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件事情想问你。”这事情困扰了展昭和白玉堂甚久,“二月宫的少宫主,真的死了?”
林音笑一愣,皱眉脸上却是有不悦之情,轻轻叹了口气,道,“诈死的,我养他那么大,他竟然背叛我二月宫。”说着,他转身离去,“这也是拜展晧所赐!你大哥是要搅得江湖血雨腥风了,才罢休。”
“为什么?”展昭不解。
“这得问你啊。”林音笑似乎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你是他亲兄弟都不知道,我们上哪儿知道去?!”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展昭微微皱眉,林音笑好像有什么隐瞒。
白玉堂将地上他蒙眼的纱布捡起来,问,“摘下来不要紧?”
“没事。”展昭准确地伸手接过了纱布。
“你……”白玉堂惊讶,“眼睛好了?”
“还没。”展昭笑了笑,“不过感觉比之前能看到得更多了。”
白玉堂盯着他的眼睛细看,就见展昭原本黑曜石一般的瞳仁之中,莫名有一种金灿灿的光泽。
白玉堂闭了闭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凑近了仔细看,果然,只见在展昭的眼瞳之中,有细细密密的金丝状花纹……
“真成猫儿眼了?”白玉堂忍不住说。
“说什么呢?”展昭转身,“走了,回去看看赵普他们那头怎么样了。”
……
伊水边要炸山的人早就被赵普稳住了,至于河底究竟有什么,赵普派赭影将邹良找来,带着他的水军一起查个究竟。
几天后,邹良的水军到了,翻江鼠蒋平也到了。
众水性好的打了赤膊,小红带着他们下水,去找她看到过的金光之处。
蒋平等都惊诧于小红的水性之好。
不多久,他们捞上来了很多古怪的水晶镜子来。
这些镜子遍布在河底,一直铺到上游,马腹祠堂后面的水池外也有,而水池的底部有一个圆形的坑!那天白玉堂看到的月圆,正是那些镜子通过圆形坑she出来的反光。一年四季无论什么时候看,晚上都是月圆。至于那些镜子门映she的光源,也在河底……
刚下到河底时蒋平他们都吓了一跳,因为河水之中的镜子里,映着一个巨大的人像,金光闪闪。仔细看看,是个老者,面容栩栩如生,还带着笑容,都顶光华四she。
蒋平游来游去,跟着小红进入了地宫之中,发现是镜子反she着的一尊人像,人像头顶有一颗夜明珠……闪着光亮。而在一旁放着一具水晶棺椁,棺中尸体已经腐朽,但依稀可以辨出就是石像本尊,在水晶棺材的顶部有一个水晶盒子打开着,里头空无一物。那应该就是放丧魂珠的地方。
后经多方查证,这位老者正是当年的异术门的创始人洛神天尊。蒋平说在石像的底部有个泉眼,源源不断冒出热水来,是口温泉。众人明白为何小红会说那里特别温暖了。公孙让蒋平弄了些水上来。闻到水中的一股怪味,公孙一笑,“难怪了,是药泉,能治病!”
异术门的人见丧魂珠已失,又惊动了官府众人,就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此案顺利终解,虽然展晧还没找到,但是马腹杀人一案以及牵扯出来的几十年前人鱼惨案都告破。相关人等全部从严法办,主谋梁知府也死了……蕖山县一案告一段落。
大概又过了三天,展昭的眼睛好了,看东西清晰异常,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只是……
“喵喵的眼珠子变成金色的了!”小四子由下往上望,某个角度看,特别是被太阳光直she的时候,展昭的眼睛里头泛出一股古怪的金色光芒来。
白玉堂皱眉,展昭瞳仁里的确有金丝。
“书呆,这怎么回事啊?”赵普也不解问公孙,“怎么眼珠子变色了?!”
公孙则是皱眉不解,“不知道啊,眼睛的确是好了,毒也解了,怎么会这样……我这还是头一次遇见。”
展昭自己却是无所谓,盯着镜子看了半晌也没看到什么金丝银丝,笑道,“没有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众人心中疑惑,却也没别的办法,先启程回开封府再说。
28
28、01 美人劫 …
隐山,也有人称仙山,谓其若隐若现时有时无之意,有缘之人不期而遇,无缘之人期而不遇。隐山常见于群山之中,若有缘得见,且看是在西南亦或是东北。西南者上之,有福候。东北者避之,有妖物。
初chūn,扬州府兴化县城东,一处茶楼之中传出吴侬语哼唱的软糯弹词来,伴着嘣嘣嘣的鼓点之声,悠扬婉转。
这酒楼名曰隐逸茶楼,在兴化县是最大最好的了,凭湖临风,坐在二楼之上能看到河中画舫,亦能看到远处城门,若是坐着等人乃绝佳之处。
二楼靠窗井里面的那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书生。这书生穿着朴素青袍,桌上放着一壶龙井三样小糕点,正边品茗听曲,盯着入城的官道看着。
湖上,有一艘画舫前行,画舫前头站着几位女子,正在浣纱……这几天正好是兴化府的传统节日——浣纱节。
每年这个时候,湖上都会有无数的浣纱娘举着纱在河中换洗,事实上,只不过是一种别样的选美或者相亲活动而已。
每加人家都会租用一天的彩船,在船头挂上家门姓名。
姑娘在船头浣纱,若是岸上子弟看到了觉得好,就往船上丢自个儿的生辰牌并自报家门。女孩儿家的人一看门当户对,就找先生批八字去,只要算出来不是相克的白虎,就能商量婚事了。
只不过,这也就是些美人儿、有钱人儿们的游戏罢了,对于家贫雇不起船的,亦或太丑,上了船也没人多看一眼的姑娘来说,浣纱节什么的,远远不是件让人舒心的事情。
那书生轻轻地晃着脑袋,听着评弹声,被河上一艘画舫所吸引,那船头坐着一女子,一直低着头,红衣红裙非常美丽,脖颈处还裹了一大段的红绸子。
“啪嗒”一声,一块生辰牌落到了船上。
姑娘捡起来,有些不解地看岸边。船离开河岸不远,有一位青衫公子对姑娘行礼,“姑娘,在下城南王友常,经营布匹买卖,家资殷实。”
那姑娘看了他良久,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将挡着小半张脸的红色纱绸打开……就见她左侧半边脸上又有一整张脸青吁吁的胎记。
岸上众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姑娘右半边脸迷死人,左半边脸可是丑得吓死人啊!
“呃……误会误会。” 王友常立刻对她摆手,“我大概认错人了。”
姑娘却是微笑,“你嫌我丑?”
王友常一愣,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姑娘手一摆……红色绸子一把she来缠住了王友常的脖子,将他生生拽进了河里。
王友常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连连呼救,但那姑娘根本无动于衷,将他拖拽在河里像溜狗那样来回溜着,脸上露出残忍笑容,“嫌我丑,瞎了你的狗眼!”
王友常吐着舌头翻白眼,眼看着就要丧命了。
只听画舫里有人说了一声,“别闹了,正事要紧。”
那红衣姑娘撇撇嘴,手腕子一抖……抽回了红绸子。
但那王友常已经不行了,扑腾着河面求救,岸上人纷纷说,“哎呀,害死人了!”
“唉!”那姑娘凶巴巴瞪了众人一眼,“你们可看好了,是他自己淹死的,不关我事!”
岸上人想去救,却见那姑娘又冷笑,“姑奶奶倒要看看谁敢救这睁眼瞎。”于是,岸上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动。
远处二楼上那书生看得直皱眉,嚯地站起来,“岂有此理,世间竟有如此妖女!”
正想冲下楼去,却见远处一匹枣红色骏马穿过城门不紧不慢地跑来,马上一人……
那书生看了一眼,不由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马上是个蓝衫男子,年纪很轻,相貌俊朗,就如同这天气一般叫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此人手中拿着一个包袱,一柄古剑,骑着马似乎正看河边景致……黑发轻扬,既有练武之人的英飒之气,又有武人少有的斯文儒雅——好个俊品人物。
书生看了良久,一拍手,“哎呀,定是他了!”
那蓝衣男子走到桥头,就见岸边围了很多人,皱眉往水里一看—— 一个人正遇险,眼看已经是垂死挣扎,蓝衣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那么多人都见死不救啊?
想罢,他一个纵身翻下马背,直接从桥上跃下……如同鹞子一般掠到了那男子面前,伸手将他轻轻一提,从水中捞起。最后他在空中打了个来回直接上岸。那匹红马在桥头看到了,打了个弯儿,溜溜达达下来了,到男子身边,盯着地上的溺水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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