慧儿也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只是没想到反倒耽误了这孩子。她知道勇儿不满意这位太子妃,但是她总想着夫妻感qíng婚后也能够慢慢培养,哪知道太子却犯起了糊涂,冷落太子妃,宠爱起妾室来,着实太不象话,要知道这件婚事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婚事,更是关系到国事,关系到前朝。
“你说他这个样子,本宫和陛下怎么放心把这个天下jiāo到她的手里”
独孤伽罗叹了一口气,神qíng里透着几分灰心,从对太子妃的问题处理上,就看出了这个孩子处事的不成熟。
“娘娘,太子殿下会懂您这片心意的”
红姑心里一咯噔,隐隐察觉到了皇后心里对太子的不满意,这番话穿了出去定然是一片轩然大波,心里不禁为太子殿下担忧起来,只希望他能早早醒转过来。
“希望吧……”
独孤伽罗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掀起了红姑心里的滔天巨làng,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太子妃的qíng况到底如何。
司马奕没有乘来时的步撵,一步一步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城楼上的旗帜肆意飘扬,天际残阳艳红如雪。宫女太监们跟在他的身后,也不敢去打扰司马奕的沉思。
还是从前记忆里的皇宫,但是这个时候李家还在关陇里积蓄实力,而他却成了隋朝的太子殿下,这种命运的jiāo缠实在是很有意思。司马奕的步子很稳,也很坚定,因为他在告诉自己,接下来的路要稳稳当当的走,同样的错误绝不发生第二次,虽然从某一方面来说,他没有真正的死亡,但是死前那种挣扎和不甘心还隐约在脑海里浮现,他身上肩负着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也是原身的希望,身外太子,坐不上那个位置,除却死亡,也只剩下毫无尊严的活着。
曾经这条路因为走的太过顺畅,所以不察之下竟然栽了个大跟头,无非是心中有所懈怠。身边人的背叛是始料不及的,但却并不意味着不能事先做好准备,他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武氏身上,却不妨从背后she来的冷箭,再一次让司马奕体会到了皇位争夺的无qíng冷漠。上一次的挫败,让司马奕原本的浮躁的心境彻底平静下来。
去往东宫的路程并不短,等到了东宫的门口,司马奕的心qíng彻底恢复了冷静的状态。
“太子妃醒了吗?”
“还没有醒过来,不过太医说qíng况慢慢在好转,殿下不要担心”
司马奕也不意外,点了点头,抬脚准备离开。
“殿下不去书房吗?”
掌事太监王公公有些意外,这个方向是……
“先不去了,孤想先去看看太子妃”
司马奕面无异色,神qíng冷淡,任谁也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王公公亦如是,这天是要变了吗……
谈起东宫这位太子妃,无人不为其感到可惜。明明出身尊贵,品行无双,却偏偏不得太子殿下的宠爱,至今尚无嫡子,偏偏殿下对那些侍妾还宠爱有加,太子妃日夜以泪洗面,身子骨愈发查了。听说就前几日,太子侍妾的枕头风chuī晕了这位太子殿下,太子一怒之下闯进太子妃的寝宫里,狠狠的责骂了一番,当夜太子妃就犯起了旧疾,昏迷到现在都还未醒转过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就此香消玉殒,每个人心里都起了嘀咕,难怪说这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可怜的太子妃娘娘这胎没有投好。就因为这一点,虽然太子身份要比晋王杨广更为尊贵,但是在宫人里的评价反倒低了不少。
司马奕走进太子妃元慧的寝宫,殿里面的摆设清新雅致,不显奢华却处处透着端庄大气,不难看出住在这里的女子心中颇有丘壑,xingqíng端庄沉稳,当真人如其名。脑海里的记忆渐渐与他看到的景象重合起来,明亮的大殿宽敞gān净,司马奕却感受到了其中透出来的清冷,结篱数遭,而这对夫妻却只能算是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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