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子如何?”世珩偏着头询问着黛玉。
黛玉答道:“是旧曲子,可殿下硬chuī出了新意来,闻此音,殿下必是成大事者,气度果然不是常人能相比拟。只是为何到了后面却变宫呢?”
世珩平息了一下,听着黛玉的疑问,才知原来她是一个通晓音律的人,微微一笑:“原来林姑娘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我世珩今夜何其有幸,竟然遇着了知音。还向姑娘请教呢。”说着微微的向黛玉一拱手。
黛玉却往后退了一步,还礼道:“民女本没什么见识。刚才不过是胡说的,殿下不要见外。”
世珩笑道:“林姑娘虽然才qíng非凡却不肯人前显露自己,行事低调太过了。”说着他又正面望着黛玉,定定的说道:“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姑娘肯不肯与我携手共度呢?”
黛玉诧异得不知说什么好,世珩突如其来的问题竟让黛玉一时没有了对策,夜色朦胧,黛玉到底看不清他的神色,慌忙低下头,别过了身子,沉默了许久才道:“民女微薄,殿下厚爱,民女无力承受,请殿下收回成命。”
说完便走,世珩却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黛玉心慌意乱,急忙道:“殿下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呢,殿下是何许尊贵的人物,自然也不会qiáng迫于人。要是闹开了,只怕殿下脸上也没有光彩。”
世珩见黛玉如此抵触,心里微微的泛起愤怒来。直到身后有冷冷的声音传了来:“请六殿下放开。”
世珩和黛玉这才同时回头去看,依稀见是水溶在跟前。世珩只得讪讪的松开了,沉闷的问道:“北王爷过来做什么,这里不关北王爷的事。”
水溶竟不理会世珩,而是和黛玉道:“天晚了,风大。林姑娘自然经不得风chuī,还请林姑娘回去吧。”
黛玉巴不得早些走掉,此时正是个好机会,抽身小步跑开了。水溶撇下了世珩连忙大步跟了上去:“我送林姑娘回营帐吧。”
走了好一段路,终于看不见世珩的身影,黛玉这才放慢了脚步,同时又感激水溶在哪买关键的时候出手相救。
“王爷及时出现,民女感激不尽。只是为何王爷会在那里,而我和六殿下竟然都不知道呢?”黛玉一时觉得好奇。
水溶淡淡的说道:“我是听着那铁簧声过来的,没想到六殿下他……”水溶话语未了,心里却泛出些许的愁闷来,转而又说道:“只要姑娘没事就好,其实想来六殿下并不是有意要冒犯姑娘,若是遇着别人能有这样好的机会是求之不得,为何姑娘不答应呢,至少也是份依靠。”
黛玉闻言转身怔怔的望着水溶,咬了咬嘴唇半晌才道:“王爷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水溶道:“我不过是怜姑娘孤苦无依。”
黛玉叹道:“有些时候人不过是顺从自己的心罢了,既然心里不愿意,又何必去qiáng求自己。不管怎么说王爷的及时出现解了民女的急,民女拜谢了。”
水溶扶着了黛玉yù要下拜的身子,方又觉得黛玉其为人可叹可怜,可敬可喜。无意中触碰到了她的手指,觉得很是冰凉。他很想将那双无措的手紧紧的握住,给她温暖,又怕这样的举动太过于冒失,唐突到了跟前的佳人,犹豫再三已经放开了黛玉。
两人继续一前一后的走着,不多时已经能看见黛玉帐中散发出的烛光了。
黛玉回头对水溶道:“王爷请回吧,不敢再劳烦王爷。”
水溶淡淡的说道:“不妨事的。”
两人继续走着,谁也再没说过一句话。这一路对于水溶来说竟是坎坷起伏,心想若是早几年遇上了她,或许立马就去太后跟前请旨将黛玉娶回去了。如今这样的境地,水溶才知自己原是什么也给不了,黛玉的营帐已经就是跟前了,雪雁正在外面等候着,已是满脸的焦急。后来见黛玉总算回来了,脸上的焦虑才慢慢的淡去,笑迎了上来。
“姑娘怎么这时才回来呢,听说那边早已经散了。”
黛玉回头去看水溶,又道:“天色已晚,不留王爷用茶,请王爷回去吧。”
水溶微微一笑,颔首应诺。亲眼见黛玉进了营帐,水溶这才放下心来,于是转身离去。
糙叶已经挂满了露珠,又见繁星满天,夜还很漫长。此次西巡该要结束了。水溶又想等回宫以后再要见林黛玉已是不容易的事,一个宫里一个宫外,中间相隔的不仅是一堵厚厚的宫墙。
水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默念道:“恨不相逢未娶时。”
第46章:归府
西巡就这样结束了,皇帝带走了云珠。世瑾空留了一声叹息,世琅带走了察真进献的不少金银财宝。对于世珩来说一个女子入了他的眼,虽然他知道那个女子心里的不愿意的。世瑛受到了皇帝的赞扬,同时太后的好意又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来。
对于林黛玉来说,第一次见到了外面的世界。看见了雪白的羊群,奔腾的千军万马,住了营帐,呼吸到了宫里不一样的空气。又想不知今生还能否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走出那块小小的天地。
水溶骑在马背上,一身戎装。他行驶在队伍的前列,行在他前面的有四位皇子,还有忠顺王。
他回头一看,一眼就看见了皇帝的銮舆,后面是太后的凤銮,再接着下去是各色的车轿,黑压压的一片。水溶已经猜不出来黛玉此刻在哪辆车上。
一路上的走走停停,等回到京城时已是四月的天气了,芳菲已谢,残红凋零,绿叶成荫,已是一派生机的景象。
离家两月,总算是能回来了。王妃知道了皇帝回宫的事,早已经盛装了入宫候着。忙碌了大半天,她总算是看见了丈夫的身影。
此时夫妻俩正共乘一辆朱轮华盖的车子,车子内的两人似乎都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王妃坐在里面的位置,眼睛望着车外一一闪现过的景物。
坐在旁边的水溶却紧闭着双眼,双手抱胸,脸上似有疲惫的神qíng。车内的沉寂无人打破,王妃脸上更没什么欣喜之qíng,在她看来身边的这位丈夫多少是与自己无关的,两人竟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车子行了一路,总算是停了下来。王府里的长史孟一和总管太监马荣两位迎了上来,孟一争着来打起帘子请水溶下车。
“王爷可算回来了。”说着又忙弯腰打着千儿。
水溶下了地,马荣领着仆人侍卫们跪了一地。王妃也下得车来,两人共往正殿去。侧妃南晴,领着chūn画还有些管家媳妇婆子也站了一地。
南晴盼了许久总算看见了王爷的身影,忙笑着迎了上去:“王爷一路辛苦,妾身给王爷请安了。”
水溶看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各自忙去吧。”
南晴又殷勤的上来替水溶拿去冠带,披风。王妃也没什么话便往自己院子里去。
水溶回头看时见王妃已不在跟前了,又问南晴:“我听人说水澄病了,到底什么病,吃哪个太医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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