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阎王醒来,天已经彻底黑了,而白天珞还没有回来。
阎王出门去找白天珞,不多时就在海边的露天餐馆里见到了他。七八个人围着个大圆桌喝得东倒西歪,铺满整桌的碟子里都是被扫dàng得所剩无疑的残羹冷炙,空气里残存的海鲜香味让人能猜出这是一顿大餐。一个体型已经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剥了个皮皮虾扔进嘴里,边吃边举着啤酒瓶和坐在旁边的白天珞碰杯,嘴里喊道:“白总,我再敬你一个。”
中午聚餐后,带了家人的员工们都揣着自己的旅游基金各自活动去了,余下的一帮单身汉懒得挪地方,坐在渔村里钓了一下午鱼。白天珞不爱往人堆里凑热闹,也就一直跟他们混在一起。晚上一群人继续一起吃吃喝喝,这帮人没人管着,喝起酒来没个节制,一个个都醉得没了人形。
白天珞明显也喝高了,他双眼迷离耷拉着脑袋,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虚虚握着立在桌上的啤酒瓶。
“砰”一声,白天珞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酒瓶被带得砸到了地上,玻璃四溅开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天珞头一歪,趴在了桌子上,脸险些撞进碗里。
明显是被灌成这样的。
这种场合,员工都少不了给领导敬酒,碰上那么几个贪杯的,还会从敬酒变成灌酒,不喝出点毛病来都不算尽兴。阎王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无声地把酒桌文化怒骂了一通。
那中年同事一看白天珞倒下了,赶忙伸手拍拍他后背,见白天珞毫无反应,他扭头扫视桌上其他人,大着舌头说道:“白总高了,哥儿几个sei跟我一起送肥房间。”
对面一位穿深绿色polo衫的男士喝得满脸通红,但在一桌子东倒西歪的人中勉qiáng还能算清醒,他手撑着椅背从座位上站起来,脚下飘飘忽忽地走过来,嘴里说道:“来老余,我跟你一块儿送白总回去。”
中年同事拉着白天珞一只手绕过自己脖子搭在肩上,踉踉跄跄站起身,他甩了甩头,用力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终于撑起了眼皮。他用尚存的最后一点意识问道:“白总住哪家哪号啊?”
“这我……咋知道啊……要不搁你那屋歇着吧。”
中年同事眼睛半睁半闭:“行行行,对付一宿。”
说罢两人就抬着白天珞要走。
阎王一听着了急,边暗骂成何体统,边一步窜过去,在白天珞身上摸了一通。房卡在裤子右边口袋里,阎王把房卡掏出来,一甩手直直扔在前方。两个醉鬼一看房卡从口袋里掉出来,边捡边笑:“巧了巧了呵呵呵。”
两人驾着白天珞走得东倒西歪,在饭桌之间穿梭时还让白天珞被一把椅子撞了一下。阎王心疼坏了,生怕自己的小祖宗被磕坏,眼见醉鬼靠不住,他只好施了法术协助那二人,这才让白天珞被安安稳稳送回房。
两人开了门也不往电槽里cha房卡,直接把白天珞扔进chuáng里,就勾肩搭背跨着乱七八糟的步子走了。
白天珞双手展开仰面倒在chuáng上,膝盖处折弯,双脚垂到地上。阎王开了灯,那光被一圈圈粉色织物柔化,在房间里洒下让人卸下防备的暖光,。尽管如此,白天珞还是因为受到刺激伸出一只手遮挡住眼睛,嘴里发出不满的轻哼。他的外套早就滑下了肩头,T恤下摆也已经松了开来,此刻一侧腰线露出,白`皙的皮肤在柔光下传递着人体的温度,让阎王很想上去摸一把。
阎王当然不只是想想而已,当即就摸了上去。
他走到chuáng边侧身躺在白天珞身旁,伸出胳膊环住白天珞的腰身,一只手钻进衣服下摆往那白嫩皮肤上轻抚,白天珞像是被挠到了痒痒ròu,身体往阎王所在的方向一躲,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那笑声听得阎王一阵苏麻,心底软成一片。
他把那不太君子的手抽回来,拍了拍白天珞因醉酒而发红的脸颊,柔声道:“小白,起来洗个澡再睡。”
阎王倒是没那么爱gān净,但他知道白天珞有洁癖,这样睡下去,他明早肯定会生闷气。
白天珞醉得人事不知,阎王叹了口气,起身去浴室里拿了条毛巾搓洗起来。透过玻璃隔断和稀疏的流苏,他能清晰地看到躺在chuáng上的白天珞,他的身体陷在柔软的薄被里,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无害,仿佛连一只足月的小奶猫都有能力欺负他。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双耳红得似是要滴血,两条长腿的线条因裤子被绷紧而格外明显。阎王咽了咽口水,不知此qíng此景究竟算好还是坏。
白天珞一个翻身,把半边脸埋进身下的被子里,阎王一瞬间想起了那夜被踹下chuáng的惨痛经历,被差点不举支配的恐惧让他快速拧gān了毛巾,像个老妈子一样翻动白天珞给他擦了把脸。
被凉水这么一洗,白天珞似乎清醒了一点,阎王把他拉起来灌了两口水,顺着背问道:“好点儿没?能洗澡吗?”
白天珞半眯着眼睛扭过头来,伸出双手捧住阎王的脸,探究似的端详了半晌,然后带有迟疑的唤了一声:“哥?”
说完眨巴眨巴眼,手忽然失了力,脑袋往阎王肩头一栽,继而蹭了蹭。
白天珞的酒品非常奇特,喝醉的第一阶段就是喜欢冲人叫哥哥姐姐。说奇怪其实倒也算个辛酸事儿,生意场上少不了喝酒,喝起酒来称兄道弟就好办事,白天珞年纪轻轻就在酒桌上打拼,形成了一醉就满屋子呼哥唤姐的习惯。一般这时候他是连着姓叫,可他看了孟大树老半天也不记得这人是生意场上的谁,憋到最后迟疑地叫了声哥。
阎王不知真相,被那声带着尾音的“哥”刺激得找不着北,端着杯子的手一抖,杯里的水在地毯上洒出一片水渍。他放了水杯,伸手揽住白天珞,颤声问道:“宝宝你洗不洗澡?要不要……要不要哥帮你?”
白天珞半梦半醒,嘟囔了一句“我困”,没正面回答阎王的问题。阎王侧过头来亲了亲白天珞的头发,又伸手呼噜了一把那睡乱了的毛。白天珞似是很舒服的“嗯~”了一声,那小奶狗一般的声音让阎王血气上涌,他觉着再这么待着自己肯定要犯错误了。阎王咽了咽口水,他把白天珞轻轻放倒在chuáng上,起身去浴室往浴缸里放水。放水的这段时间里,阎王憋着没出浴室,而是一直在给自己做坚qiáng的心理建设,他怕白天珞再叫一声“哥”他会当场把白天珞给办了。
正当阎王眼睛盯着浴缸耳朵听着哗哗水声的时候,白天珞一伸腿,压到了电视机遥控器。
电视恰好开在一个音乐频道,屏幕上正放着韩国某场音乐颁奖礼,一个女子偶像团体穿着一侧高开叉的长裙,正在舞台上表演劲歌热舞。白天珞被那声音吵到有些烦,睡眼朦胧的翻了个身趴进被子里哼哼,希望有人能帮他把电视关掉。可惜唯一能指望的孟大树在浴室里掐着大腿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完全没意识到浴室外的事。白天珞拽过枕头往电视的方向扔了过去,无奈丝毫不起作用,那一làng高过一làng的观众应援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逐渐把他从瞌睡里拉了出来。白天珞扭过头来眯着眼看电视画面,一不留神看“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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