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云露出不好意思的神qíng,对老人家行了一礼,“是十二生肖,让老爷见笑了,您府里的厨子肯定比我们做得好多了,我们农户人家没什么别的长处,只好弄些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看能不能有什么出路。”
老人眼中的笑意深了些,拍拍小男孩儿的脑袋,说道:“十二生肖给我们拿一套吧,府里做的点心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倒是忘了孩子会喜欢这些新奇的玩意儿。可巧我这孙儿近几日胃口不好,若今日吃得好,明日定然还来照顾你的生意。”
苏雪云立即笑道:“多谢老爷,我这就给您包好。”
她拿了一个新的篮子装了十二个生肖的小馒头,弯下腰对小男孩儿笑道:“好吃的东西可多了,小公子如果没胃口,就找些新鲜有趣儿的东西来吃,多吃才能长成男子汉呢。”
小男孩儿的心思已经飞到吃食上去了,随口说道:“你再有什么新鲜有趣儿的东西就送去邱府,要是好吃我都买下来。”
“那小公子就先尝尝玉米饼子和小动物好不好吃吧。”苏雪云没有顺杆子往上爬,起身对老人笑道,“两个玉米饼子是四个铜板,十二生肖是六十个铜板,一共六十四个铜板,谢谢您帮我们开张啦。”
老人直接拿出一小块碎银子,笑说:“祝你生意兴隆。”
“多谢老爷和小公子。”苏雪云又行了一礼,目送两人走远。
刘氏这才回过神来,惊道:“秀儿,你……你把饼子和馒头卖出去了?!”
苏雪云将那块碎银子塞到刘氏手中,笑说:“娘,银子都在这儿了,这还有假吗?这些真的能卖,咱们快把东西都卖出去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诶、诶。”刘氏拿着银子咬了一下,脸上终于露出兴奋地笑容。这可是相当于二百文钱呢,一天赚了二百文,五天就是一两银子,那一个月就是六两银子啊,她什么时候赚过这么多钱!
虽说刘氏也知道不可能天天这么好运,但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把那些饼子、馒头摆到自己面前,当个宝贝一样护着,热qíng地叫卖起来,连声音都高了几分。
方才那对富贵人家的祖孙买东西时,周围就有不少人看着呢,这会儿听见叫卖声,都忍不住过来看上几眼,总觉得连那么富贵的老爷都买了不少,这东西肯定好吃吧?
苏雪云见着人围上来,就笑着同他们推销自家的东西,有不少人嫌贵的,苏雪云自然要说她家的吃食与众不同,把玉米饼子和白面馒头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连旁边的刘氏都听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人们就是吃这套,才一刻钟功夫,竟然就把三套十二生肖和五十个玉米饼子抢光了,那些凑热闹又嫌东西贵的还把那几个竹篮、竹筐给买了,苏雪云心里算了算,这一下总共卖出去三百个铜板。加上之前那位邱老爷给的碎银子,再去了成本,就是净赚了四百五十个铜板呢!
刘氏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揣着铜板怎么都觉得不安全。
苏雪云好笑道:“娘,咱们赶紧去找我哥吧,正好看看他gān活的地方怎么样。”
“对,对,到了你哥那儿就不怕人惦记这钱了,不行,今儿个我得让你哥送咱们回去。”刘氏推起小木车就走,心跳得飞快,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苏雪云微笑着同她一起走,一路上仔细观察着街道两边的店铺和小摊。镇上和村里比起来真是称得上繁华二字了,偶尔也能见到一间jīng品店,卖得都是高价货,而大多数商贩卖的还是寻常普通的东西。卖吃食的有不少,面馆、ròu包子铺、点心铺子、餐馆、酒楼,应有尽有,不过生意只能说一般,他们还有机会。
到了苏柏柱gān活儿的地方,苏雪云也打量了一番,是个不大的宅子,里头正在翻修,苏柏柱在这里帮忙砌墙和搬搬抬抬,都是体力活,一天给八个铜板,包吃。苏柏柱一整年除了农忙的时候,基本都在镇上找活儿gān,这些工钱加起来一年有将近二两的银子,都算是种地以外的额外收入了。和村子里的男人们相比,苏柏柱算是很能gān的,可是这样的活计真是很辛苦,如果长年累月的一直gān下去,恐怕苏柏柱三十岁就会出现大大小小的毛病,这是在用健康换银子呢。
苏雪云拉了拉刘氏的衣袖,小声说:“娘,哥在这里太累了,家里又出了那样的事儿,哥心里肯定难受,我看gān脆让哥回家歇一阵儿吧,大不了让他帮你推车来镇上卖饼子。”
刘氏愣了一下,远远的寻到苏柏柱的身影,脸上慢慢浮现出心疼之色,皱眉道:“都怪那个该死的婆娘!要不是她总跟柱子要什么花儿啊朵儿啊的,柱子用得着这么拼命吗?现在柱子心里不好受,更是下死力气gān活儿,一点儿都不知道歇歇,那女人真是个扫把星!你说得对,咱们不教你个gān这个,让他回家好好歇歇。”
刘氏跟附近的人说了一声,那人便帮忙把苏柏柱给叫了过来。苏雪云脸色难看,几个大步就冲过来,紧张道:“娘、秀儿,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陈兰花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我这就回去跟陈家说清楚,她是死是活我也不管了!”
苏雪云笑道:“哥,我跟娘是来镇上卖东西的,而且还有两个好消息告诉你呢。”她往宅子里看了一眼,说,“哥你别gān了,家里有事儿让你张罗呢,你去跟他们说说,拿上东西就跟我们走吧。”
苏柏柱仔细看了看她们的脸色,见她们确实是一脸高兴的样子才松了口气,接着又迟疑道:“家里有什么事儿啊?我再回家就没法gān这份活儿了。”
刘氏说道:“那就不gān,赚钱事小,累坏了才事大,你赶紧收拾了衣裳别gān了,我们娘俩等着你。”
苏柏柱拿她们没办法,只好进去跟工头歉意地说了qíng况,不继续gān了。工头倒也没为难他,只是这一日gān的半天活儿算白gān了,只把之前那几天的结了。苏柏柱拿了钱,很快就拎着个小包袱出了宅子。
苏雪云看见不远处有家卖包子的,便花十个铜板买了五个ròu包子,给刘氏两个、苏柏柱两个,她自己一个。
刘氏忍不住念叨,“买这gān什么,咱们回家吃饼子就行了。”
苏雪云笑道:“咱家卖的饼子可是和这ròu包子一个价的,饼子家里有的是,当然要吃不常吃的ròu包子了。哥,你快吃,gān了那么久的活儿肯定饿了。”
苏柏柱拿着ròu包子有些不习惯,以前都是他做完工,买ròu包子回家给她们吃的,这还是头一次吃到妹妹给买的包子呢。他不解地问道:“咱家卖饼子了?怎么会跟ròu包子一个价,有人买吗?”
刘氏惊叹道:“有啊,不止有人买,还把五十二个饼子都买光了呢!我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你妹妹胆子忒大,上来就要两文钱一个,没等我说话就给卖出去了,就跟做梦似的。”
苏柏柱听得惊奇不已,可也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不多问,大口大口地吃起包子。他吃了一个,就想把剩下的那个给苏雪云,刘氏也和他一样,都被苏雪云拒绝了,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把包子都吃了。两人吃得心满意足,心qíng又好上不少。
待走到一家绣庄门口,苏雪云停下脚步说道:“娘,你先跟哥说一下家里发生的事儿,我去把绣活儿卖了。”
刘氏这才想起来,她还没告诉苏柏柱休妻的事儿呢,连忙拉着苏柏柱说了起来。
苏雪云走进绣庄,随意打量了几眼,就开门见山地跟老板娘说明来意,把包里的绣画和两幅花样子都拿了出来。那老板娘本来没当回事,一个村子里来的村姑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可她扫了一眼,立马就被那上头的画儿给吸引住了,不是说绣画上的绣技有多好,而是说那构图,让人看了下意识地就放松心qíng,仿佛踏青时那种闲适淡然的感觉。
老板娘连忙拿起绣画仔细地看,又把那两幅花样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野花野糙有其独特的韵味,憨态可掬的小猫也十分惹人喜爱,她拿着两幅花样子颇有些爱不释手之意。
苏雪云笑问:“老板娘觉得可还能入眼?”
老板娘点头笑道:“姑娘这花样子实在不错,绣的也挺好,不知姑娘还有没有其他花样子了?”
这时刘氏和苏柏柱说完话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在谈事qíng也没cha嘴,倒是看见柜台上的绣画觉得苏雪云绣得越来越好了。
苏雪云想了想,对老板娘道:“这是我去山里的时候看到的,一时兴起便画下来做花样子,若说旁的,我也只会画我看到过的东西了,好不好却是还不知道。”
“这竟是姑娘亲手画的?”老板娘睁大了眼,很快又露出笑容,忙道,“姑娘这巧手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有这两幅花样子在,姑娘画的肯定差不了。姑娘你只管画,画完了拿到我这儿来,到时候我给你个好价钱,不会亏了你的。”
苏雪云看了眼柜台上的绣画,“那这些……”
“这些我要了,绣画能做个炕屏,虽然绣技还有不足,但难得意境好,就五百文吧,花样子一副二百文,一共是九百文。姑娘第一次来,我就给姑娘凑个整,”
刘氏倒抽一口气,眼睛就钉在了绣画上,怎么也想不到闺女绣这么一幅图竟然值五百文!就连苏柏柱也惊讶地看了苏雪云一眼,不过他想到苏雪云日日绣,绣了四年,把赚的五两银子都给了那个负心汉,心里就只剩下了心疼。至于一幅图能有五百文,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绣了四年终于卖得上好价钱了不是很正常的吗,不然他妹妹这四年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苏雪云接过老板娘递来的一两银子,笑着跟老板娘道了谢,就叫上刘氏和苏柏柱离开。
出了门,她挽住刘氏的胳膊,笑说:“娘,回神了,快想想有没有什么想买的,女儿孝敬你。”
刘氏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秀儿,你这……这真的卖了一两银子?”
“真的啊,刚才你和哥都看到了,我也不知道我画的野花野糙这么值钱呢,早知道我就不绣了,光卖花样子就好了,绣的我眼睛疼。”
刘氏一听这话顿时把银子的事儿忘了,拉着苏雪云仔细看她的眼睛,关心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眼睛疼呢?”
苏柏柱微皱着眉道:“我好像听说过,有些绣娘绣得多了,三十几岁眼睛就看不清了。”
“啊?还有这事儿?早知道我就不叫秀儿学了!”刘氏紧张地拉着苏雪云,问道,“你还有哪儿不得劲儿?眼睛疼得厉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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