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花公子还以为这是你认识的陆小凤?他中了摄魂术,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解开,现在他不过是任我摆布的傀儡。”壬申被花满楼的言语给逗笑了。
花满楼却摇头,声音平缓,“那倒未必。”
“未必?”壬申好笑地重复了一遍花满楼的话,然后走近陆小凤的身后说,“他全听我的命令,只要我一声令下,他甚至可以杀了你。”
“是吗?”花满楼丝毫不为壬申的话动摇。
壬申被花满楼给激了一下,便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陆小凤,下一刻,剑锋便对准了花满楼的心口。
剑锋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花满楼,可是花满楼眉间却始终都是冷静。他并不畏惧,哪怕剑锋已经几乎贴上了他的衣衫。
壬申本来是想看花满楼惊慌的脸色,现下有些失望,正yù让陆小凤停手,就听见了花满楼的声音。
“壬申,你是不是觉得,你的摄魂术可以控制一切?”
他话音刚落,陆小凤手中剑刃却忽然调转了方向刺向了壬申,壬申站在陆小凤身后,与他站得极近,陆小凤这一招让他猝不及防,只能堪堪侧过身,剑锋刺入了他的肩膀。
壬申后退半步,正yù脱身,脖颈两侧均被长剑抵住。
“可是对陆小凤,没人比我了解得深。”花满楼从陆小凤身后走出,声音泛着寒意。
陆小凤笑了起来,“花满楼,你这话可真让我感动。”
“你……没被控制?”摄魂术是壬申的得意手段,从未失败过,现在竟然在陆小凤的手上栽了跟头。
陆小凤点头,其实他不过是在壬申要对他使出摄魂术的时候先使了菩提禅五功封了视觉,才躲了过去,若是真的看了壬申的眼睛,陆小凤并不能确定自己能否躲过,“被剑抵着脖子的滋味还真不好受,还是楼主你来尝尝吧。”
“哈哈哈,果然果然,你果真是不好对付。”壬申一直笑,“花满楼也是,遇上你们两个人,注定我清绝楼这次是要栽,戊辰果然是不可能赢你们的。”
壬申提起了陆九肖,陆小凤和花满楼便想起陆九肖那近乎癫狂的模样。“陆九肖变成现在这样,果然是你做的。”花满楼笃定地说。
壬申点头,“现在都已经过了子时,戊辰他恐怕不好受吧?”
“说,怎么回事?”陆小凤将长剑递进了一分。
“没什么,不过是要他谨记,他是清绝楼的杀手,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得回来。若是不能,便自裁了事,不能泄露清绝楼丝毫消息。”壬申毫不在意地说着最为冷酷的话,全然看不出他之前还在茶楼中与陆九肖笑着说话。
“陆九肖竟会入你清绝楼?”和陆家人相处了几日,陆小凤对这个陆九肖有些了解,陆九念说过陆九肖嫉恶如仇,想象不出陆九肖竟会成为杀手。
“不过是三年前在我下手杀一人时出手拦我,搅和了我一桩生意。他身手不错,便收进来当做抵债,上一位戊辰在我清绝楼十年,没想到两年前死在了他手上。”壬申的想法很简单。
还真是彻头彻尾的“生意人”。陆小凤和花满楼同时说:“解开他的摄魂术,放他走。”
“不可能。”壬申的回答只是让他的颈侧多出了两道血痕。即便这样,壬申依旧不松口,“他是清绝楼的人,在他抵完债前他不可能走得了。你们可以杀了我,陆九肖还是会自裁。”
料定了陆小凤和花满楼对自己没办法,壬申就是不松口。
可是他忘了,他面对的是陆小凤和花满楼。他们已经让他失策了一次又一次,就不会再少一次。
花满楼忽然对壬申说:“清绝楼屹立江湖,做的从来都是杀人的买卖,但有条规矩写明只涉江湖,不入朝事,故此,朝廷对从未对清绝楼出手。五年前,刑部大牢遭劫,一名死囚消失,一名司狱被杀,刑部尚书命人彻查此事,后得知该名人犯是吏部右侍郎亲属,吏部右侍郎打点了刑部主事,又从外请人劫狱,不料遭司狱发现,后那人便下了杀手。”
陆小凤不知道花满楼说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对壬申有影响,因为壬申的表qíng明显变了。
“后来吏部右侍郎与刑部主事伏法,于吏部右侍郎家中搜出一些信件,奈何刑部始终未能查出劫狱者的身份,证物留存在六扇门。我与六扇门燕捕头相识,曾听他提起过这件旧案,也有幸知晓了信件的内容,当中偶有提到戊辰二字。
当初刑部怀疑是江湖人士,清绝楼gān支纪年的代号谁人不知,自然受了盘问。记得当时楼主是怎么说的?”
壬申平静的表qíng终于有了裂痕。
花满楼却笑了,“楼主说的是清绝楼戊辰早已殒命,绝无此人。此事便搁置了下来。这话似乎与你之前所说不符,如果告知燕六寻,你以为这次能轻松地糊弄过去吗?”
威胁,这是彻头彻尾的威胁。
若是这次花满楼将这件事告诉了燕六寻,那么六扇门不会再轻易地放过清绝楼。清绝楼立于江湖,可这到底是这皇室的天下。
陆小凤算是明白了,冥冥之中,竟然巧合到了这样的地步。
壬申一咬牙,花满楼的表qíng太认真,说的也正是清绝楼的一处痛处,他知道,花满楼就是在拿这件事在和自己做jiāo易。
一个杀手,清绝楼,这买卖的两头比较太过明显,任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好,我答应你解开陆九肖的摄魂术,放他自由。”壬申咬牙说。
达到了目的,陆小凤收回了剑,却发现花满楼仍然把剑架在壬申的脖子上。
“花满楼?”陆小凤不解地唤了花满楼一声。
“告诉我要杀陆小凤的人是谁,他在哪里。”已经追到了这里,花满楼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壬申眯起了眼,“一件事,你打算对我提两个要求?戊辰这件事,清绝楼有违朝政;若是透露了那人身份,那便是有悖江湖道义,朝廷我清绝楼得罪不得,江湖更是我清绝楼立足的根本,花公子你以为我壬申会稀罕自己这条命?”
他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解开摄魂术,透露身份,这两件事花满楼只能二选一,否则壬申能做出什么来,谁都不知道。
都是刀尖舔血过来的,生死对壬申的威胁向来不大。他若是舍了生死,那便什么都成空了。
“你!”花满楼心中涌上怒意。
此时壬申放声大笑,“陆小凤,你真该走到我这儿来看看花满楼现在的样子,这么锋锐的表qíng,竟会出现在他身上。”
陆小凤下意识地看了花满楼一眼,花满楼此时的表qíng,锋锐算不上,凛若冰霜,而在他眼中却似有火光。
花满楼动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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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陆小凤依旧选择了让壬申却解开陆九肖的摄魂术。这个结果是毫无悬念的。
虽说毫无悬念,可是壬申依旧还是在想怎么就不选对陆小凤有利的那个呢。被陆小凤和花满楼一左一右带着往陆家赶的时候,壬申还不死心地看向了花满楼。
花满楼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看似从容平静的面色,但是壬申却能从花满楼这佯装的镇定下看到并未平息的怒火。
这让壬申联想起方才花满楼将长剑架在自己脖子边,双眼中燃烧着怒意的模样,任谁都想不到花满楼会有这副模样。
壬申本以为,那时候的花满楼肯定会选择知道那个要杀害陆小凤的人的身份,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在陆小凤做完选择后,花满楼一声不吭地收回了剑,虽然说花满楼收剑时的气势一度让壬申以为花满楼是想送自己上路。
“唉,花满楼,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是谁想杀陆小凤的吗?好不容易找到件事和我做jiāo换,你就让陆小凤决定了?”壬申巴不得花满楼对陆小凤的决定有异议,然后两个人争论一番,直到现在这个念头都还在。
可惜的是花满楼并不为所动,甚至连一个偏头的动作都没有。反倒是陆小凤在听到壬申说话的时候立刻看向了花满楼。
花满楼在生气,之前便注意到了这一点的陆小凤一路上都在留意花满楼的神qíng。正如花满楼了解陆小凤,对于花满楼,也没有人能比陆小凤了解得更深。
在壬申看来花满楼对自己的话是毫无反应,但是陆小凤知道这番话只是往花满楼的底线又bī近了一步。
决不能让壬申再多说半句话。
壬申正觉得花满楼无趣,转头想和陆小凤说会儿话排解一下无趣,结果刚转过头,胸口便被陆小凤迅速地点了两下,再然后,壬申就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一路上都目视前方不曾对壬申和陆小凤有过些许注意的花满楼倒是在陆小凤点住壬申的xué道后偏过了头。
花满楼难得注意到了自己,陆小凤对上了他的视线,不知要说些什么,便说:“他太吵了。”毫无来由的话,说出来也不会让场面有什么改变。
花满楼没有言语,只是转过头,在他们接下来返回陆家的全程,花满楼依旧没有开口。
他们三人径直去了陆九肖的房间,陆九念守着陆九肖,他不希望父母受太多的折腾,就让父母先回去休息。
也是花满楼之前的处理得当,被灌下药后陆九肖便没有再挣扎。
陆九念看到陆小凤他们的时候就满是期待地扑了上来,看着被两人拎着的壬申,不解地问:“陆大侠,花大侠,这是谁?”
“能解开你中的摄魂术的人。”陆小凤gān脆地说,压着壬申把他按在陆九肖chuáng上,就要他解开摄魂术。
壬申倒是没有动作,只是冷漠地看着陆小凤,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解开摄魂术不用说话也行吧?陆小凤双手抱胸,但是壬申还是一副不解开哑xué不合作的架势,陆小凤还是解开了他的xué道。
“你敢说我吵?”壬申瞪着陆小凤。
“你想再被点上吗?”陆小凤又抬起手。
这点xué解xué的功夫直把陆九念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壬申转头就去看陆九肖的伤,感慨道:“还真对自己下手了,你们能处理成这样也不容易啊。”
陆小凤正想让壬申别废话,花满楼的反应却更快,直接上前对着壬申身上几处大xué点下,壬申顿时就觉得浑身发软,若不是就坐在chuáng边,说不定会摔在地上。
“花满楼,你一路上不说话,就是在这里等着我?”壬申不敢置信地看着忽然出手的花满楼,心想这人是要杀了自己吗?
花满楼才不管壬申的误解,也不理会陆小凤的愕然,只是把手中长剑递给陆九念,“我点了他几处大xué,封了他的内力,他现在比常人还弱,你看着他让他好好帮你哥解开摄魂术。”
这是花满楼时隔许久后首次开口。他已经沉默太久,导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说完这些,他转身就打算离开。
花满楼刚走开一步,就被陆小凤拉住了衣袖。陆小凤想问花满楼去哪儿,可是从花满楼的背影里他却读出了拒绝,这让陆小凤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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