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疑问。”穆玄英道,“圣僧教授晚辈武艺后,要晚辈做什么?”
白衣圣僧哈哈一笑,抚掌说:“这小子倒是真不傻啊。好,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是要你做一点事,眼下不能说,不过绝不是为难你的事。不会叫你杀人放火、拐骗妇女、欺师灭祖就是了,你只管好好学,一心一意练好武功,再与我每日三场比试,若有一日你能连胜我三场,你我约定终止,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要做什么。”
这白衣圣僧纠缠不休,穆玄英又不敢真的乱来,躲是躲不过,最终还是只能答应下来,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约定达成,两人当即就地坐下。
待穆玄英静坐半个时辰后睁眼,却见白衣圣僧一本正经地盘腿坐在原地,口中似在诵念佛经,全没有方才的嬉闹之色。
“大师……”
啪!
猝不及防,穆玄英吃痛,也不敢动,只好改口叫:“圣僧,晚辈心中有疑惑,不知能不能……”
“不能。疑惑?谁人心中没有疑惑?做好你该做的事就是解惑。”顿了一下,白衣圣僧依旧闭着眼,道,“你体内的三阳绝脉非同一般,我需先探探虚实。手。”
穆玄英只好伸手,“晚辈自十岁起由孙思邈老先生诊出是三阳绝脉之体后,试过不少法子,始终无法痊愈。”
白衣圣僧不语,静静探脉。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白衣圣僧松开手,呼出一口气,“事不宜迟,我这就传你《易筋经》。”
穆玄英心中疑惑更甚,但却忍住不问,点头说:“是,晚辈已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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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夜起,白衣圣僧与穆玄英约定每日子时前去藏经阁。
半夜练武打坐,穆玄英倒是头一次遇上。但白衣圣僧认真起来的模样的确颇具高僧风范,恐怕在少林的身份非同一般,白日里行动只怕不便,加之他一个长辈都不嫌辛苦,穆玄英自然是不会叫苦的。
风雨无阻,准时准点。
白衣圣僧口述地极快,穆玄英两日后就跟不上了。白衣圣僧倒是察觉地也快,一边责骂穆玄英,一边倒是减缓速度。穆玄英性子温和,倒也不生气,但心里却憋着一口气,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了下风。
但白衣圣僧犹如两面人,传授经书时正襟危坐,加之他的样貌和穿着,更显得不容侵犯、质疑,让人心生敬意;和穆玄英比试时满口胡言,不但行为举止没有丝毫得道高僧的模样,武功招式也是变多莫测,诡异至极。讲经时,穆玄英有话就问,大多也问的十分考究,偶尔问题简单,白衣圣僧也不烦闷,还是耐心讲解;但比武时又变得聒噪无理,不但冷嘲热讽,还经常仗着技高一筹欺负穆玄英。
穆玄英本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但相处几日后也发现这白衣圣僧的妙处,渐渐也习惯了这样的方式,反而把心思都放在了修习《易筋经》和比武上。
十日后,穆玄英刚刚从藏金阁回到住处便察觉不对,一进屋,屋内显然被人翻找过,一片狼藉。
天色微亮,穆玄英关上门,默默坐在床榻上思索。
莫非当真如莫雨所说,江湖上的人都在找山河社稷图?却又是为何与我扯上了联系?分明不在我身上,这些人却十分笃定,竟然还多次闯入少林来。
门突然打开,穆玄英高度戒备下抓起茶杯就砸过去。
“啊哟!”
穆玄英定睛一看,“觉远小师傅?你没事吧?”
觉远武功平平,内力更是不到一层,在门口摔了个人仰马翻。穆玄英忙上前去扶他,“对不住,我在想事情,出手快了些,没受伤吧?”
“不打紧,不打紧,是小僧急躁了,未敲门而入。”觉远揉了揉肩,一笑。
穆玄英见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便说:“觉远小师父有事?”
“哦!陈月施主要小僧来寻你,叶施主似乎不大好。”觉远说着却注意到屋里乱糟糟,“咦?怎么这么乱?”
“叶姑姑身子不好了?怎么回事?”穆玄英一惊,忙拉上觉远出门,“觉远小师父快带路!”
“你不打扫屋子吗?”
“此事不急!快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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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穆玄英出了屋子,陈月立即上前问。
绿玉递来手帕给穆玄英擦汗,只说:“陈姑娘诊脉说是受了寒气,可现下的天气甚好,奴婢照顾时也十分小心,怎……”
“不怪你们。”穆玄英安慰道,“叶姑姑自幼体弱,又不是练武之人,受三阴逆脉折磨多年,在红衣教也吃了不少苦头,是更容易发病一些。”
陈月道:“绿玉姐姐,这些日子咱们就辛苦些,日夜守着吧。”
“奴婢也正有此意。”
“《易筋经》修习的如何?”陈月又问穆玄英。
穆玄英答应过不透露白衣圣僧的事,便只是说:“有成效,但还需时日。”顿了一下,“绿玉姐姐,你先进去看看叶姑姑吧。”
“是。”
待绿玉走了,陈月抢先开口,显然也是有话要说,“我已劳驾觉远小师父去告知方丈,但少林的态度一向是不多事的,叶家大小姐的命举足轻重,你不能一人担着。待过几日你命绿玉下山,去藏剑山庄将事情说清楚吧?”
穆玄英明白陈月的意思,却摇头,“小月,我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我要你的一句话才能放心。”
“我知道。”陈月道,“我能想法子护住她的心脉,绝不叫她死。但你知道的,我医术不高,这样的法子撑不过三个月。够吗?”
穆玄英蹙眉,想了一会儿,肃容说:“我眼下必须抓紧修习《易筋经》,不能分心。你明日亲自去找方丈,求方丈务必请几位内功深厚的大师前来助你,无论如何也要撑过四个月。”顿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四个月后我一定要习得《易筋经》。”
陈月伸手抓住穆玄英的手臂,“我会尽全力,你别太逼迫自己。”
“人命关天。”穆玄英拍了一下陈月的手背,安慰说,“不过你放心,我有分寸。这些日子你们都别来找我了,我就住在藏金阁里,一定要尽早学会《易筋经》。”
“毛毛,你……好,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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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大师!”不到子时,穆玄英匆匆来到藏经阁,一上楼就喊,“大师!”
一道掌风迎面而来!
穆玄英侧身避过,竟然躲开了!
“嘿!小子有长进了!”
穆玄英忙说:“大师,我……”
啪!
“出奇制胜!”话音落,又是三掌打在穆玄英头上,“补上。”
穆玄英被打的连退好几步,跌跌撞撞险些摔下楼去,站稳了也不多说别的,“圣僧,我还需多久能学好《易筋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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