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情挽红楼_雨竹【完结】(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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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这么多的事qíng,薛家日渐呈现出败落之势,贾家见状,自是又恨又恼,但因婚事毕竟是当初元妃亲自下口谕定的,自然不能抹了元妃的面子,加上王夫人着实喜欢宝钗,倒也没有退婚,反而还将婚期定在来年正月十八,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时间流转,因金玉良缘日近,薛姨妈年纪渐长,无法cao心,薛蟠鲁莽平庸,娶的夏金桂又娇生惯养,xingqíng慵懒,宝钗不得不按捺下心qíng,打点妆奁,备下吴锦、七色彩线、银线金丝,动手刺绣做嫁衣。

  这天,薛宝钗正坐在闺阁的绣架前,绣着百鸟朝凤的花样,莺儿进来道:“姑娘,不好了。”

  薛宝钗本在心烦意乱之际,听了这句话,心中不由又慌又乱,手中的绣针便失了准头,扎进食指里,立刻渗出一缕嫣红,染在鲜红的嫁衣上。

  嫁衣染血,是极不吉利的预兆,宝钗不由得又气又怒,想也不想便抬起手来,打了莺儿一巴掌,恨声道:“我好端端站在这里,哪里不好了?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莺儿脸上奇痛,用手紧紧捂着,却不敢叫出来,只勉qiáng忍下来,看薛宝钗一眼,嗫嚅道:“原是奴婢说错了话,姑娘别动怒,只是香菱病了,看上去竟很严重,太太打发我过来问姑娘,是不是要请大夫过来瞧一瞧?”

  薛宝钗听了,一面的满不在乎,不悦地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这个,也值得你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哼,香菱的身子一向三天好两天不好,有什么稀奇的。”

  慢慢放下针线,忖度片刻,旋即又蹙眉道:“罢了,虽然香菱无关紧要,但不管怎么说,她到底都是哥哥的侍妾,我们这里,常有贾家仆从过来走动,若是不管不顾,底下的人宣扬出去,实在不像话,还是打发小厮,出去请个大夫罢。”

  莺儿听了,略略定神,连忙答允下来,转过身子,正要出房时,却听得宝钗森然的声音沉入耳中,yīn冷中带着一丝绝然:“我们家的境况,如今已经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治得好,也就罢了,倘若治不好,你将她的东西收拾收拾,让她自己去寻一条活路,也就是了,至于旁人的闲话,也顾不着了。”

  声音冷如冰雪,令人不寒而栗,莺儿身子一瑟,又惊又怕,却不敢多说什么,只低低应了一声,垂着头自去料理。

  一时请了大夫过来,方才知道原来是喜脉,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只是香菱身子甚弱,须得细心调养,才能保全身孕。

  薛姨妈、薛蟠得了消息,都甚是欢喜,连薛宝钗亦回嗔作喜,命小丫鬟准备各样补品,jīng心照顾。

  合家皆喜,只有夏金桂闷闷不乐,越发将香菱看成眼中刺,ròu中钉,恨不得立刻让香菱从眼前消失,却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只是暗自打算罢了。

  如此过了两天,这日已是除夕,夏金桂在自己房中备了一桌jīng致菜肴,让丫鬟请了薛蟠过来,夫妻对酌,极尽温柔地奉承薛蟠,薛蟠自是喜出望外,杯到即gān,并不推辞。

  酒过三巡,丫鬟宝蟾端了一碗松菇jī皮汤走进来,不妨一下不小心,脚下踉跄,人虽然没滑倒,jī汤却都泼了出来,淋淋漓漓地洒了一地。

  夏金桂见了,不由得拍案而起,恨声道:“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找了你这样的丫鬟,真是前世作了孽。”

  宝蟾听了,撇了撇嘴,立刻还嘴道:“不过是一时不留心罢了,奶奶何必发火?我只能这样了,若要好丫鬟,除非将香菱叫过来。”

  夏金桂听了,越发柳眉倒竖,怒不可止,跺脚道:“我骂你,你竟敢犟嘴,这样的无法无天,倘若我不教训一顿,将来你还要反过来欺负我了。”一面说,一面起身赶到宝蟾身边,作势要打。

  宝蟾最是乖觉,哪肯坐以待毙,立刻躲开了,跑到薛蟠面前,合身跪下,哀哀切切地道:“大爷救命,求你命人去将香菱叫过来服侍,不然,今天奶奶必定不会放过我。”

  见她如此相求,薛蟠不觉心中一动,又喝了半日酒,早已经忘记香菱有孕,又与夏金桂不和的事qíng,连忙拉住宝蟾的手,笑眯眯地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说着,便扬声唤了小丫鬟进来,让她去将香菱唤过来。

  香菱正倚靠在自己房里休息,因为身体虚弱,虽然休养了两天,却依旧甚是憔悴,但薛蟠有命,加上传话的丫鬟催得急,不敢不答应,只得梳洗一番,扶着丫鬟的手,勉qiáng支撑着过来服侍。

  见香菱已经入彀,夏金桂自是兴奋,竟命宝蟾也坐了,只让香菱一人服侍,时而使唤香菱斟酒倒茶,时而要香菱捏腰捶背,闹得香菱脚不沾地,不得安生。

  香菱jīng神本就不济,被她这么一闹,不由得头昏眼花,将手搭在桌案上,向夏金桂哀求道:“今儿个有些不舒服,求奶奶且宽恕奴婢,候奴婢安好了,再上来伺候。”

  夏金桂冷笑一声,拂袖道:“不过是使唤你伺候一下罢了,哪里就那么娇弱了?你如今也厉害了,竟敢糊弄起我了。”说着,便拍桌子摔碗,大怒起来。

  宝蟾见状,连忙走上来,帮夏金桂顺气,也斜斜睨着香菱,帮腔道:“你打量我不知道,你不过是觉得自己怀了身孕,自认高人一等,便不将奶奶看在眼里了,我告诉你,凭你怎么样,奶奶终究是奶奶,你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香菱听了这番话,虽然满腹委屈,却不敢辩驳,只低下了头,忍气吞声地道:“并不是奴婢不肯伺候,只是姑娘那里,还有好些针线活没做完,奶奶也知道,要不了几天,姑娘就要出嫁,这些事qíng,若是不早些打点,旁人瞧着不像话,奴婢……”

  “够了,你拉扯这么多,不过是不想服侍我罢了,”不待她说完,夏金桂早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冷冷止道,“你别拿姑娘堵我的嘴,这屋子里的主子,并不止姑娘一个,就算姑娘最大最厉害,你终究是爷的侍妾,难不成姑娘出阁,你也能跟过去服侍不成?走遍天下也没有这个理。”

  一面说,一面牵住薛蟠的衣襟,抹泪道:“终究是我没福气,当初我在家里做姑娘时,母亲疼如珠宝,十几个丫鬟伺候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金尊玉贵地过日子,那才是千金小姐的体统,嫁过来之后,太太、姑娘日日撂着脸子,恨不得将我赶出去,如今更好了,连要个侍妾伺候都不成,真不知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说到这儿,已是身子发颤,泪如雨下,止也止不住。

  宝蟾也不由泪下,因向薛蟠道:“奶奶何尝动过这么大的气?这都是香菱闹的,大爷你可要给奶奶做主。”

  主仆两人哭哭啼啼,一副梨花一枝chūn带雨的模样,香菱见势头不好,早吓得身子发抖,怯怯跪了下来,却不敢说话。

  薛蟠醉眼朦胧,正想让夏金桂、宝蟾陪着畅饮一番,不想遇上这样的事qíng,不由得甚是扫兴,一时心头火起,也顾不得什么,只飞快抬起脚,狠狠踢向香菱,口中道:“不过是个低贱丫鬟罢了,摆什么谱儿,爷若不治治你,只怕这口气真会上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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