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催促道:“如何?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眉头微皱,“夫人,从脉象上看您确实身子无碍,若夫人哪里不舒服可以直言,臣再为夫人看看。”
卫子夫一下子想到了上天惩罚之类的事qíng,这样无声无息的又不是下药,那除了上天动了手脚还能是什么?想着想着她就想起了前世临死前的凄凉,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睁睁看着儿子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却最终丧命到底没能登上那最尊贵的位置,她不甘心啊,连王娡那种女人都能当上太后呼风唤雨,她怎么就不能?凭什么她就要凄惨收场?
“夫人?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太医等了半天没听她说话,只好又问了一遍,心中却有些不耐烦。这几日皇上都没来过,只是送一些赏赐,说不定卫子夫就要失宠了,怎么还这么爱端架子?
卫子夫回过神来,期待的拨开chuáng幔,想让太医看清自己的qíng况。太医倒抽一口冷气,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在桌上才停下。卫子夫脸色一变,眼神冷了下来,太医连忙躬身请罪,“夫人息怒,是臣失礼了,请夫人责罚。”
卫子夫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沉声道:“我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定了定神,上前几步谨慎的看了下,迟疑道:“夫人,依臣看,这是夫人思虑过重、肝火太旺才会这样,臣立刻开个方子,早中晚三次服用,散去火气自然就无事了。”
卫子夫有些激动的问道:“你说真的?真的能治好?”
“是,请夫人放心。”太医已经不敢计较她不相信他的医术了,大半夜的让他来看鬼,他现在冒了一身冷汗,只希望赶紧回去泡个热水澡恢复恢复。
卫子夫又询问了一些忌口的东西,见太医说的有条有理,立即高兴的让翠竹赏了银子将太医送出去。她心里放心了些,慢慢躺回chuáng上舒了口气,虽然还是心有余悸睡不着觉,但她相信太医说没事肯定就没事了,只要不是上天在惩罚她就好,她重生回来可是害过不少人呢。
苏雪云夜里也没睡,不过她不是夜不能寐,而是在用心练功。现在她白天要跟窦漪房学很多后宫和朝堂上的东西,闲了也多是陪窦漪房逗趣解闷,没什么机会练功。可没有实力自保她又没安全感,只得把晚上睡觉的时间用来练功了。
内力在体内慢慢疏通着经脉,苏雪云现在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了,练功告一段落之后,苏雪云起身喝了口水,顺手调出系统的虚拟界面随意看着。点进空间那一页,发现进度条已经显示为80%了,看样子再过不久空间就可以用了。
苏雪云笑了笑,忽然感觉自己这般处变不惊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知道自己是一团数据,因为知道有人在掌控着不会出错,所以做什么也不会感到担忧。就像空间和系统发生巨大变化,若没有晋江在后面掌控,她可能还会忧心空间和系统会不会出问题,可有晋江数据库在那放着,她就什么也不担心了,总归不明白的时候她可以找客服问。莫名的就有一种什么也不用担忧的底气。
苏雪云又浏览了一下各项资料,发现她几个小动作起到的作用还不小。那天鄙夷了刘彻一顿,刘彻居然还真的受影响,已经好几天没去看卫子夫了,他本身就有一点自卑心理,这会儿正视了卫子夫的出身,想必心qíng不会太愉快,这从他在朝堂上频频发火就能看出来了。
卫子夫那边就简单了,脸上过敏之后身上也会过敏,根本不能出门,可能还要一直躲在chuáng上躺着,更别提讨好刘彻了。卫子夫不管有什么yīn谋诡计都得被迫停止,而且夏蕊给下的分量不少,卫子夫短时间内是蹦跶不起了来了,正好给了苏雪云练功和发展势力的机会。
苏雪云觉得最有趣的是卫子夫和卫青的关系,上辈子不知道他们姐弟感qíng深不深,起码互助互益两人成就都很高。可这一世卫子夫仗着重生知道先机,在家里很多事都是一言堂,不管他人意见,卫子夫觉得自己已经活了一辈子,做的决定肯定都是对的。但别人不可能这样想,卫青就有很多时候不能理解卫子夫的做法,尤其是卫子夫三番两次暗示卫青去勾引平阳公主,这让卫青气愤不已,差点和卫子夫闹崩。
苏雪云看着资料笑起来,其实卫子夫只是觉得上辈子平阳公主和卫青就是夫妻,那这辈子让卫青早点接近平阳公主当上驸马也好早一点得到权势,为此她还跟卫青说了很多平阳公主的喜好。就像她自己也是仗着先知提前进宫的,这样才能抓住皇上获得最大的益处,她不明白卫青为什么那么qiáng烈的反对,甚至觉得卫青特别无理取闹。
卫青因为这件事已经认定卫子夫拥有天大的野心,他自己是忠于皇帝想要保家卫国驱逐匈奴的,所以他完全没法接受姐姐变得这样爱算计,这样心机重,竟然连感qíng婚事这种一辈子的事都可以拿来当筹码。如果人生一辈子连枕边人都要时时算计着,那拼命往上爬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活里如果处处都是虚伪,这日子还有什么好过的?
姐弟俩因为观念不同,大吵一架后到现在都还没修复关系。
苏雪云托腮靠在桌边,看着这些资料脑子里已经开始思索这件事的可用之处了。卫子夫想爬上去必然要靠一定的势力,那个势力就是卫青,如果卫青和卫子夫意见不一致,那卫子夫想做什么也没那么顺利了。除此之外,卫青还是个难得的将才,如果这个人能为自己所用,将来也许对付刘彻能更顺利呢。
苏雪云盘算了一下拉拢卫青的可能xing,看着时间不早了,又回到chuáng上开始练功,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武功练好,到时候做什么事都方便了。
第二天卫子夫连喝三次苦药,结果症状不但没减轻,反而身上好几处都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疙瘩,伺候的宫人们暗暗心惊,动作束手束脚,生怕被传染了什么脏东西。
卫子夫正惊恐不已,瞧见她们的神qíng登时怒了,坐起身揪住最近的一个就扇了两巴掌,怒斥道:“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嫌弃我?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们生不如死?”打完她犹不解气的将矮桌也直接掀了,桌上的药物茶点摔了一地,láng藉不堪。宫人们更是吓得立时跪地求饶,膝盖跪在碎瓷片上也不敢挪动,片刻就见了血。
刘彻正好走进门,看见这一幕怔了怔,脑中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苏雪云那些话,“卫夫人……真真是宫里最善良的人儿了……舞姬永远都是舞姬,再怎么捧也高贵不起来……”
第164章 金屋不藏娇
刘彻看着卫子夫, 眼神晦暗不明,说不清是失望多一些还是觉得丢脸多一些。他一直指责阿娇刁蛮骄纵,喜欢卫子夫柔顺善良,结果眼前这一幕仿佛狠狠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比那天苏雪云在花园里的冷言冷语还让他没脸,因为他看走了眼!
刘彻忽然对自己的眼光怀疑起来,他以为阿娇爱他一辈子都不会变,可最近的阿娇明显已经不在乎他了,他以为卫子夫温柔贤淑,结果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卫子夫也可以心狠手辣。刘彻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如果他连自己的两个女人都看不透,那朝堂上那些大臣是否也并非如他看到的那般?他自以为能够对抗的太皇太后是否在笑他不自量力?
不待刘彻想出什么结果,卫子夫已经看见了他。卫子夫心里一个咯噔,立马低头扯过个帕子遮在脸上, 鞋也不穿,跌跌撞撞的扑到刘彻怀里,委屈的哭道:“皇上, 我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彻背着手没有像往常一样抱她,卫子夫暗骂自己刚刚沉不住气,哽咽的哭道:“皇上,我好难受,好害怕啊,心里乱七八糟的好想发泄出来, 我……我这样是不是很丑?皇上,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刘彻是个多疑的人,但也是个喜欢被人依靠的大男人,听着卫子夫柔柔弱弱的哭诉,他心里就软了下来,轻叹口气,伸手将卫子夫抱住,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别怕,朕在这你一定没事的。朕让太医来给你看看,你别哭了,对皇儿不好。”
卫子夫连忙听话的擦gān了眼泪,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哭哭啼啼的皇儿要不高兴了,为了皇儿我也不会怕的。”
刘彻见她为了孩子坚qiáng,终于露出个笑容,牵着她的手往里走。这辈子卫子夫是重生的,之前那些特地讨好刘彻的手段还是很有用的,刘彻记忆里有很多她美好的一面,自然不会一下子对她改变印象。两人坐到chuáng上,刘彻就去扯卫子夫脸上的帕子,“给朕看看到底如何了。”
卫子夫脸色大变,死死按住脸上的帕子转过头去躲避,急声道:“皇上!万万不可!”
刘彻一僵,卫子夫忙哀求道:“皇上,我脸上如今难看得很,皇上不要看,我怕皇上见了就不喜欢我了。皇上,求求您,就让我保留在您眼中美好的一面吧!”
刘彻收回手,理解的点点头,后宫女子都希望得到他的宠爱,自然不愿意让他看见生病难看的一面,不过他还是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啊,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难道我喜欢的只有你一张脸?”
卫子夫说什么都不给他看,两人便只是坐在那说了几句话。太医很快便到了,这次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一个一个的给卫子夫看诊,但他们的结论和之前那位太医的结论是一样的,卫子夫并没有什么病也没有中毒,若一定要说一个理由,那就是卫子夫思虑过重导致的。
思虑过重,若不是有伤心的事劳神,那就是卫子夫心机太重想的太多了。
刘彻在外间等了半天只等来这么个结论,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皱眉扫视着面前一众太医,沉声问:“当真无其他异常?”
太医们同时摇头,可看着皇上脸上越来越难看,他们也不敢什么都不做,便说:“不知臣等可否检查一下近日卫夫人用过的东西?有时吃穿用度不合适也会有如此症状。”
刘彻大手一挥,“将这殿中所有东西都检查一遍,务必查出是什么东西害了卫夫人!翠竹,去扶你们夫人先住到偏殿去。”
翠竹愣在当场,皇上如此重视主子当然是好事,可把殿中所有东西都检查一遍,那她们自己藏的药物岂不是也要被查到了?翠竹心里大急,可对上刘彻看过来的视线什么都不敢说,她只是一个宫人,哪里敢反驳皇上的话?翠竹行礼应下,快步回到内室去请示卫子夫,希望卫子夫能想出个办法来,这虽然是检查但和搜查也差不多了,简直是好心办坏事啊!
刘彻素来多疑,刚刚翠竹那一愣已经让他起了疑心,再想到之前亲眼看见卫子夫发脾气打骂宫人的场景,眉头便皱了起来,“来人,服侍卫夫人到偏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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