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国栋知道她不高兴,顿了顿还是决定把心里话说出来,“Eva,其实这样的事qíng是可以避免的,如果是正常客户怎么会一言不合就出口威胁呢?”苏雪云和布顺兴都看向他,他继续说道,“那个Wilson本身就不是好人,你帮他处理的事qíng也不是什么占理的事,如果你一直坚守公义,Wilson想必也不会揪着你不放,他要找的就是可以钻法律漏dòng踩灰色地带的律师不是吗?而且他总是醉酒后闹事,如果没有人帮他脱罪,他早就被抓起来教育了,也许他知道事qíng的严重xing会有所收敛,这样就不会发生现在这个案子,也不会害得一个无辜女孩子失去了生命。”
苏雪云直接被气笑了,“Pro sir,你的意思是我害死那女孩的?是我叫她跟人开房间的吗?是我叫她收Wilson钱去玩的吗?还是说是我叫Wilson他们嗑药醉生梦死的?我该替他们的行为买单喽?”
布顺兴连忙坐直了身子打圆场,“Eva,Eva,国栋不是那个意思,他不会说话,嘴笨的很,你别理他。”说完他又冲布国栋使眼色,“国栋,还不快给Eva道歉?你这臭小子知不知道亲疏远近?那个富二代人品有问题怎么能怪Eva?就是那个女孩也是自愿跟人去酒店的,你在这说什么呢?”
布国栋深吸一口气,“Eva,你知道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代表正义的一方,要坚守公义,要对民众有好的引导。”
苏雪云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冷淡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你的理论一向是满分的。但是Pro sir,你是不是真的被实验室困住太久了?你知道现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公义只是美好的向往,不是靠谁坚持就能维持的,当然我不是说你观点错,你观点非常对,但我如果按你说的做不仅我自己当不了大律师,同样的我也帮不了那么多人。”
苏雪云视线落到茶杯上,略显冷漠的说道:“就拿Wilson上次酒驾撞伤人来说吧,他撞伤的那个男孩子左腿轻微骨折,当时因为很多人看到所以直接报警变得比较麻烦。如果我像你说的把Wilson告进去,你想过结果会怎么样吗?他很快就会出来,不用赔多少钱还会对受害者异常不满,他会暗地里雇小混混骚扰那家人,会在yīn暗的巷子里把那个男孩子废掉,你觉得这种结果好吗?你一时主持公义,你能关Wilson一辈子吗?你能保护那个男孩一辈子吗?当时我代表Wilson去见那男孩一家人,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确保男孩的伤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然后负责男孩的医药费并赔了他们一百万赔偿金。一百万对Wilson来说什么都不是,但那一百万对那个男孩的家庭来说却意义重大,这就是你所谓的灰色地带,但男孩一家都很满意甚至有些高兴,你觉得他们会更喜欢我的灰色地带还是更喜欢你的公义?”
布国栋紧紧的皱起眉,“你这是qiáng词夺理,偷换概念。”
“公理如何每个人都知道,上学有教的。但这世界上的是非对错不是这样界定的,我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社会,但是我的方法能帮助很多人。我有我的底线,我是要帮人不是害人,如果上次那个男孩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伤,我一定会想办法把Wilson弄进监狱的,所以这次我没有接Wilson的案子。”苏雪云看向布国栋说道,“这是生活的无奈,在这个大环境中人人都有妥协,你可以问问爸爸,问问街坊邻居,有谁会像你一样世界里只有黑白两色的?你我观念不同,我不会让你一定认同我,但是也请你不要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做事,如果我按照你说的做,我的律师行很快就要倒闭了。”
布国栋当然不赞同她的话,但是刚刚Wilson那个案例确实让他哑口无言,他想说错就是错,但是从结果看,显然苏雪云的办法让那个男孩得到了最好的赔偿,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雪云站起身道:“对不起爸爸,让你为我们cao心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会解决好的,爸爸你不要想太多,早点休息吧。”
布顺兴张了张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其实是赞同苏雪云的话,他只是个小市民,生活里jī毛蒜皮的事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按照正义标准来做事?那还不累死?可是布国栋说的话也有道理,错了就错了,不受惩罚怎么行呢?他觉得脑子有些浆糊了,越想越想不明白,索xing点点头起身进卧室睡觉去了。
苏雪云看了眼手表,淡淡的道:“我今晚还有些资料要看,你先睡吧。”说是这么说,但她从卧室拿了枕头被子去书房,任谁也看出她想要分房睡的意思了。
布国栋无奈道:“Eva,就当是我错了,别生气了,要是你实在不高兴,那我睡书房好了。”
苏雪云将被子铺在沙发上,头也没回的道:“你想多了,我确实有很多事忙。我要多分配一些时间来陪雯雯,当然要加班把工作处理好,兼顾事业与家庭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说一个女人嫁得好真的很重要,因为嫁得好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否则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那真是一大打击。”
布国栋皱起眉,“怎么又说到这些了?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
苏雪云坐在办公桌前抬眼看他,把翻开的书立起来给他看了看,“我这本书你也看过,你仔细看了吗?”
布国栋疑惑的点点头,“当然仔细看了,内容很jīng辟,我还做了笔记。”
苏雪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这本书我们夫妻都看过,但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的标记,你连一个记号都没在书上画过。”
布国栋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毕竟是你的书,我怕随便写东西gān扰你的思路,所以才另外拿本子记录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苏雪云把书放下,不再看他一眼,“是啊,你这样想一点也不奇怪。还记得早上那本心理学吗?你说那是你跟Mandy借的对吧?可是那本书上一半是Mandy的笔记一半是你的,你能说说你在Mandy的书上落笔时是怎么想的吗?”
布国栋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解释道:“我和Mandy对那本书很熟很了解,那是我们的偶像出的书,我们不会影响彼此思路……”他看着苏雪云面无表qíng的脸渐渐住了口。
苏雪云嗤笑一声,“真是心有灵犀啊,比我们夫妻俩qiáng多了。看来我们做夫妻的没什么共同语言,你们两个倒是默契十足不分彼此。”
布国栋还想说什么,苏雪云却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说,你们是知己嘛,我知道。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这种重要xing也不知道会不会超过伴侣。”
布国栋神qíng无奈至极,“Eva,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你今天心qíng不好,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好吗?”
苏雪云冷淡的道:“OK!我不说了,你还有事吗?我要看书了。”
布国栋叹了口气,有些头疼的关上书房门,苏雪云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就沉浸法律知识的海洋中。一个好男人在妻子这样明确的表态之后至少应该学会避嫌吧?不过苏雪云从没对布国栋有过半点期望,这个人很光明正大的关心红颜知己,因为他坚定的认为自己很清白,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他不会改。
苏雪云觉得这个世界的编剧也很有意思,两个好朋友好知己每次互相关心都是下意识行为,无论多少人打趣他们的关系他们都能坦然而笑,好像真的就只是朋友而已。结果一起遭遇一次意外,他们就突然发现原来对方早已在自己心里,这么好笑的qíng节安排在十几岁少年人身上就算了,毕竟涉世未深阅历太浅,但安排在奔四的男女身上可真是荒唐的没边了。两人又不是没谈过恋爱,连喜欢都感觉不出来?他们可真是无辜啊!
苏雪云穿越第一天对渣男冷嘲热讽无数次,然后成功摆脱同chuáng共枕一个人睡了个舒心的觉。早上把布家雯叫起来后,苏雪云就一直面带笑意,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让布国栋松了口气,以为她够理智自己调节好心qíng了。其实苏雪云只是想让孩子在家庭破裂前一直生活在温馨的环境里,不想让那些负面qíng绪影响到雯雯,她要nüè的是渣男不是女儿。
饭后布国栋要开车送她,苏雪云笑着拒绝了,说要见客户,自己开车比较方便,正好还能顺路送雯雯上学。布家雯背上书包开开心心的牵着苏雪云走了,母女俩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学校,之后苏雪云又开始一天的紧密学习。
布国栋在警局有些心不在焉的,同事们发现了都有些奇怪,私底下有人猜测他是不是跟老婆吵架了,立即又有人反驳说他们夫妻这么多年从来没吵过架。中午去餐厅吃饭的时候,钟学心听到了他们几人的窃窃私语,有些担忧的看向布国栋,见他果然状态不大好,就买了咖啡和餐点端给他,坐在他旁边笑道:“给,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不管怎么样也别饿肚子。”
布国栋抬起头笑了下,“谢了。”
钟学心打趣道:“跟我还客气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同事都很担心你。”
布国栋喝了口咖啡,糖和奶加的刚刚好,正合他口味,心里也舒服不少。他摇头笑笑,不能说老婆因为好朋友跟他闹别扭,只能随便找了个话题,“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想公义为先到底对不对。”
钟学心挑眉疑惑道:“这有什么好想的?公义为先当然是对的,我们做这份工作不就是为了维护公义吗?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布国栋犹豫了一下,将Wilson撞伤男孩那个案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那个男孩想必更愿意得到一百万赔偿金吧。”
钟学心理所当然的说道:“事qíng不能这么看啊,这是纵容恶人的行为,那个Wilson这次不就害死人了吗?如果能早点抓到他对他进行教育,也许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她看了看布国栋的神qíng,试探的问,“你怎么会对这种事迟疑?那个案子我记得是Eva接的,是不是……你们有什么分歧?”
布国栋听到钟学心的观点和自己一模一样,心里划过一道暖流,笑道:“没什么事,听你这样一说我就安心了,看来我们的观点没有错,只是社会还需要改进而已,如果没有人坚持又怎么会有改进呢?放心吧,我想通了就没事了,下午正常工作。”
钟学心也没继续追问,笑了笑说:“今天没什么案子,晚上大家一起去酒吧喝一杯?正好散散心。”
布国栋想也没想的点头应下,笑道:“今晚我请客,待会儿叫上大家一起去玩,好久没聚聚了。”
两人说定就各自通知了法证部和重案组的同事们,虽然有人要回家,但晚上一起聚会的还是有十几人,都是经常合作很熟悉的。下班的时候,钟学心下楼顺路走到布国栋的办公室,笑说:“可以走了吗?我好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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