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提着一盏宫灯,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而宫外江充的后门,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管家急匆匆地将江充从侍妾的房中喊了出来,恭敬地将袖子里的私信递到了他的手里,原本还有些困倦的江充看着这份深夜送过来的急信,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江充努力平复下心里的激动,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件事qíng如果cao纵得当,那他就可能得偿所愿,这对他而言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刘彻目光专注地看着面前跳着巫舞念着祷词的老巫师,带着神鬼的面具,目光幽深不见底。
随着仪式慢慢进行到最后,刘彻走上前,望着眼前神秘莫测的纹路,目光转向了老巫师。
“究竟是怎么回事?”
“巫蛊!”
老巫师凝视着guī壳上烧出的纹路,幽幽的目光似乎透着刘彻看向什么,嘴唇微微颤动,说出了这两个字。
“竟是如此!”
刘彻脸色铁青,身上压抑着怒火,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竟然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之事,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刘彻的预料,不过既然他现在知道了,定要把这背后的人找出来重责不饶。
“可知是谁下了蛊?”
老巫师深深地看了刘彻一眼,摇了摇头,却开口道:"虽说不知道下蛊之人所在,不过这蛊气的源头就在这宫中"
刘彻听完当下脸色就变了。
“来人,马上召江充入宫!”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刘彻对江充有些不满,但是对于他办事的能力还是满意的,现在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刘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jiāo由他来处理,毕竟刘彻对他还是信任有加的。
自从受到了从宫里传来的信件江充就一直没有睡着过了,他端着一杯浓茶稳稳地坐在书房间,时刻关注着从宫里传出来的信息,当他真正接到来自皇宫地传召时,脸上不免露出一丝喜意来。
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接到陛下的传召,江充被没有信心这份差事一定会落到他身上,即便是这样他也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不过事实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倘若陛下真的让他督办这件事,那可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江充的心里多了几分火热,能将一国储君拉下神坛,是挑战更是莫大的成就。
江充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此时天边方露出点点熹微的晨光。
☆、第99章 戾太子刘据
“放肆!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太子的寝宫!”
“我们可是手持陛下的手谕搜查东宫,所以还请行个方便,莫要耽误我们执行公务!”
“不行,你们这么多人闯进来,定会打扰到殿下的休息,待我请示过殿下你们才能进来!”
“我们现在就要进去,除非你想抗旨!”
“不可!”
“冲进去!”
……
东宫里一片嘈杂,禁卫军将整个东宫包围的水泄不通,东宫的内卫抵挡在宫门口,与人争吵的面红耳赤,另一边摄于东宫尊崇的地位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两边顿时陷入到了僵持之中。
“怎么回事?”
江充皱着眉头从军队里走出来,他远远地站着瞧着这边的动静,却不料这些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僵持了这么久也没有进去,未免事qíng有变,江充只好亲自行动。
“大人,他们挡在门口不准我们进去,我们也不敢做的太过”
看到江充一脸不悦,马上就有人上前来告罪解释,江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他不想làng费时间在这些蠢货身上,他走到队伍前面,与挡在殿门外满脸戒备的内卫目光相对。
“你们这是做什么?! 难道是想要造反吗!本官手持圣喻,若是耽误了陛下的事,你们谁也担待不起,还不赶紧让开!”
东宫这边有了小小的骚动,不少人脸上有了挣扎之色,但是想到太子殿下的严令,他们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
江充见这些人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正yù招呼禁卫军冲进门去,而司马奕正好姗姗来迟。
“江大人好大的官威——”
司马奕从人群里走出来,语气里说不出的嘲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殿下恕罪,微臣也是为了执行陛下的旨意,些许得罪之处还请殿下见谅,望殿下能行个方便!”
想到自己将要成功的谋划,面对着司马奕不善的目光,江充心里隐隐的慌张之意又淡了下去,只等他冲进东宫一切就能尘埃落定。
“江大人竟然求到了父皇的圣旨,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即是如此,那便请吧!”
司马奕挥退了众人,脸色晦暗不明。
怀揣着一份隐秘的激动,江充带着人冲进了东宫里,那样东西他早就吩咐人小心的藏起来,只等他带着人翻找出来,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就永无翻身之地了,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去畏惧他。
司马奕目光深沉的看着这一群人在东宫里上蹿下跳,事qíng来得有些突然,他没有预料到公孙敬的事qíng尚未解决,更大的风làng已然向他袭来。从他接到消息开始,他已经吩咐下来要彻查整个东宫,但是找不到下手的人,东宫如此之大,短短时间里想找到刻意被隐藏的东西实在是有些难度。
既然江充求了圣旨过来,无可奈何之下司马奕也只能让人散开,只希望他的布置最后能够有用。
江充带着一群人仔细的在东宫各个角落里翻找起来,趁着一片混乱之际,对着身边的心腹使了一个眼色。
良久之后,整个东宫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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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搜查了大半的地方,正当有人想松口气的时候,突然一个偏僻的角落有了动静。
“这里!大人!”
“过去!”
江充眼里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带着人立刻围了上去,司马奕目光闪烁不定,也跟着紧随其后。
这是西院的一个小角落,平日里少有人来,冷清的很,今日里如此多的人聚集在这个院落,围着一个被挖出的新坑脸色各异,这从泥土里挖出来的木盒摊开在众人的面前时让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司马奕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刻着生辰八字的木偶人上cha满了金针,在日光的照she下闪着光芒,诡异的场景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巫蛊之术——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司马奕,联想起这几日宫里面的动静,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东宫只怕要出大事了!
江充走上前,面色凝重的拿起木盒里的木偶人,脸色顿时为之一变。
“这是陛下的生辰八字,太子谋逆犯上,竟然敢咒杀陛下,来人!将太子殿下拿下”
江充一脸气愤的指着司马奕,呵斥众人道,当下就有人将司马奕围了起来,东宫里的侍卫也紧跟着反应过来,把司马奕保护在中间,一脸戒备的盯着想要冲上来的人。
“大胆,这可是太子殿下!你们竟敢以下犯上!”
没等司马奕开口,就有人上前想要喝止众人,出了这等事,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所以更不能给机会让有心人伤害到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如今物证俱在,还不赶紧让你的人让开束手就擒,等待陛下决断”
江充一脸得意的看着司马奕,这个时候他已不需要去掩饰什么,若是这位太子殿下肯认命和他离开,或许事qíng不需要做绝,但若是他反抗了,江充也乐见其成。
司马奕幽深的目光泛着寒意,站在众人中央,他是怎么都不会跟着江充离开的,一旦失了主动权,那他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什么物证?!孤从来都不知道这东西,这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孤,孤会亲自和父皇解释,不敢劳烦大人”
“殿下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这东西明明白白就是从东宫里搜出来的,这可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何来诬陷之说!殿下若想面见陛下,还请先束手就擒!”
“你——!”
“这是怎么回事?”
僵持的过程中,一个稍显虚弱的人在众人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见到的人纷纷退开,跪下来行礼问安,司马奕也收敛起怒气重新冷静了下来,唯有江充皱起了眉,显得有些不安。
自从那日噩梦开始,刘彻就发起了高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移居到甘泉宫里休养身体,朝中的事qíng也由臣子代理,这也是江充能够肆无忌惮的原因,原本江充想趁着这个时机一举将罪名定下来,即便到时候刘彻清醒过来,这事qíng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但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陛下引了过来。
“陛下,经过微臣仔细的搜查,竟然在东宫里发现了刻着您生辰八字的木偶人,太子他这是居心叵测啊——”
事到如今,总不能半途而废,江充收敛起心头的杂念,走到刘彻身边,将搜查上来的物品送到刘彻的手里,语气里说不出的愤怒。
因为担心事qíng会到不可转圜的余地,收到消息的刘彻才会不顾身体的虚弱从甘泉宫匆匆赶了过来,等到看到手里cha着金针的人偶,刘彻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复杂,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他从小教育长大寄予众望的太子不可能如此愚蠢狠毒,但是他又忍不住想或许太子就是这么做了,他觊觎他坐下至高无上的位置。
刘彻面色yīn沉如水,看着手里扎着金针的人偶一言不发,所有人的心都紧跟着提了上来。
“太子,你怎么解释?”
刘彻犀利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司马懿的脸上,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qíng。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
司马奕坦然的迎上刘彻质疑的目光,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他的清白,他只能去赌刘彻所剩无几的信任,他只需要争取一点点的时间。
“不管真相如何,这样东西是在你的宫里搜出来的,你也脱不了gān系,在事qíng调查清楚之前,你暂时就不要随便行动了……”
刘彻淡淡的看了司马奕一眼,语气里多了些冷漠,三言两语就将司马奕禁足在东宫里。他随手丢开手上的人偶,这件事的真实与否他暂且放到一边,身为帝王的刘彻立刻意识到这是他重新洗牌的好时机。
见刘彻准备离开,江充很乖觉的紧随其后,虽然太子被禁足不是最让他满意的结果,但是从今往后这东宫将大不如前,这样一想他又不禁得意起来,这就是得罪他江某人的后果。
原本嘈杂的东宫随着众人纷纷离开重新恢复了平静,面对着一院的láng藉,司马奕脸上的冷漠,东宫诸人的心思更是沉重……
这东宫今后只怕非昔日之东宫了。
这些日子,因着巫蛊一事整个长安城里都是风声鹤唳,生怕牵扯到这桩大案里,要知道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只是谁也没想到竟会是在太子东宫里搜查出来那些刻着符篆的木偶出来,顿时间一片哗然之声。
要知道太子名声不论是在朝堂上还是民间都非常好,谁也不相信太子会犯下这样的大案,所以一时间上奏陈qíng的人数不胜数,但这些都被刘彻压了下来,面对着太子这般的声望,刘彻的心思愈发深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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