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伸手摘下了黏在桑德拉发丝上的一小块煤渣,等他拍掉手上的煤渣后才发觉这个动作未免也太过亲密了,不过好在桑德拉现在还在为自己一身的煤灰愤愤不平,所以完全没有察觉提姆的举动。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这就是另外一位客人吗?”
苍老而又温和的声音中似乎带着点笑意,邓布利多看着桑德拉一边掸着自己身上的煤灰一边跳脚,湛蓝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的镜片温和地看着桑德拉,然后开口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用魔咒把你清理干净。”
桑德拉这才把自己从气愤之中拉了出来,整张脸因为尴尬涨红,像是做出了事情的学生一样下意识的垂下脑袋并拢脚尖站直身子,细声细气的说:“那就麻烦您了,邓布利多校长。”
“scourgify(清理一新)。”
十五英寸的接骨木魔杖被邓布利多拿在手掌中指向了桑德拉。桑德拉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身边的魔力随着邓布利多的这一句魔咒开始重新排布序列,最后将她身上的所有煤灰洗刷干净,就好像那些东西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十分感谢您。”
在邓布利多面前桑德拉有些局促,下意识地抚了抚脸颊边垂落的柔软黑发乖巧温顺地这么说道。
“都坐下吧,要吃点魔法界的小点心吗?”
邓布利多收回老魔杖冲着两个人露出温和的微笑,重新坐回了椅子之中朝着桑德拉眨了眨眼睛。几只巧克力蛙试图从盛放着点心的碟子中跳出来,但是就好像那个扁平的碟子被施了什么魔咒一样,不管巧克力蛙怎么跳都跳不出来,几根零零散散摆在巧克力蛙边上的甘草魔杖被巧克力蛙碰到之后从杖尖喷溅出一点火星,溅进了摆放在一旁的蛋奶酒和南瓜汁里面。
桑德拉毫无戒心地拿起了一根甘草魔杖一边好奇地打量一边送进嘴巴里,动作快的提姆都没来得及阻止她,她已经咔擦咔擦咬了一半下去了。
绝对,绝对要去泰坦里面好好教育教育她。
提姆还能怎么办,只能注视着桑德拉咬完一根甘草魔杖之后又拿起两根,一根自己吃一根递给他,相当热情的问着“老板你要不要尝尝”,然后在心里面又把桑德拉的训练量往上翻了翻。
“因为这个诅咒和扎塔娜所学习的魔法完全不是一个体系的,而青鸟现在这个形态之□□质也和人类形态之下完全不一样,所以她推荐我来霍格沃茨寻求您的帮助。她说这里有世界上最优秀的神奇生物研究人员,而青鸟的情况她无法分辨,也希望能够在这里让她学会掌控她自身的能力。”
如果仅仅是魔法的话,就算桑德拉身体之中脉动的魔法自成体系,扎塔娜也还是有办法教导桑德拉学习一些另外体系的魔法。但是显然桑德拉在这种形态之下所拥有的不仅仅只是魔法天赋以及,她还有很多属于这个形态之下的非魔法能力需要掌控,而扎塔娜显然对教导桑德拉这些能力无能为力,只能期望那位优秀的魔法生物研究员可以给桑德拉带来些帮助了。
“霍格沃茨欢迎每一个向她寻求帮助、渴求知识的人。”邓布利多微笑的答应了提姆的需求,然后向他们解释道:“因为那位纽特——就是那位对神奇动物们很有研究的人,现在正在南美还没有回来,所以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先替这位青鸟小姐查看一下诅咒的情况,等纽特来到了霍格沃茨,我会通知你们过来——或者你们也可以直接在霍格沃茨留宿几天。”
显而易见的,提姆拒绝了邓布利多留宿的提议。而邓布利多对此也毫无意外,起身绕过办公桌朝桑德拉走过来,银白色的胡须和头发在暖黄色的烛光之下闪闪发亮。
“如果你不介意,”年迈温厚的长者这么对桑德拉说道,“我可以看一下你受到诅咒的部位吗?”
“没有问题。”
桑德拉一口答应下来。身上流水一般垂落的长袍顿时变成消散的,闪闪发光的粒子一点点弥散。为了方便检查,桑她今天干脆穿了一件露脐的短背心,然后解开了缠绕在腹部的纱布,露出了那个因为诅咒造成的创口。
那个创口边缘因为长时间没有愈合有时常被擦拭消毒,已经有些泛白,像是那种被水泡胀之后死气沉沉的肉块一样。以创口为中心辐射开来的黑色烙印像是血管一样埋藏在皮肤底下一点一点缓慢的脉动,而黑色的椎体可以看得到最末端卡在伤口那边,只一眼就让人感觉看着极其不舒服。
邓布利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干枯的像是树枝一样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些黑色的纹路,而桑德拉低着头看着邓布利多的举动,发觉自己居然一点被人触碰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那一块肌理完全不属于她自身了一样。
邓布利多拿出老魔杖,老魔杖的尖端微微闪烁着一点莹白,然后试探着朝边缘的一条黑色纹路触碰了过去。
在碰到的一瞬间,桑德拉猛地弓起了身子褪去了脸上的血色。她感觉自己肚子上那一块地方像是被人拉开了道口子然后伸进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内脏胡乱的往外掏扯一样,撕心裂肺的痛感传达到了她的四肢百骸,痛得她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邓布利多脸色一凝正打算扶起她,然后就直接被提姆伸手挡住了动作。
“她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会主动标定周围任何一个智慧生物分担她的痛苦,而这个契约是终生的,现在只能让她一个人熬过去。”
提姆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就紧紧盯着跪倒在地上的桑德拉。而桑德拉因为疼痛而情绪出现剧烈波动,身上的羽毛正一茬一茬地往外疯狂地生长。原本安静地停在鸟架上的福克斯这个时候猛然睁开了眼睛朝着桑德拉飞了过去,然后明智地和桑德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喉咙中发出一连串婉转悠扬的啼叫。
“凤凰的歌声具有魔力,说不定可以对她起到一点效果。”
邓布利多这么朝提姆解释道。
腹部传来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桑德拉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原本本止住血的伤口像是被人放开了闸的水库一样又开始疯狂地往外淌血,不一会儿就浸湿了邓布利多办公室里面这一块柔软的的红地毯。
福克斯停止了歌唱,焦虑地来回踱步,发出一声比一声尖锐的高亢啼叫。宽阔的像是燃烧着火焰一样的鲜红翅膀不断朝着桑德拉鼓动着,像是在催促着她一样。
桑德拉痛得头都抬不起来,但是那对耳翼却相当精神地张开支棱着,好像在仔细聆听福克斯的啼叫一样。只不过现在因为桑德拉全身都开始在疯长羽毛所以提姆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变化。
“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到最后变成了一种尖利的鸟鸣,桑德拉全身的羽毛都炸了开来,背后的羽翼鼓动到极点,几乎触碰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天花板。提姆拉着邓布利多倒退了几步以免被桑德拉碰到契约,然后那天出现在哥谭街头的大鸟又重新出现在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面,但是却没有像那天一样呈现出极其庞大的体型,反而在逐渐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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