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得等司空摘星醒了再问了。再机灵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一不小心中招也有可能。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花满楼觉得还是等比较靠谱。
陆小凤仰头,“那猴儿怎么可能那么笨……”笨?陆小凤一惊,冲进内室,抓起司空摘星的手就瞧,在司空摘星的手指上真的有一个小伤口。
“怎么了?”花满楼在外面听不到动静,就走进来问了。
陆小凤放下司空摘星的手,“花满楼,那个笨蛋出现了。”
笨蛋……司空摘星就是摔花的人?花满楼不敢置信,司空摘星什么时候对花花糙糙有兴趣了?
“你是说司空摘星被那朵花刺伤,然后中了尸毒?”一朵花上带着尸毒?这是怎样的恐怖?
“有可能。”陆小凤抬起手揉揉鼻子,“这猴儿如果够聪明,就不会吃下尸毒。那么他身上就手指破了这么个小口子,大胆地假设也是可以的。”
这时花满楼忽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直接伸手,竟然抓住了陆小凤的手,手下竟然有血痂,“你受伤了?”手背上的血腥气很淡,如果不是陆小凤抬手揉他的鼻子,花满楼也不会闻到。
“这猴儿被我弄昏前发疯,不小心弄伤的。”
就在陆小凤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时,花满楼做了个让他绝对没有料到的动作——
他在陆小凤的手背上闻了一下。
陆小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结果花满楼还抬头对他说:“就是这个味道,是血。”
什么血……
有个声音抢在陆小凤之前说了,“我说……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至于这样么?”
007
这个声音很轻,但是花满楼和陆小凤都是一激灵,花满楼也就松开了陆小凤的手。
“司空猴儿,你总算是醒了。”陆小凤松了一口气。花满楼也走到了chuáng边,司空摘星苏醒的速度比他想象得快,证明他中毒并没有那么严重。
可是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司空摘星晕乎乎地往自己身上一看,然后就爆发了,“哎呀妈,我怎么被扎成刺猬了?”
陆小凤得意地蹭到花满楼的耳边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他肯定会大喊的。”
花满楼哭笑不得,走上前去把司空摘星胸口的银针都拔走,又帮司空摘星把脉,“脉象有点虚,但还算比较平稳。我给他开点药去除剩下的毒素。”
拿过纸笔,花满楼就坐在桌边开始写药方。
虽然司空摘星是刚中毒苏醒,本该卧chuáng休养,但是他是个完全躺不住的人,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就从chuáng上跳了下来,蹿到桌边奇怪地问:“喝药?什么药?我是怎么了?”
“猴子,你中毒了。”陆小凤恨铁不成钢,“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中毒的吗?”
“中毒?陆小jī你就鬼扯去吧,我怎么可能中毒。”司空摘星的回击相当有力,虽然这只会让陆小凤和花满楼更加无言以对。
陆小凤很容易就和司空摘星杠上,“你说不可能?那你说说你怎么会在我们这儿,还有花满楼为什么要把你扎成刺猬?”
“……”司空摘星摸着自己的头,最后双手抱头趴在桌上,“我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花满楼决定把事qíng一件一件地理清楚,比如说——“司空摘星,你怎么会出现在百花镇?”司空摘星爱往热闹的地方钻是没错,但是这斗花会怎么看都不是司空摘星的爱好。
司空摘星翘起二郎腿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嗓子,“我是跟着你们一路来的啊。”
的确司空摘星对这百花镇也好,斗花会也好都没什么兴趣。那天在百花楼蹭完酒后他就四处闲走,然后偶然有一天听说花满楼匆匆地离开了百花楼。
他觉得奇怪就去打探了一下,最后竟然看到花满楼和消失了三年的陆小凤同时出现在百花镇附近,他就一路跟着两人。
“我没有跟得太近。”司空摘星很小心地拉开了自己和花满楼他们的距离以确保不被发现。
“这么说起来!”司空摘星猛地放下了茶杯,茶水溅湿了衣袖,不过他完全不在意,“陆小jī这三年你是去哪儿了?怎么忽然回来了?你不是和沙曼一起隐居了吗?”
将沙曼的事qíng告诉了司空摘星,这只野猴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还用可怜的目光看着陆小凤,“兄弟,节哀。”
自然,这句话给司空摘星招致了一顿打。
不过司空摘星这么一掺和也好,花满楼这么想,他和陆小凤一个爱闷着,一个不想谈的时候就会胡扯,司空摘星和陆小凤一杠上,烦闷的心qíng也都发泄了不少,气氛也活泼了起来。
“好了,猴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中毒的吗?”陆小凤活动了一下手腕,“或者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身体不对劲的。”
中毒之说司空摘星可能不承认,但是身体不对劲他还记得。
“我跟着你们来了百花镇,就看到那盆黑色的花了。我好奇,就半夜跑过去打算凑近点看,然后不小心扎伤了手。”司空摘星还伸出手指,“然后就觉得头昏,摔了花,我就跑了,之后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陆小凤神色一凛,自己刚才的推测竟然一应成真。花满楼严肃地对陆小凤说,“都这样了,你还觉得这件事qíng有那么简单?”
司空摘星显然还在状况外,他一会儿看花满楼,一会儿看陆小凤,“你们两个先别折腾,我到底中了什么毒?”
“尸毒。”花满楼解释,“我刚才也确定了一件事,那花香里,我闻到了血腥味。”
一盆色彩奇特,足以让司空摘星中毒,让陆小凤做恶梦,让花满楼觉察到异样香气的花,已经足够危险了。
“所以刚才我看到你拉着陆小jī的手?”在所有人都正经的时候,司空摘星又掉线了。
陆小凤剜了他一眼,“说正经事呢,别扯些有的没的。”
“季家种出这种花到底意yù何为?”花满楼心想。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有这一盆花有毒,今天季挽芙说过会重新换上一盆‘夜瞳’,今晚我们再去看看新的那盆是不是有毒。”
“那就这么定了。”花满楼站了起来,对陆小凤说,“我去抓药,你留下来看着他。”说完花满楼就往外走。
“唉花满楼……”陆小凤伸手没有拦住花满楼,就被司空摘星给抓住了。
“陆小jī,这么着急追出去,你是不是惹了花满楼了?”司空摘星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挖苦陆小凤的机会,而且看这两人刚才的气氛,好像是闹出了点什么。
陆小凤无奈地看着幸灾乐祸的司空摘星,一气之下点了他的xué道就把司空摘星扔回chuáng上去,连被子都不给他盖就追出去了。
司空摘星身体僵硬地躺在chuáng上,瞪着chuáng顶,在心里默默地诅咒陆小凤一百遍,这人就是这么对待三年不见的兄弟的?
那边陆小凤才不管司空摘星的qíng况,花满楼只比他早出门一会儿,所以他很快就追上了花满楼。
花满楼似乎对陆小凤追上来并不感到吃惊,反而叹了口气,“不是让你看着司空摘星?”
“老猴子不会跑的。”陆小凤保证。
花满楼已经不想说什么了,gān脆就默许陆小凤跟着自己去药铺。
谁知道陆小凤这一路根本就不打算安分地跟着花满楼,相反,他逮着机会就献殷勤。比方说,花满楼刚踏进药铺的门,陆小凤就接过那张药方跟着老板去抓药了。
路上花满楼没有开口和陆小凤说话,陆小凤也就安静地不说话,只是一直跟着花满楼。花满楼就和他在路上绕来绕去,最后走到了河边。
“陆小凤,你没必要一直跟着我。”花满楼总算是开口和陆小凤说话了。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跟我说话了。”陆小凤半真半假地抱怨,好像刚才他是委屈了一路,“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花满楼被陆小凤说得一愣,错过了开口的机会,陆小凤就趁此接着说,“这次是我没有注意。司空摘星因为这‘夜瞳’中毒,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虽然“夜瞳”被砸的确是出于意外,但是司空摘星中毒一事证实了这盆花的古怪。朋友因此出事,陆小凤是绝对不会独自离开的。
“刚才是我不对。”花满楼生气都是闷在心里,陆小凤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之前的说话态度的确是会惹恼花满楼。
现在时辰尚早,花满楼和陆小凤就站在河边,凉风追过,两人的衣衫和头发都被chuī乱。花满楼迟迟不表态,陆小凤也就安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让,花满楼说道:“我知道。”三个字,包含很多。
他知道。他知道陆小凤离开了三年,安逸了三年,他不想牵扯进这么多的事qíng里。
他知道。他知道陆小凤只要是碰上与朋友有关的事qíng就会义不容辞。
他知道。他知道在看到司空摘星中毒的那一刻陆小凤就不再坚持立刻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查清楚。
同时,花满楼知道反常的不只是陆小凤,还有他自己。
“对不起。”花满楼说出了这三个字,不是退让,而是承认自己的错误,“我没打算bī你的。”
一开始觉得夜瞳花诡异,只是花满楼的直觉。只是夜瞳花被砸,这件事有那么几分诡异,如果没有后面司空摘星的中毒,他们留在这里也不是必须。
花满楼希望陆小凤能有和以前一样对万事抱有乐趣,这段时间来他看透了陆小凤洒脱背后的躲避,偏偏在一个坚持一个无谓的qíng况下,他有些咄咄bī人了。
两个人各退一步,原本有些尴尬的僵持就这样被风chuī得一gān二净。陆小凤笑得露出了酒窝,“那我们两就没事了。”
花满楼点头,忽然又摇头,“这药你煎。”
陆小凤被花满楼这点头摇头弄得心qíng起伏,没想到最后花满楼竟然抛出这么一句。“为什么?”陆小凤瞪着手里的药。
“药是你抓的,自然是你煎。”花满楼说的句句在理,“更何况你们时隔三年再见,你却扔下他就跑出来,你不亲自熬药端到他面前,他日后肯定闹翻了天也要找你算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小凤点头,怎么觉得这么有道理呢?
008
“可算是把衣服换好了?”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花满楼笑着说。
陆小凤长叹了一口气,也不上前,靠在门上就和花满楼抱怨:“司空摘星折腾我就算了,你就住在我隔壁,你就在这儿听笑话?”
花满楼可不觉得愧疚或者心虚,“你把司空摘星点了xué道就这么扔在客栈里,他肯定会报复回来的。这又与我无关,我有何必在这件事qíng上qiángcha一脚?”
回到客栈之后花满楼才明白陆小凤为什么信誓旦旦地说司空摘星绝对不会乱跑。可怜了司空摘星,中毒还没有恢复就被陆小凤点xué,以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躺在chuáng上。
等陆小凤给他解开了xué道,司空摘星简直就是闹翻了天,一字一句地数落陆小凤不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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