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恨他。毕竟话没说错,为了孩子,不再过他们那样猪狗不如的生活。
现在他们万千谋划,道理也一样,为了下一代,更进一步,不用再看任何人的眼色。
“娘,莫伤怀了。”随着诉说,承恩公也依稀回忆起了幼年的约莫记忆,想着那些人因为权势转变的嘴脸,眼眸闪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深呼吸了一口气,承恩公面色渐渐缓和下来,道:“娘,这个道理我们都懂。只是皇帝如今真是愈发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这qíng况对我们太不利了。”
他们平家随着当今登基以来,就冲着皇位而去。可是这些年来,小心谨慎的招收那些不显眼的人才。好不容易待觉得积攒够了底层的力量,想要开始微不着痕迹的拉拢朝中清流世家。
千挑万选,甚至还宁愿贡献出长媳宗妇的位置。可偏偏唐家跟泥鳅一样,刚一试探就拒绝。想要设计,结果被贾珍给截了胡!那唐家也真是瞎了眼,宁愿选择贾珍,好好的huáng花闺女嫁给个带子的鳏夫。
“皇后娘娘来信,现在皇上在兴头上可劝阻不了,反而会惹得一身骚。”
平老夫人一提起皇后,免不了话语中带着分信任与骄傲,看得承恩公嘴角挂着抹狞笑。这……这只要等皇后一变成太后,他就可是摄政王,届时候……
真正当家做主的,还是登上那个皇位!
对此,平老夫人毫无察觉,继续不疾不缓的说着计划:“眼下可快过年了,像有这么神迹,周边那些小国也定然会前来庆祝的。你在礼部,就可以借此机会与他们多多jiāo往一二,为日后谋划!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借此机会,想办法煽动那些时辰挑衅皇帝一二,先勾起当今对秦王的杀心。”
“至于忠义皇——”拉长了调子,平老夫人淡淡的笑了一声:“恐怕也活不过今年,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
“那安乐郡主和贾琏捆绑在一起了,也不用我们出手,便有那些嫌贾家太过碍眼的人收拾!”平老夫人冷声:“那些人莽夫,家底浅薄的哪里知晓温大夫到底是何许人也呢?”
“也是。被一个商贾夺了位,那镇国侯可非常不满。”承恩公嘴角勾了勾:“现如今镇守四方的早已不是四王八公那一代了。皇帝可以仗着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而无视文官,但武将的心思总得考虑一二,否则自毁长城啊!”
“我们家就围观看热闹便可。”平老夫人闻言笑了一声:“对了,大姐儿和探花郎的婚事也抓紧时间办。这段时间皇帝高兴,没准得到的赏赐会愈多。娘娘说,他连皇帝都能加封了,她会在宫里想办法给大姐儿弄个县主当当。”
“那倒是。”承恩公眼眸一沉:“这探花女婿够有福的。”
“……”
听着两人聊了会家常,贾琏耳听着平老夫人离开的脚步声,又听着承恩公叫人伺候沐浴更衣,待到屋内传来隐约的呻吟声,确定无料可闻了,才嘴角抽抽,离开。
这看不出来,承恩公倒是个走旱路的,没准可以从小倌里买个人调教着往平家送。
不过以他今日所听闻,这平家拿主意的还是平后!
这平后还真是个女中枭雄啊!
稳得住气!
不过也是,这么多年忍下来了,等她肚子里孩子出生的,才有底气张开爪子!
但再能耐也没用!
敢动他师父,也只有死路一条。
浑然不知贾琏已经确定了目标,知晓一切筹划都是她。这平后咬着牙吩咐下一条条计策后,也随着前朝一般,挑动了德妃出面,然后顺应众妃所求,拿着中宫谏表,率领六宫妃嫔,跪地求皇帝考虑一二。
当今正忙着去城外,一听这消息,脸拉长。这女人,尤其是后宫女人,有了孩子,这心思就不一样了。这道理,是他亲身经历,亲眼目睹的。
不过到底是多年夫妻qíng分,当今觉得虽不该自己以最大恶意揣摩自己的发妻,而且这后宫还有不得gān政的规矩在的。再说了,女人家家的手别伸这么长。他又不会少了后宫的份例。哦,螺子黛那玩意,他是真不知道。
他哪来的机会接触这没用的玩意。
皇子时期,杜后走了,可是她定下的规矩也是在的,后边接手掌管公务的三贵妃,也没太过逾越。作为皇宫的小透明皇子,他衣食无忧,每日按部就班的学习,一心想获得爹的一句表扬,想跟他们一起玩罢了。就算有踩红顶白的,可是一个皇子该有的份例谁也不敢缺的,当然也不会多给他便是了。而一个安分守己的嫔,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妃们也不屑出手贪墨了那份例。
所以啊,当今一想起自己的童年生活,面上无比肃穆,心理却是开始了夸奖。
其实他最佩服的便是杜皇后了。
除却杜母后,他最为尊敬的,便是母妃了,守规矩。当然虽然也让他错失了某些机会,可是作为一个娘,对他这个儿子打心里好。而且就算现在为皇太后了,也各种贤良,处处为他考虑,甚至为皇后这个媳妇儿考虑。不沾宫权,甚至拒封皇太后,要去五台山清修了。这些年了,怎么劝都不回,还说要什么赎罪,真是想不通。为他母妃,他还曾经试探过父皇,可父皇也摸不着头脑。这加封皇太后一事他也没拦着,还说应当的。
一想起自己最为信服的两位后宫长辈,当今揉揉头,看眼花公公,吩咐道:“除皇后外,所有参事的妃嫔降一级。”
他只不过从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罢了,现在他可是神!
这种小技两,想戳破就戳破!
花公公:“……”
“好了,老花去吩咐吧,然后过个大半时辰,你私下派人给各宫送些礼。就说朕懂他们,这也是顺流而为,是无奈之举。好好表现,这缺啊,会补回给他们的。皇后那里,你等朕回来,给她个惊喜。”当今拍拍花公公的肩膀,吩咐完,无比喜悦的离开。
花公公嘴角一抽,这惊喜总不能是太子之位吧?
但谁叫皇帝是他的主子,他打小就伺候着,跟着人长大的,就算他想叛变,可一想起远在五台山的皇太后,便也觉得毛骨悚然,丝毫不敢有任何贰心。
这恐怕是后宫中最聪明的女人了。
可惜,这儿子好像长歪了。
长歪的当今一脸肃穆的看着紧闭的贾家山庄,瞅着围墙上扒拉的脑袋,磨牙:“快开门,否则朕拆了这庄子。”
“呵呵,你不是三足金乌嘛,有本事飞进来啊!”秦王磨牙:“老大都不理我了,都怪你。”
“都怪你,我吃了一天一夜的jī蛋了。”贾赦苦着脸:“皇上,你行行好。”
司徒乐点点头,神色无比耷拉:“爹也不要我了。”
当今:“……”
正互相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忽然间当今身后传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唤:“皇上,温爷爷说请您到小树林里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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