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凡安慰道：“这几日晚上赶路，要比平日里辛苦，不过也快到灵山了，取了经，师父领你们回长安吃好吃的！”
悟忘搂着师父胳膊，点点胖脑袋，很是郑重地嗯了一声。
庄凡忽然想起来，回头问观音道：“是不是再走下去，就是金平府了？”
观音点点头道：“不错，正是金平府，如今你们脚力快，若是晚间出发，”他低头掐指算了一下，道：“走上两夜，第三日白天就能到了。”
庄凡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三个大王，可还在？”
观音茫然脸，道：“什么大王？”
庄凡道：“就是金平府东北上，那青龙山玄英洞的三只犀牛，号称什么辟寒大王、辟暑大王和辟尘大王的？”因为爱吃酥合香油，就假装佛爷，骗得金平府年年给他们上供，弄得本地徭役深重，民众苦不堪言。
观音恍然大悟，嗤之以鼻地道：“他们算哪门子大王，不过是年岁久远些，没遇到厉害的收拾了他们，便抖着胆子称个大王，不过是骗些凡人予他们上供，得些吃食。只是这阵子黄风岭妖王空缺，玉帝还没找到好人选，且你们师徒还没过去，那就肯定那是在的。”
庄凡点点头，道：“我记得，那三只，是每年正月十五，才会出来讨贡品，这都夏日里了，我们去，若他们三个不出来，可怎么办？”
观音道：“那有什么的，你们师徒专职是去取经，又不是替玉帝收揽天下群妖，他们缩在洞府之中，不出来闹事，难道你们还得等到明年正月十五再出来不成？不必理会他们，走就是了。”
庄凡听了，微微一笑，刚要答应，谁知悟忘刚才听师父说犀牛，眼睛就一下子亮了，此时见师父要答应，赶紧紧着拽他袖子，庄凡回身，问道：“嗯？乖乖怎么了？”
悟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但仍很急切地小声儿道：“师父，犀牛！犀牛角！”
庄凡一脑门儿雾水，点头道“嗯，犀牛都有犀牛角，乖乖你不是见过？”
悟忘见师父忘了，都快急死了，脸憋得通红，道：“师父，你说要给我弄个好些的角来的，你忘了？那年在观音禅寺！？拔火罐？”
小白龙一提醒，庄凡才想起这桩旧案来，一拍脑门儿，道：“嗨，师父还真给忘了！”
悟忘听了直扁嘴，大眼睛里眼泪吧嗒的。
观音好奇地道：“什么事儿？怎么了？”伸手隔着庄凡，把小胖子抱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见悟忘小褂子又缩上去了，露出白胖的肚皮来，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又软又弹，超可爱。
悟忘最怕痒，顿时笑得咯咯乱颤，眼睛眯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观音便不逗他了，给悟忘拽拽衣服，啾啾他，道：“小哭包！”
悟忘笑完了，气哼哼地道：“师父那年答应我，给我弄些好角来的，自己都忘了。”
庄凡只好给自己辩解，道：“师父不是说去天庭给你寻摸嘛，这地上的妖精，有什么好，就算是犀牛，只怕也没什么好角，以后到了天庭，师父指定给你弄，好不好？”
悟忘扁扁嘴，道：“那好吧……”
观音不知这里的前因后果，奇道：“这角有什么好的，悟忘不是自己有角？”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点点悟忘的脑门儿。
观音的手指冰凉，摸在头上很舒服，悟忘激灵灵打个冷战，只觉得额头一痒，两个小龙角一左一右，伴着一阵雾气升腾，“噗叽”一下子冒了出来。
一阵云雾散去之后，三头身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端端正正坐在菩萨怀里，脑门儿上顶着两个短短的、胖嘟嘟的龙角。
观音和庄凡都是一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着悟忘这个样子哩。
悟忘也有些傻眼，他也从来不知道，人身的自己，还能长出龙角来，小胖子向上翻着眼睛，伸出小胖手，够着额头的角，细细地摸了一遍，还挠了挠，紧张扭头问师父：“好看么？有没有很怪？”
超萌的！
庄凡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连点头道：“超可爱！超好看！”
悟忘又瞅瞅观音，小声儿问，“师叔，真好看？”
观音笑咪咪地亲了他一下，道，“好看到不能再好看了！比什么角都好看！悟忘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龙人儿！”
悟忘脸羞得红扑扑的，往地上一蹦，两只手摸着自己的角，兴高采烈地道：“师父，我去给师兄他们看看！”
庄凡点点头，笑眯眯地道：“去吧去吧！”
小胖子没穿鞋子，光着两只脚，吧唧吧唧就跑回去了，高兴的把什么都给忘了。
庄凡和观音都扭身趴在沙发背儿上，注视着那个欢快的小身影迅速地消失在门口，不由得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两人坐回来，庄凡摸摸大黄，道：“是怎么弄得？从前悟忘变成人身，都没有角的。”
观音就用手指在他额头上戳了两下，道：“就这样。”
庄凡只觉得自己被电了两下，不由得一抖，赶紧抓住观音的手，道：“怎么感觉跟过电一样？”
观音道：“也差不多是那个意思。”
两人就这个小法术交流了一下心得，观音奇怪地道：“这个本也没什么用，你学了要干嘛？”
庄凡眯着眼微微一笑，道：“怎会没用，你看，你刚才哄的悟忘多开心，他都不跟着咱俩了。”
观音气乐了，嗔道：“坏死了你！”
他又问：“你们师徒要犀牛角干什么？要做药？”
庄凡听了，笑个不住，赶紧把那年冬日，在观音禅寺借宿拔罐子的事儿说了，道：“我答应悟忘，以后到了天庭，见谁的角好，就给他要来，我是真的给忘了，幸亏今日里说起这事儿，要不然以后悟忘指不定多伤心呢。”
观音抿嘴一笑，道：“别的我就不说了，只一样，你若真相中那角了，怎么去跟人家讨要？”
庄凡嘿嘿笑道：“那还不简单，伸手一指，只说此物与我有缘，看谁敢不给。”
观音又气又乐，伸手捏他道：“一天天的，就作死！”
两人抱着小狮子，又说一些没营养的废话，屋子里，师兄弟凑一起，又在嘀咕。
悟忘捧着自己的角跑回卧室，乐颠颠地小声儿唤道：“大师兄！大师兄！”
悟空三个刚才哭了一通，正闷在被子里唉声叹气，闷闷不乐，见悟忘语气欢快地回来了，不由得精神一震，齐齐地掀了被子，坐起身，看着他道：“怎样了怎样了！是不是无事！”
八戒小胖猪格外短胖些，夹在大师兄和小师弟中间，叫被子带得一趔趄。
悟忘听了，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捂着两个小龙角的手一耷拉，垂头丧气地爬上床，往悟空怀里一扑，小声儿哼唧道：“大师兄，大事不好啦！我看着师父刚才，”他坐直了，把胳膊一伸，搂住悟空另一边的肩膀，接着道：“这样，搂着菩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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