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招[陆花]_ai笔妖【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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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甲陷入了掌心,季挽芙颤抖地问:“陆公子,你之前说少卿他并不是普通的失心疯,那他是……”
  “我们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陆小凤郑重地告诉她,“或者季小姐可以问问自己,如果冯少卿只是唤了普通的失心疯,为什么他需要手脚被缚一直囚禁,为什么你们季家上上下下都那么害怕被他咬伤。”
  陆小凤的话让季挽芙颤抖了起来,她回忆起了当年的事qíng——
  “三个人。”季挽芙忽然抬头说,花满楼他们都是一愣。
  “三个人,我们季家一共有三个人死在少卿的手中。”那是季挽芙不愿意揭露的过去,那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罪恶。
  “五年前,少卿有段时间一直都郁郁寡欢,然后是一个下雨的晚上,他尖叫着淋雨回家,一睡就睡了四天,醒来后他就疯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他只是受了刺激,但是他咬伤了一位阻拦他的丫鬟。那个丫鬟被他咬伤之后,过了几天就浑身抽搐,死了。后来我们发现,不光是被他咬伤,他的血碰到人的伤口,那人也会死,而且死得更快,更惨。我们再也不敢让他离开小院,捆缚了他的手脚,只是每日都派人照顾着他。”
  季挽芙的神色越来越惨淡,因为她已经亲口说出了答案。冯少卿不是普通的失心疯,而是中了毒,中了剧毒。
  答案已经出来了,季挽芙又怎能再逞qiáng。她重重地跪在了三人的面前,“日前是挽芙之过。挽芙只求三位能大人有大量,救救少卿。”
  “季姑娘,你不必如此!”花满楼一向心慈,怎么可能拒绝为冯少卿救治,根本不需要季挽芙下跪,花满楼就点头了。
  这一次,三人又被季挽芙请了回去。
  冯少卿仍然住在季挽芙的小院里,这个年轻的女子,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们两人的事qíng,只是坚持地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
  一进屋,冯总管就站起了身。
  “冯叔,这位花公子医术高超,少卿是中了毒才发疯的,挽芙特地请他来为少卿医治。”季挽芙上前对冯总管解释。
  冯总管不敢置信地望向花满楼,“那就是说,卿儿有救了?”他对着花满楼连连鞠躬致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请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
  老人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激动,不住地颤抖,像是再也无法承受多余拉力的弦。
  “冯总管不必多利,花某自然会竭尽全力救治令郎。”花满楼允诺。
  因为要替冯少卿医治,花满楼要求所有人都出去,让他能全神贯注。
  离开之前,陆小凤郑重地叮嘱花满楼,“冯少卿中毒已久,如果你要像救司空摘星一样把毒bī出来,就叫我,不要一个人qiáng撑,需要帮忙的时候也叫我,知道吗?”他是真的担心,花满楼一旦投入很可能会勉qiáng自己。
  花满楼点头,这才关上了房门。
  季挽芙坚持在小院中等,屏退了所有的家仆。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因为担忧花满楼,也就陪着。
  陆小凤站在那一小片花田前,这片花田被重新翻过,平整了许多,还有几株“夜瞳”在。陆小凤皱起了眉。
  “季小姐,上次这些花不是都被冯少卿毁了吗?你是如何如期如量地把‘夜瞳’卖给花商的?”陆小凤百思不得其解。
  季挽芙回答,“这花栽培不易,但是一旦成活,生命力倒是顽qiáng。冯叔将几株看起来还完好的种回了土里,过了几天之后它们还是活了下来。”
  季挽芙想要伸手抚摸花叶,但是陆小凤当时的话炸响,与冯少卿一声声“妖花”jiāo叠,有如惊雷。她蓦地缩回了手,“陆公子,为什么你会说‘夜瞳’是不祥的花?你们当时为何私闯我季家后院。”
  陆小凤也不隐瞒季挽芙了,“季姑娘,我们就是为了‘夜瞳’而来。根据我们的猜测,‘夜瞳’带有剧毒。”
  陆小凤的话让季挽芙无法站稳,她季家苦心十年终得的“夜瞳”,竟然含有剧毒。这叫她怎么相信?“不可能!”她失去了冷静。
  “季小姐,我没有骗你。还记得斗花会上那盆被摔毁的‘夜瞳’吗?那是司空摘星因为好奇深夜近看,不小心被花托刺伤,中毒毒发后误摔的。你那名叫连顺的仆人,还有冯少卿,都是中了这“夜瞳”之毒。“
  “不可能!”季挽芙连连后退,“怎么会,怎么会!这可是……这可是……这可是少卿亲自栽种的啊。”

  012

  “夜瞳”花的出现,起源与十年前,年少无知,满心创造奇迹的激qíng。
  季挽芙和冯少卿是青梅竹马,冯总管和冯少卿是在季挽芙五岁的时候来到季家的。季挽芙的父亲对待下人态度一直很温和,季挽芙也没什么大小姐脾气。
  女孩子,虽然没有被养在深闺之中,但是也不能常常出门。季挽芙自小丧母,父亲便是她唯一的依靠。
  而冯少卿来了季家之后,季挽芙的生活变得丰富了起来,因为她多了一个年纪差不多的玩伴。
  冯少卿也很疼季挽芙,两人青梅竹马,自小便在季家在后山上的大片花田里跑来跑去,种花,识花。
  孩子的世界总是天马行空,他们见过了漫山遍野的花,红的,粉的,huáng的,蓝的,紫的,白的,他们的世界充满了花香。
  有一次,季父和冯总管在后山停留得太久,夜都深了。季挽芙和冯少卿还是乖巧地在一边玩耍,也没有闹脾气。
  那晚季挽芙和冯少卿爬上了树,一起看着夜空。那晚天上的星星很少,云也很少,两人借着灯笼看到的就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季挽芙忽然发现,那漫山遍野的话,她从未见过一朵黑色的花。
  “少卿,爹爹跟我说这世上没有黑色的花。”季挽芙咬着嘴唇,期望地说,“可是我好想看黑色的花。”
  季挽芙望着冯少卿,冯少卿也看着她,看着这漆黑夜晚唯一的烛光在季挽芙的眼底闪耀,夜色融入季挽芙如墨的眼睛,她的眼底映着整片夜空。
  “那我来种出来,我要把黑色的话送给你!”小小的少年郑重地允诺,一朵黑色的话,圆季挽芙一个心愿。
  季挽芙欣喜地点头,“好,那你一定要送给我。”
  那一天,是季挽芙重要的一天,也是季挽芙最快乐的一天,她牵着父亲和冯少卿的手,回家的一路上都在说着冯少卿要送给自己的,在夜晚绽放的黑色的花。
  自此之后,冯少卿苦心地钻研,只为了种出黑色的花。
  这朵花,是在少年的单纯无知的美好心愿下诞生的,但是现如今,这朵花竟然被亲自栽培出它的人称为妖花,又被指含有剧毒,它被罪恶染黑了。
  罪恶……不幸……妖花……
  季挽芙凝视着“夜瞳”,忽然说:“或许,少卿称它为妖花也是对的,我季家,遭受了太多。”
  “什么意思?”陆小凤听出了季挽芙话里的悲切,季家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
  季挽芙苦涩地说:“要种出黑色的花,谈何容易。少卿从小识花,黑色的话是不存在的,所以他想出用深色的花将杂合。后来他找到了一株颜色极红的野花,一株株分种,一株株杂合。这个过程是极慢的,少卿也不会采用催熟。”
  十年前,他开始尝试。直到五年前,“夜瞳”花终于成形,颜色如墨漆黑,只在阳光下,转眼之间依稀能看出深红。
  冯少卿只种出了一株,当时季挽芙看到冯少卿的桌上摆着这样的一盆花。季挽芙惊喜地问他是不是成功了,可惜的是冯少卿并没有季挽芙所想象得那么激动,反而是沉郁,他不想多谈,甚至不肯让季挽芙在他身边多呆。
  季挽芙当时只是以为“夜瞳”还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就是当夜,冯少卿在大雨中神色癫狂,一睡就是多日,再次醒来,就变得疯癫。
  “除了他疯了,还有我爹……”季挽芙的泪水决堤,五年前的痛苦如同雷电击中了她,“我爹也失踪了。起初我们以为他是外出了,但是后来我发现爹爹根本没有去见那位买家,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段时间是季挽芙最痛苦的岁月,当年她才只有十五岁,少不更事,在父亲的羽翼下的她虽不是无知,但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风雨。
  自小护着她的父亲失踪,陪伴她的青梅竹马疯癫,季挽芙一夕之间堕天。若非是冯总管帮助年幼的她,季挽芙都不知道那段时间要怎么过来。
  还好,冯少卿种出的“夜瞳”活了下来。虽然只是种满她的小院,但是这也足够了。她不求太多,有时候盯着这些花,她会迷失。
  而现在,季挽芙更确定了这“夜瞳”的不同。身带剧毒的花……季挽芙忍不住想,若是当年自己没有提出这个要求,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
  “那季小姐,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你的父亲?”司空摘星问。
  季挽芙摇头,已经五年了,她派人搜遍了季家,也在父亲会去的地方反复搜索了无数遍,也报了官,最终都没有结果。
  其实季挽芙不是没想过,父亲已经死了。但是她不敢去细想,若真的是这样,她心底最大的支持就会消失,她不知要如何面对。只要不去想,那么父亲就还活着,还在某个地方活着。
  三人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
  季挽芙的房门紧闭,花满楼和冯少卿就这么在里面,没有出现。三人从天明等到天黑,终于,房门被推开了。
  花满楼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就连脚步也有些虚浮。
  “花满楼,你怎么样?”陆小凤急忙迎上去扶住了花满楼,他看得出来,花满楼心神消耗极大,现在疲惫到了极点。
  花满楼握着陆小凤的手腕,借着陆小凤的支持站稳,对司空摘星说:“你现在进去,我把冯少卿体内的毒聚到了胸口。我在他的喉头扎了一枚银针,你看到银针发黑的时候就把针拔出来,用内力让他把毒血吐出来。”
  司空摘星可不敢怠慢这件事,连忙钻进了屋子,盯着冯少卿喉头的银针直瞧,生怕错过了时机。
  陆小凤扶着花满楼在石凳上坐下,单手贴上花满楼的后背,向花满楼传输内力。花满楼也不拒绝,而是宁神加快调息,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也不会让陆小凤疲惫。
  一盏茶的功夫,花满楼和陆小凤同时停止运功。“陆小凤,我已经没事了。”花满楼告诉陆小凤。
  “这次这么久?”上次花满楼给司空摘星医治的时候没有花那么长的时间。
  花满楼揉了揉额头,“冯少卿和司空摘星的qíng况不一样。司空摘星有内力护体,虽然中了尸毒,但是时间短,去除起来比较容易。但是冯少卿不一样,他中毒时日已久,毒素遍布全身,我只能慢慢拔除他体内的毒素。这次吐毒血只是第一口,必须每隔一个时辰用银针试探一次,直到银针不再发黑。”
  “吐了,吐了!”正说着,小屋内传来司空摘星兴奋的声音。
  陆小凤和花满楼赶到屋内,花满楼为冯少卿诊脉,发现冯少卿的脉象平稳了一些。chuáng边的盆内是冯少卿吐出的黑血,很大的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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