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当人……”阎王扭过头冲白天珞qiáng调了一句,他一时没控制好,把实话说了出来。
白天珞闻言怔愣地看着他,一脸疑惑。阎王把头扭回来,懊恼地用力闭上了眼。
大伟在白天珞追问前适时地出声了:“咳咳……处理办法还在讨论中,这个以后再说吧,我们阎王慈悲心肠普度众生,一定会给他一个好结果的。”
白天珞脸一抽,阎王眼一瞟,哪有夸阎王慈悲心肠普度终生的?!是阎王还是观音啊?!
大伟马屁没拍好,吓得一抖,赶忙修正:“我的意思是阎王处事公平公正,一定会综合考虑各方因素,给一个最合适的处理结果。”
白天珞点点头,双手cha在兜里,看了孟大树好半天,终是道了别:“那你……走吧……”
大伟一看时机成熟,准备开始抖包袱,没想到阎王冲他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
阎王不死心,他想看看白天珞到底会不会舍不得他。这会儿他既不多话也不趁机痴缠,满眼悲伤地看了白天珞数秒,而后一副yù言又止地模样扭过头不再看他,低声对大伟说了句走吧。
大伟点点头,伸手拽住阎王胳膊,作势要念咒。白天珞心里发慌,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叫住了阎王。
“孟大树……”
“嗯?”
白天珞走上前去,轻轻凑到阎王面前,伸手抱住他:“我肯定会想你的,以后看到大树我都会想起你。”
阎王紧紧抱着白天珞,在他耳边若有似无地亲了一下。他有点想哭,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做的所有事都值了,哪怕白天珞对他没有和自己对白天珞一样的爱意,能得到他这样的承诺,他也值了。
看到大树就想起他,满大街都是树,白天珞会每时每刻都想着他。
大伟憨厚一笑,找到了出场的机会:“呵呵也就分开几天嘛,你们怎么难舍难分成这样,行了行了,办完事我就赶紧把他送回来,让你们团聚。”
“啊?”白天珞一把推开阎王,满脸诧异地看看大伟,又看看阎王,再看看大伟,又看看阎王。
“……还放我回来啊?”阎王表演大吃一惊,戏有点过,还好白天珞没发现。
大伟满脸嫌弃:“回啊!怎么不回!不回我往哪放你?这次只是叫你下去问问话,问完了就送你回来,还没到处理你的时候……生死簿上你的死期不对,不人不妖不仙的,阎王跑天上开了两次会都没结果,我看处理你还早得很。”大伟说完,伸手拍了拍白天珞的肩头:“往后还要继续麻烦你了小同志,他吧,现在不适宜关在地府,既不排队投胎,也不排队受刑,其他鬼看了难免要不服气,还是由你看着最好,毕竟是你误杀了他嘛呵呵呵……”
白天珞伸手扶额。
大伟越说越乐呵,笑得一脸暧昧,忍不住就想开车:“不过我看你也不是很麻烦,你俩关系如胶似漆嘛,看刚才那缠绵劲儿,跟两口子似的……哎呀你们年轻人哪……挺好挺好……般配般配……你放心吧,大概三天我就把他送回你chuáng上。”
听到别人把喜欢的人和自己凑在一起开玩笑,这种心qíng通常是微妙的,白天珞心里涌上一丝甜意,但脸上挂不住,又不好解释孟大树不睡他chuáng上,只好拂开大伟的手,双手cha兜,黑着脸说:“最好别送回来了。”他又瞧了一眼孟大树,恰好撞了个四目相对,羞得他赶紧别过脸去,嘴里嚷道:“滚吧滚吧赶紧滚吧,我看你就求阎王早点解决你,别回来了!”
阎王看出了白天珞嘴角的笑意,笑着伸手去揽白天珞的脖子:“我肯定回来,不然你该多想我呀。三天后我去法国找你行吗?不看到你我不安心。”
兴许是经历了要永远失去孟大树的惶恐,兴许是后面这句话打动了白天珞,一想到孟大树要去地府走一遭,他也有点不看到人回来就不安心的感觉,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拒绝。
阎王的手指在白天珞后颈又摸了摸,讨好地追问:“行吗?”
白天珞被摸得又苏又痒,像只被摸顺毛没了脾气的小奶狗,终是点了点头。
阎王从口袋里摸出一对耳夹,拿起一只递给白天珞:“这俩耳夹是一对,有感应的。你戴着这个,我戴着另一只,到了法国我好找你。”
白天珞敷衍地接过,揣进了兜里。
阎王略带责备地看了白天珞一眼,把手伸进他口袋里,把那耳夹取了出来,直接夹在了白天珞的耳垂上。
“一定要戴着,知道吗?”阎王嘱咐道。这对耳夹中他注入了法力,能方便他更快地找到白天珞,他还不确定身处异国他自己会弱到什么程度,他必须做好准备。
白天珞被夹得耳垂生疼,他嘶地叫了一声,阎王赶紧给他轻轻揉捏,又心疼地呼了呼气。
白天珞戴着耳夹觉得别扭极了,他本身就不喜欢这些饰物,再加上戴着不适,就更是反感,可看着孟大树那模样,他实在不忍心摘下来。他发现自从认识孟大树后他的底线一直在后退,像是遇到缓缓漫上河堤的cháo汐,那水涨得实在是温柔,让他放松了警惕,于是一点点漫过他的脚面,漫过他的脚踝,漫过他的膝盖,漫过他的腰身……直到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可那水是温的,像一池冒着热气的温泉,比冬日里的寒风舒适太多。他明知自己危险,却因贪恋那水的暖意放弃了逃离。他在安慰自己,安慰自己水还没淹到脖子,还没没过嘴巴,他安慰自己到那时再跑也来得及。
但其实可能早就来不及了。
孟大树随着“李部长”离开了,白天珞看看自己的屋子,有种空dàngdàng孤零零的感觉。他觉得有些疲惫,走到沙发上倒了下去。
他这一天既没工作也没奔波,身体一点也不累,累的是心。
孟大树并不是一去不返,他又高兴,又纠结。他为不会立刻失去孟大树而开心,又为不能立刻结束自己的错误而感到压力重重。白天珞心里搅成一团,越想越迷糊,最后竟抱着沙发上的垫子睡着了。
幸好夜里十点多柯其打了电话来嘱咐白天珞隔天的集合时间,否则白天珞不止没收拾行李,还有可能误了飞机。
小白总收拾行李很有一套,只花了15分钟就把东西打包摆放得整整齐齐,合箱之前他又细细数了一遍要带的东西,最后把目光转向了虾子jīng那一堆用来伪装的墨镜帽子脸基尼。他拿起它们放进了箱子里,看了一会儿又把它们通通扔了出去,最后拉好拉链把箱子摆在了门口。
等白天珞洗漱完定好闹钟躺进被子里还翻了两个身后,他又一脸老大不愿意地爬了起来,嘴里絮絮叨叨地骂着自己,老马识途般地把孟大树那堆装备重新塞进了箱子里。他试着提了提箱子,总觉得重了很多,他又纠结起来,发泄似地轻轻踢了箱子一脚,不知自己该不该为孟大树带上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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