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尼密尔忍不住咽唔,却并没阻止,他默默地看着两个人的手掌交握——在他们的鲜血彼此相触的刹那,迸发出的星火之光如火舌般缠绕而上,没入皮肤。
“你发誓会拼尽全力,阻止邪灵重生。”
“我发誓!”
“你发誓会善待每个部落的遗族,不滥杀无辜。”
“我发誓!”
“你发誓不会违背契约,保护王族血脉。”
“我发誓!”
……
洛拉愣愣地看着那一道道火舌,炙烤着老祭司与塞蒙赫斯——突然,她发现自己,奎赛和雷耶伊的魔杖也开始发出耀眼的光来——这是魔法力的磁场共振,是极其强大的誓约力量才能引动的魔力共鸣。
在璀璨的五色魔法之光中,老祭司欣慰地笑了,随后他疲倦地闭上了眼——枯竭地双手无力地垂下,瘦小的身躯慢慢恢复了狼的形态。
“师父——!!”
沃尼密尔悲痛万分,狼嚎声响彻整个黑岩部落。
??
……
“ Kapa o Pango!Kapa o Pango!
(黑岩!黑岩!)
Tenei te tangata puhuru huru
(这是毛发浓密的巨狼)
Nana nei i tiki mai
(追逐太阳与极光)
Whakawhiti te ra
(它将再次亮起)
A upa … ne! ka upa … ne!
(光亮!向上!)
Ko Aotearoa e ngunguru nei!
(这是守望者的家园!)
kia whakawhenua au i ahau!
(我们与它合而为一!)
e ngunguru nei!
(真正的勇士该站出来!)
Ka tū te wanawana
(胜利就在前方)
Ki runga ki te rangi e tū iho nei, tū iho nei, hī!
(勇士至死的尊严!)
Kapa o Pango, aue hī! Au, au, aue hā!
(黑岩!是我!)
Ka mate! Ka mate!Ka ora!Ka ora!
(我死!我死!我活!我活!)
Kapa o Pango, aue hī! Au, au, aue hā!
(黑岩!是我!)
Ka mate! Ka mate!Ka ora!Ka ora!
(我死!我死!我活!我活!)
(——以上根据两则毛利哈卡?综合改编)
黑岩部落的族人们呼喊着颂词,沃尼密尔将象征生死的绒草苔藓混着冰雪,洒在老祭司的遗体上,简单地告别之后,众人缓缓退出亡者安息的山谷。
“就这样结束了?”雷耶伊有些不解,“难道你们就不怕……我是说,要是遇到刮风下雪该怎么办?”
“死亡只是不灭的灵魂与陈旧的躯体的分离,归于万物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一贯如此。”沃尼密尔解下祭祀的羽冠,理所当然地口吻下却仍带着淡淡地哀伤,他并非沉溺于逝者的离去,而是彻悟了每个生灵所必须经历的起始。
洛拉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仰望着在高空中来回盘旋地龙马,寒冷的劲风卷起少女的长发,露出鹿皮袄下的校袍内衬与小巧地双头鹰领扣。
“过几天魔法屏障就会削弱,我准备返回巫师地界。” 奎赛拉着狮鹫的缰绳走了过来。
“雷耶伊学长呢?”
“那个傻瓜打算留下。”说这话的时候,奎塞扫了一眼正与妖狼厮混地某个人,语气中有种让人无法轻易察觉地无奈,随后他将视线挪回到少女身上,“你呢?”
“我想,我大概也是个傻瓜。”
“你没必要去冒这个险,”奎赛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但他还是正色道,“所谓的‘秘密神喻’不过是集中政权的手段,这些精明的狼早就盘算好了——”
“你说得对,学长。”洛拉抬起头,翡翠色地双眸无比清澈,“但我必须履行自己的承诺。”
见此,奎赛没有再多说什么,他面前的少女已不似记忆中地稚嫩柔弱。
时间紧迫,妖狼首领塞蒙赫斯分派了各个妖狼勇士,将邪灵复苏的消息通知其他部落——面对强大的敌人,妖狼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够取得胜利。而洛拉则跟着沃尼密尔等人一路往西北方前行,他们此去的目的地是位于奥涅加湾的妖狼族圣地——白海城。
“虽然我们每年都会来此朝圣,但除了行走于生死之间的修行者外,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进入内城……所以,你必须一个人去。”
见沃尼密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洛拉冲他安抚地笑了笑,她知道对方因为不能将神谕内容公开而感到愧疚不安,可洛拉却并不在乎——她只需要听从自己的内心便足够了。
按照传统,少女披上象征圣洁纯净的白鹿皮,据说这样就不会被游荡的亡魂发现,而迷失自己。摸了摸维列斯的前额,洛拉转身走入城门——穿过稠如实质地浓雾结界,呈现在她面前地是一座由白云石堆砌地古城,平坦宽阔地路面,沿街地建筑皆雕刻精美,只有立柱上早已褪色地彩绘,和呜呜地风声,诉说着这里曾经地繁华盛景。
魔杖发出照明地荧光,洛拉紧紧抓着鹿皮穿过空荡荡地内城中心,径直来到□□地海岸边——白色地石滩上浪花轻柔地拍打着岩石,而在一望无际地海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亮。
洛拉站在原地,忽然听到有个声音正在不断呼唤……
??
当洛拉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脱去了沉重地皮袄,浸入在冰凉地海水中——这一次,她的阿尼玛格斯几乎完全成功了——舒展背鳍,甩动鱼尾,洛拉变成了一条真正的鱼!
她轻盈地穿梭在洋流之中,感受着水波中蕴藏地神秘波动,也不知道游了多久,这片深邃地海水出现了点点地亮光,仿佛是深夜中的群星——一群发光的水母迎着洛拉而来,它们彼此簇拥,带着满满地欢欣与喜悦,将梦幻地迷光撒在洛拉身上。
在水母的陪伴和带领下,洛拉终于游到了终点——一块无比巨大的冰山漂浮在海水中,通体透明地冰蓝色,美得无法用语言描述。而在冰山的底下,一个奇怪地深洞引起了洛拉的注意,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她钻入其中。
深洞向上蜿蜒,越往前游就越亮,而冰凌铺的甬道则变得越发狭窄,渐渐地,洛拉发现自己身上的鳞片在褪去,鱼鳍重新变成了双手,鱼尾慢慢分裂化为双腿——她的阿尼玛格斯失效了!
洛拉屏着气,拼命地往头顶地亮光处上浮,在最后一丝氧气耗尽前,她终于探出水面。大口地喘着气,她从水潭中撑起身子爬上了岸,随后又抽出魔杖——可奇怪的是,速干咒竟然一点都使不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抑制了魔法力。
意识到这一点,洛拉反而有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她将魔杖塞回校袍口袋,随后沿着水潭四下打量,这里显然是冰山的内部,所见之处皆是透明地冰雪晶魄。洛拉忍不住用手触碰,随后惊讶极了,这些千万年前的寒冰摸起来竟然一点都不寒冷,反而有种四季如春般暖洋洋地感觉——而这似乎与当初‘灵’的力量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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