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幸平假装着恼地指着柏盛与誉人两个人,呛了一声,“我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才亲自出马,替你们挡下这一劫难的!你和誉人都应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到底怎么了?”
见帅宫殿下发问,柏盛也没打算瞒着,撇了瞥嘴回答:“还不是田岛那伙人的事,从没有见过这么小气的一帮人。”
这田岛就是那日在藤宴上为难久誉人,后来又在宫宴上输给柏盛的那位大将公子。他素来小气跋扈,两次折了面子费尽心机也要找回场子。
宫宴时,帅宫提醒野山注意保护柏盛二人的安全,当真是有先见之明。果然没过三天,这目中无人的家伙就不怀好意的前来报复了。
这田岛平日里狐朋狗友不少,这一回三番两次的丢脸,自然是要招呼他们一起来给自己找场子的。可是,也不知是那些狐朋狗友良心发现,还是知道这一回对付的可不是自己招惹得起的人物——几番招呼下,竟没有个人愿意同他一起过来。
田岛一边大骂这一群人不仗义,心中的恼怒又添上了一二分。气愤难忍的他,便带着平日里几个一起作威作福的家中下人埋伏在内相府邸周围,伺机报复。
此人心胸狭窄,毫无大智慧可言。用来用去都是平日里欺侮人的那一套。他想着,就这样带人埋伏在附近,若是见到柏盛公子与久誉人便多人一起围拢上去,拖住人望角落里打一顿。若是,只有个誉人公子落单,那便他绑回去,一解心头之恨。
而早得了帅宫吩咐,自己心思又十分缜密的野山大人早已发现不对。也无需禀报,他直接带人将这伙蠢人用麻袋一套,招呼上几十棍闷棍,往那畜生圈里一丢。直到第二日早晨最是热闹的时候,他们才被人发现,带着一身伤一身臭被人领回家,丢尽了颜面。
这位田岛公子很快就成了全御京取笑的对象,就算是平日里与他混在一处的那些纨绔们,也不停奚落他如何的蠢笨。完全当做自己不认识他一样。
因是家中独子,田岛受了这样的屈rǔ当然是不甘心极了。家中女眷们整日里哭泣无头苍蝇一般不知如何是好。哭得他是心烦意乱,可是被揍了一顿之后,心中生出怯懦又不敢再去招惹。思来想去就之好求到自己的父亲头上,让他替自己做主。
若说这位田岛大人,能顺风顺水地搭上右大臣这一脉路子,必然是个极度会审时度势,趋利避害的人物。自己的儿子被莫名其妙的揍了一顿,还丢了这样大的脸面,他自然是气得脸色发青。可当他听完儿子添油加醋的陈述,了解这事的前因后果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是发白了。
“你,你,你竟然招惹了内府大人的长孙!”田岛大人瞪圆了眼睛,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素日疼爱的儿子了。
“父亲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他们不识好歹!”田岛公子翻着白眼,表qíng不屑地说:“什么内府长孙,我可是听说了,内大臣早有告老的意思。他父亲也不过是小小的式部丞,还不够给父亲提鞋呢,竟然也敢欺负到我头上来。”
田岛大将怒极反笑,冷冷哼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是能知道怎么样,还来找父亲么,”田岛公子委委屈屈地,扯动了脸上的伤愈发苦闷。
田岛大将见儿子还不醒悟,焦急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一脚踹在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身上,将他踹出了老远,“你……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田岛公子嗷一声滚出老远,抱着自己的身口滚在地上大声嚎哭。女眷们慌乱成一团,尖叫着要去扶他。却被bào怒的田岛大人一声bào喝,吓得在原地瑟瑟发抖谁都不敢动弹。
“谁都不许扶他!我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儿子!那可是帅宫殿下的外家!你怎么就不知好歹的敢招惹他们!便是我看到那位公子都要规规矩矩的问候,何况是你!”
“父亲,父亲……你不帮我出气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打我啊,父亲!”
田岛公子身上又是疼,心里又是委屈。他还真不知道帅宫殿下在这公卿贵族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但一想到那日他的箭法还有冰冷的眼神,终于才后知后觉的怕起来。他打了一个寒颤,可心中仍是满满的不甘心。缩成一团,委委屈屈地控诉道:
“帅宫殿下……帅宫殿下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罢了,见到您还不是一样要尊敬。更何况,您不是还认识右大臣大人么……”
见这不肖的儿子还没醒悟,田岛大人觉得自己要被他气得背过去。幸好他素日体康,一下子没昏成。依旧中气十足的指着儿子的鼻子大骂道:“人家帅宫殿下十五岁已经辅助陛下治国安邦了,你都十九了还是个没出息的无能东西。右大臣会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去得罪帅宫殿下么!你看着右大臣和你一样傻么!啊!?”
田岛大将是越骂越生气,越气越窝火。怒火攻心之下,抄起一旁不知什么物件,伴着女眷们的尖叫,就劈头盖脸地打下去。打得那田岛公子是哀叫连连,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躺在自己屋子里,根本见不了人。
事后,田岛大将亲自带着礼物上门前来赔罪。只求内府大人莫要因为此事生气,惹火迁怒。内大臣在知道了前因后果后,对着野山与柏盛夸了一句gān得好,便笑眯眯地前去接待客人了。他委婉地提醒了一下田岛大人家族后代需要教导,否则会给留下无尽祸患的事实,便收下礼物让他回去了。
田岛大人满头冷汗地离开三条院,心慌后怕之下,回家又把儿子给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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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大人素来能探听到这些趣闻趣事,更何况这次他还是亲自参与的那一个。整件事讲起来,绘声绘色,jīng彩极了。就连柏盛与誉人这两个险被人暗算的也听得是津津有味,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哼,这么一遭,我看那个什么田岛还敢找誉人麻烦!”
“肯定是不敢的,这可是本大爷亲自出马!”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缘故在里面,多谢幸平为我们摆平此事。”
“哎呀,不必不必,我早就看那家伙作威作福的样子不顺眼了,早就想教训他一顿。也不全为了你们呀。”
幸平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好玩,几个人看着他立时笑做一团。帅宫殿下听到这件事已经解决,便知再无什么需要自己cha手了。他朝野山点点头,示意到此为止就好,无需多生其他事端。幸平不动声色的领命,话头一转便往其他事qíng上引去。
只要有野山公子在,总是不乏笑料的。就是誉人这样谨小慎微的人,此时也放松了心qíng,和平常一样嬉闹起来。帅宫殿下今日本就不做其他打算,愿与兄弟好友相聚玩乐。对着野山大人讲出的一些十分无聊的笑话,也很给面子的捧了几句场。野山大人开心地尾巴都要竖起来了。
几人笑闹不停,正听得这位消息灵通的大人又分享着哪位贵族家的热闹故事。便听得宫人急匆匆的来报,说陛下驾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又没写到自己想写的剧qíng,默默改了标题,默默滚了下去。。。
第57章 散发
朱雀是知道萤皇子殿下今日有客人来访的。陛下身份贵重,并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从小到大能与他平等相jiāo,敞心jiāo谈的除去萤皇子,竟没有他人了。于是,朱雀便十分羡慕这样的友谊。
又或许是来自于兄长对弟弟的关怀,他对今日这几位来拜访的公子自然是十分重视的。听闻几位公子已经到了承香殿,朱雀忙完手中的政务,也往这边来了。
皇子未想到朱雀会往这边来,大喜之下忙叫人快请。方才还嬉笑打闹的柏盛与幸平也正襟危坐,yù拜见陛下。
久誉人公子虽与这两位身份贵重的贵家公子相jiāo,但能得见天颜可真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qíng。有机会见到四皇子已然是大幸,陛下到来与他来说已经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御所中事他多是道听途说,总是听到传闻说,陛下与帅宫表面虽然亲密和气,可暗地里却是龃龉颇多。誉人公子对帅宫殿下很有好感,对传闻中的陛下便生出些畏惧可怖的印象。他单纯的认为,帅宫殿下这样的疏阔男儿,与之jiāo恶的必然是些小气霸道的愚昧之人。但是,誉人又不敢非议人主,只敢低着头小心观察着四周。
没过一会儿,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他的容貌温婉秀致,周身气质颇是文雅。久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周旁的人口呼陛下之音。他下意识地同其他人一块儿行礼,悄悄用余光打量这位年轻的人主。
朱雀陛下今年将满二十三岁,最是年华葳蕤的时候。他一走进来,便看向了向自己迎来的帅宫殿下。眼中柔qíng满盛,叫人见了心旷神怡。
“怎么有空往这边来?”
“本就不远,就过来看看……”
四皇子与陛下寒暄着,语气亲昵随意,并没有半点嫌隙在其中。不过短短几句话,便能看出朱雀对萤皇子殿下的重视,语气中尽显维护。
久誉人听传闻之言,本以为这该是个眼含yīn鸷,带着上层贵族傲慢气息的男子。却没想到走进来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男儿,着实是愣住了。
“这位便是久誉人公子?”
坐在上首的年轻陛下往下方看过来,含笑相问。誉人公子尚在呆愣之中,竟没有反应。坐在一旁的柏盛暗地里戳了戳他的手臂,誉人才猛然惊醒过来。他忙忙行礼赔罪,“请陛下宽恕糙民无礼之罪,初见天颜,糙民心中惶恐,并非有意冒犯陛下。”
“你不必紧张,”朱雀声音温和的宽慰这个紧张的少年,“上一次萤为你解围的事qíng,朕也听说了。今日过来,也只是想见一见萤的朋友,你不必这样拘束。”
“谢陛下……”提到上一回的事qíng,誉人心中充满了感激。他跪在正中,头伏在地上行十分郑重的礼节。紧张得额头和手上不停冒汗。“上一回若非殿下相助,想来不能善了。方才还不曾谢过殿下救命之恩,是誉人的愚钝。还请帅宫殿下务必知晓糙民的感恩之心,今后若有用的上誉人的地方,还请殿下给誉人一个报恩的机会。”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如此盛qíng。”帅宫殿下示意他起身,又说事qíng已经过去,日后不要影响在这御京之中游乐学习的心qíng。
柏盛公子察觉到这位好友过于紧张的样子,便打着趣开他的玩笑,“上一回,我和幸平也救了你的。你怎么没说这样感谢的话给我们听。”
“是哟,快,现在给你机会了,快说!”野山也凑在一旁佯装bī迫。
誉人公子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上,上次在家里和你们说过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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