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之柔板小调_拂晓空空【完结】(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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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时间似乎停顿了。

  洛拉盯着深渊之下的海域,只觉得有种诡异的魔力,将她的灵魂慢慢地拉入地狱。她扭过头,对上塞蒙赫斯野兽般不羁地目光,感受着对方胸膛的起伏。

  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地面猛烈地波震打断,一块柱状冰川自峭壁上脱落,重重地砸落在悬崖上。碎裂地寒冰跌入水中,激起巨大地水花——在她坠落冰海前,最后的画面是塞蒙赫斯惊愕的表情,他整个人已是悬空,单手攀在凸起地石块上,试图抓住自己……

  ??

  洛拉深吸了口气,她知道如何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姿势,从高空入水而不被伤害——这几乎是一种本能,因为她是在里加沙滩上长大的孩子——但尽管如此,洛拉还是撞到了什么,整个背部钻心地疼。她屏着呼吸,努力划动沉重的四肢,往更深一些地海水里游去,以躲避那些不断从高空砸下来的岩石和冰凌。

  岸边,塞蒙赫斯翻手回到了断崖上,这是一片狼藉中勉强能寻到的落脚地,他化作兽形将那些仅剩的魔物一一杀死,随后跳到崖底的石滩上,盯着海面上的动静——妖狼一族惧水,他没有办法违背天性,贸然触碰这片诅咒之海。

  洛拉在冰冷刺骨地海水中潜行了一段,随后踩水换气。就在这时,巨大的水旋自海波中涌升,一道黑色的幻影从中抽离而出,发出凄厉地哀嚎声,随后破天而去。

  可还没等少女缓过神,另一股可怕的力量缠住了她的双脚,将她再次拖入海中——水中的恶灵,那些由无数人形和动物的躯壳组成魔物,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窥视着生灵的魂魄。

  洛拉拼命挣扎,踢打那些试图触碰自己的水鬼,隐约中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安诺斯蜷缩在水鬼的触须之中,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见此,没有任何犹豫地,洛拉向少年游去——她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安诺斯沉入深不见底的海域。

  终于,她抓住了安诺斯的胳膊,试图将他拽出水面——可一切只是徒劳!水鬼们一层层地围在少年的四周,任凭少女如何用力也无法挣脱。很快,洛拉的胸口因为极度缺氧而隐隐作痛,手脚也跟着痉挛起来——她必须得浮上去换气!可同时她明白,假如自己放手,就再也无法留住对方……

  [不——]

  呛了口水,她在心底绝望而痛苦地呼唤,双手依旧死死地抓着少年的衣襟,直到意识也跟着涣散。

  迷迷糊糊间,洛拉感到自己浑身开始发烫——她的手指甲长而尖锐,指缝间长出了薄而透明的蹼;背脊上长出了坚硬的獠骨;双肘与肋下生出长长的鱼鳍;她的双腿慢慢粘连到了一起,形成了一条漂亮的,带着银灰色鳞片的鱼尾……

  而这一切更是改变了她的呼吸方式——脖颈两侧长出的鳃能够让她自由呼吸,覆盖在眼眸上的角质眼膜,让她能够看得更远,更清楚。

  阿尼马格斯?

  这个念头在洛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想说话,可张嘴后却是一串气泡伴着古怪的音波。奇怪的是,那些水鬼似乎十分惧怕这音波,还没等洛拉靠近,便齐齐逃脱了。

  洛拉一下就游到了安诺斯的跟前,她从背后环绕少年的腋下,然后甩动鱼尾,将他送上岸。在脱离海水的那一刻,洛拉明显感受到脸上的鳞片在慢慢消失。

  这感觉麻痒难耐,但洛拉却无暇顾及,她按压了安诺斯的腹部,又俯身为他度气,直到边上有脚步声靠近,才警惕地抬起头来。

  塞蒙赫斯对于洛拉的阿尼玛格斯变形非常意外,虽然他在确认少女还活着后松了口气,却在看清楚安诺斯的脸时,立刻做出了攻击姿态。

  “你救他?”妖狼首领咬牙切齿道,“他是邪灵巫师!”

  “不,他不是!”洛拉反驳,她的声音嘶哑,脖颈处尚未褪去的鳞片怒张着,“比奥斯已经走了,他现在是自由的!”

  可是,塞蒙赫斯根本听不进这话,满心仇恨的他只想着要杀死眼前的‘敌人’替无辜的妖狼族人复仇。他张开嘴,露出长长的獠牙,猛蹿地扑咬上来——却不料被一个冰冷滑腻的东西,狠狠地抽偏了身形。

  银色的巨狼在空中翻滚,落在了不远处的石坡上,脸上的皮肉因愤怒而微颤,它怒吼道,“你这是在包庇!愚蠢的巫师!”

  回应他的,是鱼尾猛烈拍击地面的声响——那慢慢由灰转黑的鳞片倒竖,犹如刀刃般锋利地擦过石滩,留下一道道深深地刮痕。

  洛拉伏在安诺斯身前,毫不示弱地紧盯塞蒙赫斯,绿色的瞳仁竖成了一条线,雾般地魔法能量从体内缓缓渗出,原先的蹼和鳍逐渐变成了坚硬的护甲。

  “他是我的!”

  洛拉似威胁,又似警告般地露出自己的尖牙,毫不退让。

  塞蒙赫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咆哮着一声,愤然离去。

  ??

  安诺斯缓缓睁开眼睛,他的面前,是压得极低的深蓝夜空。他一言不发,或者说,他是因为记起了邪灵比奥斯舍弃自己时,那种灵魂分割般地痛苦——这让他确定自己还活着,而不是身处于幻梦之境。

  一双冰冷的手拂过他的脸庞,随后,一个湿漉漉的脑袋贴到了少年的胸口上——清晰而有力的心跳声,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动听——已经还原了阿尼玛格斯变形的洛拉紧紧地拥抱安诺斯,她几乎将整个人都压了上去,似乎这样能够与他足够贴近——她不想再失去他的消息。

  “……”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聆听着一波又一波地海潮,与彼此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诺斯觉得自己的四肢不再沉重,他抬起手,覆在女孩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洛拉浑身一颤,抬起头,正对上对方的眼眸——可紧接着,她却发现自己被定住了,无法动弹。

  少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任由少年抱着她起身——安诺斯的脸色苍白,看起来比以前要清瘦很多,他将洛拉带到了一处避风的凹石地,为她烘干身上的衣物和头发,又替她的身上加持了超级保暖咒。

  他俯下身,像以前那样将少女调皮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甚至还弯了弯嘴角,露出难得地微笑——他的眼神温柔如初,带着丝丝眷恋,流连于她的眉眼,似乎是想将少女的模样印到自己的脑海深处。

  洛拉紧盯着安诺斯,不断地在心底默念解咒——终于,在对方转身的那一刻,她终于挣脱了束缚咒。

  “别走!”她一把抱住少年的后背,“你要去哪里!是想再把我扔下吗?!”

  少年的身形僵了僵,他停下脚步,却不知该怎样回答。

  只听少女继续问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再地向我隐瞒?难道,你是想去找他们……”

  “是的,我会去!”安诺斯的声音里带着掩盖不住的悲愤,复仇之火吞噬了他眼眸中的清明,“冯?斯提尔兰家族已经不存在了,可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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