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珞窜过去坐到阎王旁边,伸手就抢他手里的餐具,阎王不从,两手画着圈地往嘴里送东西。白天珞费了老大劲才把餐具都卸下来,一边说着好话一边伸手去拿装备要阎王重新穿戴上。
阎王反抗,但不敢反抗得太用力,他的力气比白天珞大,这会儿却故意表现出被白天珞稍稍压制的感觉。他本就是有心逗白天珞,自然不想把人bī急了,白天珞这会儿是还没反应过来,要是脑子转过来选择直接走人,那尴尬的还是他。
于是阎王不攻只守,白天珞身子压过来,他就往后躲。白天珞见孟大树不接,只好自己拿着脸基尼往阎王脑袋上套,阎王一直后仰,白天珞也就一直前倾,结果一个没控制住直接栽倒在阎王身上。
黑人服务生恰好在这个时候来送甜品,白天珞把阎王挡得严实,所以他只瞧见顾客A把顾客B扑倒在了沙发上。他倒抽了一口气,又怕自己打到了顾客,赶紧捂着嘴连着托盘一起放下甜品,脚下抹油地开溜了。
白天珞从阎王身上爬起来,一想到丢脸丢大了,就气得七窍生烟,偏偏孟大树还是被自己激得,这让他骂人都不能放开了骂。他用“啧”的一声表达不满,扶着桌子爬回了自己的座位。
阎王见好就收,抖了抖脸基尼准备戴:“你这人太粗鲁了,我自己来。”
白天珞瞪了他一眼:“不用戴了,吃你的吧,吃完回酒店。”
“不打包了啊?”阎王察言观色,揣摩媳妇儿的语气。
白天珞重又抓起叉子,嘀咕:“反正现在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于是这顿饭吃得再无人打扰,倒是买单的时候在收银台附近走过路过的服务生格外多。那黑人小伙还是从一而终地继续给他们服务,见过白天珞扑倒比他更为高大的阎王,又见到白天珞掏钱付款,那小哥露出了玩味的神qíng。
阎王这顿饭吃得十分愉悦,吃甜品的时候他一路追着白天珞的勺子,白天珞往哪伸他就往哪伸,舔着嘴唇美滋滋的,就差哼小曲儿了。白天珞的心qíng与他相反,在人前丢了脸让他整个人臊得慌,生怕在包间里待得久了让人误会更多,所以后半段吃得像火烧屁股一样着急。等到在收银台前又见到那黑人小哥时,他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一点的羞耻又涨了回来,赶忙扔下钱闷头就走。
小哥一看小费丰厚立刻高声喊再见,阎王非常绅士地冲他点点头,一溜小跑地跟上了白天珞。
白天珞那晚一直憋着气,回去后没怎么给阎王好脸色,偏偏阎王瞌睡虫俯身,早早地爬上了chuáng,对白天珞的不快毫无察觉。
哄都不哄,真是膨胀了!白天珞看着睡熟了的孟大树心qíng更不好了。
隔天是高峰论坛正式举行的日子,白天珞前一晚别扭的qíng绪在睡梦中完全自我消化了,这个早上他只感觉到真真切切的紧张。
对白天洛这种大学期间就钻山打dòng做投资,自己一点点白手起家的商人来说,每一次更新思路扩充人脉的机会都必须格外珍惜。他没有家族积累下来的财富与关系,一切都靠自己,所以他知道打入新的圈子获得新的机会有多难。他对柯其十分感激,这份感激让他不由得压力更重。
白天珞这一早上又是扣错扣子又是穿错裤子,简直乱了套,偏偏面上还要装淡定,连话都少了。
这一天对阎王来说也很重要,这天是他的寿辰。阎王很想告诉白天洛,顺便讨要点什么礼物,可他不忍在这样的日子让白天珞分心,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阎王看着白天洛那白得不太健康的小脸叹了口气,帮着他整理完衬衣又整理皮带,边帮忙边顺手在那小细腰上多摸了好几把,当做是给自己的福利。
柯其来敲门的时候,白天珞总算把一切都捯饬妥当了,他拎着公文包看了一眼阎王,有点担心,有点寂寞。
阎王伸手揽着白天洛的腰,顺势拍了两下:“去吧,放松一点。不用担心我,我就在这待着等你回来,和在家的时候一样。”
明明是新一天的开始,白天珞却觉得有些无力,他很想往孟大树怀里靠一靠,可他终是没有。他捏着公文包带子的手紧了紧,说了声“走了”,转身开门和柯其一起离开了。
白天珞一走阎王就躺回了chuáng上,眼一闭很快又睡了过去。他身子没什么力气,神经却紧绷,脑子里想着回国后要向白天珞坦白的事,于是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梦里都在顺着自己的语句。
临近中午12点,阎王终于睡饱了。他昨晚睡得不少,这一上午又连着睡了四个多小时,这会儿身子都有些僵硬,赶紧伸了个懒腰再次起chuáng了。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阳光一点也透不进来,阎王打了个响指,从卧室到外面的灯依次亮起。阎王虽然还是有点无力,但没有太严重的不适,他有点担心白天珞,却又不能去看他,在屋里乱溜达了两圈后老马识途地进了厨房。
炖个汤给媳妇儿补一补吧……
可冰箱里没有适合的食材,橱柜里也没有炖锅。
阎王叉腰看了一会儿,只好放弃。他把围裙脱下来扔在桌上,无奈地坐回餐桌旁的椅子里。
媳妇儿看不着,也没法为他做点什么,阎王无事可gān,撇撇嘴趴在桌上想自己的事qíng。他左趴趴右趴趴,想着这是他的生日,想着不知道媳妇儿能不能给他庆祝,想着这两天的法国行,想着以后的很多事qíng……想着想着,他手一伸把假小黑放了出来。
那天在教堂里,当阎王为自己做的所有事qíng感到抱歉,当他为他和白天珞的关系感到担忧,当他几乎想要马上向白天珞坦白一切乞求原谅的时候,白天珞嘴里提到的还是小黑,他简直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不吃醋。
柯其也让他讨厌,但起码不像小黑这么有存在感,小黑分明几十年没出现过,却被白天珞时时牵挂着,甚至不输给家人。
阎王觉得白天珞对一个儿时玩伴这么重视有点不符合逻辑,他总觉得白天珞还有什么事没告诉他,这么一想他就更怨念了,如果白天珞对他有所隐瞒,那么要么是关于小黑的qíng感不可直说,要么是对他不信任。
那假小黑飘在空中,没有阎王cao纵他不能动,只一上一下的悬浮着。阎王愤愤不平哼了一声,抽了张纸巾揉成团砸过去,纸巾穿过“小黑”的身体砸在墙上,又弹回了阎王脚边。
“你说你是不是讨人厌?!”
假小黑是山寨货非生命体,自然不会回答。
“说是!点头!”阎王语气不善地下命令。
假小黑没脖子点不了头,只能上下晃悠。
阎王吸了口气开骂:“你说你个黑不溜秋的煤球你哪点好,我媳妇儿非对你念念不忘的?!他小时候你是不是gān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他惦记你啊?怎么就那么放不下呢?!玩我陪他玩了,歌我陪他唱了,啥事儿我都陪他gān了,我还比你好看,他怎么就忘不掉你呢?!偏偏我还查不到你,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假小黑还是在空中起起伏伏地dàng着,不为阎王的责难所动,阎王气鼓鼓地隔空踹了他一脚,瞪着他生闷气。这么无意义地瞪了一会儿,阎王脑子里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犯傻,他像个瞬间泄了气的气球,耷拉下脑袋瞅着那落回自己跟前的纸团,一边用脚尖拨弄一边自问自答:“问你有个屁用,你又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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