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斜,伴随男人的逐步走来, 他隐藏在黑暗里的面容也慢慢的bào/露在了月光里, 众人的眼下。
那个男人,不、应该是青年,青年有着一张稚气未脱的俊秀脸庞,略长的银发遮住了他的左眼, 单独露出的那只绯红色的眼, 清澈见底,在银辉的照耀下宛如宝石。
青年见到站在萤糙身后, 脸色有些青的大天狗, 立刻笑了起来。
他踩着高齿木屐蹦蹦跳跳的往大天狗跑去,让人不由得担心起他会摔倒。
“大天狗大人!”
大天狗见状不妙, 准备张开翅膀飞走。然而就在他准备起飞时, 他的手就被人拽住了。他试着向上飞了飞,事实就和他预想的一样,完全飞不动。
“你究竟想gān什么?”大天狗放弃了逃跑, 他甩开青年的手问道。
青年歪了歪头,有些委屈,“我就是想跟着大天狗大人呀,”他撅起了嘴,“而且我都没有喊大天狗大人您喊母……”
大天狗脸瞬间黑了下来,他用着自己毕生大概达到的速度上前,捂住了青年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你给我闭嘴!”他恶狠狠的说道。
被捂住嘴的青年点了点头,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大天狗看。
确认青年不会在萤糙等人面前,吐露出那个会让他威严扫地的称呼,大天狗放开了手,他看着青年皱了皱眉。
“不准做出这等软弱的表qíng。”
青年鼓起了脸,而后在大天狗毫无温度的目光又讪讪的吐出口中的那段气,“我知道啦。”
“应该是记得,”大天狗纠正道:“知道就好,那我走了,不准再跟上来了!”
“诶?不行!”青年又拽住了大天狗的胳膊。
再次被迫降落的大天狗额角蹦出一条青筋,“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路过那里只不过是偶尔而已,从鞍马山一直跟到平安京,你也玩够了吧?”
“才不是玩呢!”青年大声的反驳,他抿紧了唇,固执的看着大天狗。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跟随于我?”大天狗抱臂,微微抬起头看着下颌线条绷紧的青年。
“我我……就是想跟着你……”青年有些底气不足,他希翼的低下头看向大天狗蔚蓝色的眼,期待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吗?”
大天狗冷笑,“你这只是雏鸟心态,而且我也不需要别人的跟随,我自有我想完成的事。你还是趁早放弃回到你那山上去吧,寺里的僧人怕是还在到处找你。”
“我不想回去……”青年垂下了眼,和他发色同色的睫毛拢住他眼底的qíng绪。
大天狗忍不住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的本体还在山里。”
“那就不要了。”青年似赌气般,他期期艾艾的又抬起了眼皮。
大天狗不由得深思了起来,面前这个一直缠着他的青年,是刀剑付丧神,还是今天刚刚诞生出来了实体。
他昨天之所以会去鞍马山,是为了完成黑晴明大人jiāo给他的任务,劝服守在鞍马山的鞍马大天狗等妖,加入黑晴明大人的麾下。
可惜,没有成功。
如寺庙里的那些古板又不知变通的僧人一样,鞍马大天狗也是如此。
对他提出的条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甚至还大声的嘲笑他天真好骗,让大天狗恼怒不已,差点和他打了起来。
要不是还顾忌着他来时,黑晴明大人特地的嘱咐,还忌惮着鞍马大天狗手下的那一众天狗团。
大天狗怕是早就怒发冲冠,和那个侮rǔ在他心中和大义差不多能画上等号的黑晴明大人的鞍马大天狗,撕上七八百回,把整个鞍马山都给卷成平原了。
正所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天狗便拿着他的团扇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在途经鞍马山庙中供奉着大太刀的房间时,大天狗就那么不凑巧的碰上了刚刚诞生出实体的青年。
起先,大天狗也只是有几分想给鞍马大天狗添点乱的念头,就沉默了下来,没有回应青年的问话。
青年问他:“你就是那个时常过来,陪我说话的鞍马大天狗大人吧!”
然后大天狗沉默的结果就是——青年一缠就是两天一夜,追着他满山跑,让大天狗悔的羽毛都青了。
而且这个家伙完全听不进去人话,明明都给他解释了,自己不是鞍马大天狗,还死乞白赖的追着他,似乎是认定了他就是鞍马大天狗。
不是所有的大天狗,就是鞍马大天狗啊!付丧神你醒醒!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黑晴明大人去鞍马山劝服鞍马大天狗,如果他没有去鞍马山的话,也不会遇上这个付丧神了,如果他没有遇上这个付丧神的话,他堂堂一个大天狗也不会沦落到这种被付丧神追着满天飞的地步了……
其实将这个刚具有形体的付丧神收为己用也不错,奈何,这个付丧神实在是太跳脱了,活泼开朗多了头。
大天狗将思绪从回忆中抽出,他看了看站在那里还没未离开的萤糙,又看了下期待的看着他的青年,他猛然想到了摆脱青年的方法。
“萤糙。”大天狗的语气很是严肃,让萤糙禁不住一愣。
他拉住青年的手,又拉过了萤糙的手,将青年的手往萤糙的手里一放。
大天狗用力将萤糙张开的手握紧,他身后的黑翼煽动着,“这个麻烦的家伙就jiāo给你了。”
“大天狗大人!”青年反应过来后,一惊,他拔脚准备追过去。
但手里攥着青年手的萤糙下意识的拉住了青年,青年一个趔趄,顺着力的反向向后退了几步,最后重心不稳的倒在了萤糙的身上。
“家主!”膝丸向前一步,拉开了青年和萤糙,髭切顺势挡在了青年和萤糙的中间。
青年没有管他们,他转过身急匆匆的抬起头看着天,而后失望的垂下了脑袋,“飞走掉了……”
萤糙从髭切的身后探出了脑袋,她好奇的问道:“你是谁?”
青年恹恹的转过头,说道:“我叫今剑,你呢?”
此话一出,两刀一糙皆是一愣。
“今剑?!”萤糙原先就觉得青年的面貌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完全没有往自家刀剑那边想过。
怪不得呢。
“怎么了?我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这是在他被三条宗近供奉给了鞍马山时,寺院主持赠予他的名字,虽然当时他只有个模模糊糊的意识,他还是很努力的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不,没什么,很好听哦这个名字。”髭切是最先明悟的,他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们呢?你们叫什么?”今剑问道。
髭切伸手按住萤糙yù要张开的嘴唇,他不着痕迹的轻轻摇了下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今剑对髭切的故作神秘有些疑惑,不过他现在心中比疑惑更多的是焦急,焦急着他该怎么追上大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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