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凡知道悟空还有些许心结,便安抚道:“怎么会,师父说了,悟空永远是师父的大徒弟,师父说话算话的。”
猴子点点头,只是一想起师父要走,心里到底沉甸甸的,总是觉得不安,又很是忐忑。
师徒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慢慢沿街而行,一抬头,已经来在了午门之外。
庄凡熟门熟路的和黄门官自报家门,黄门官听说是来自东土大唐的御弟,要往西天拜佛求经的,怎敢怠慢,小跑着去殿前通秉,又迎了庄凡师徒上殿。
庄凡带着悟空,见过了那天竺国国王,也不叩拜,只合十一礼,诵一句佛号,口称拜见陛下。
那国王本有些不悦,只是这天竺便在灵山脚下,这几日,他又听闻这唐朝来的和尚,乃是有些神通的,便是三个徒弟,也都身份不凡,故此不敢得罪,叫人搬来绣墩,请庄凡坐了。
庄凡递出通关文牒,道:“通关文牒在此,烦请陛下用印。”
有內侍递于御案之前,天竺国国王接过来,细细看了,见有唐皇御印,后面又有沿途各国各州府用印,便抬头问道:“不知那东土大唐,却在何地?离我这天竺国,又有多远的路程?”
庄凡微微一笑道,“我大唐,乃在南赡部洲中华之地,具体路程,贫僧却也不知,只是当年菩萨指引之时,却说有十万八千里之遥,这数字是实是虚,贫僧便不得而知了。”
那国王捋着胡子,又问道:“不知圣僧从大唐来此,用了多长时间?”
庄凡叹息一声,道:“唉,旅途艰辛,多有妖魔鬼怪耽搁行程,幸有菩萨点化的西海龙三太子,化身为马,驮着贫僧赶路,又有其他几大弟子,一路降妖除魔,保着贫僧赶路,这才没怎么延误,贫僧贞观十三年出得长安,到如今,已经过了足足两年了。”
那国王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越发不敢怠慢,赶紧开了御印,盖了印记,吹干之后,又递还给庄凡。
庄凡起身,谢过国王,道:“贫僧这便告辞了!”
国王道:“本想与圣僧促膝长谈,到底不敢耽误取经之事,圣僧慢走。”
又客气一回,庄凡便带着悟空出了皇宫,又来在大街之上。
风平浪静,什么事儿也没有!
庄凡奇道:“悟空,可在那国王脸上,见到晦暗之色。”
悟空挠挠头,这么顺利,他也是没想到啊,乃道:“师父,我瞧着国王祥光笼罩,紫气升腾,许是还有十年二十年的王位好坐呢,且宫中我也遥望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妖气。”
庄凡啧了一下,道:“奇怪,难不成,这小兔子精还要等个十几年,才能下凡?”
没在宫中发现那小兔子精的踪迹,庄凡也估摸了一下,如今这天竺国国王的公主,也不过才八岁,远不到抛绣球招婿的年纪,他想,许是小兔子精觉得时辰未到,还未曾前来报仇?
那他们师徒可就不奉陪了。
悟空听庄凡嘀咕,奇道:“师父,什么小兔子精?”
庄凡便把旧年太阴星君的广寒宫中,素娥打了那玉兔精一巴掌,后又下凡,投胎至天竺国皇后腹中,做了公主,那玉兔怀恨在心,要下凡报复的事儿说了,道:“谁知这小兔子精竟没来,既如此,咱们便不管了,换了文牒,今晚便走。”
谁知悟空啊了一声,道:“师父,我觉得,那小兔子精没来找你,许是去找别人了……”
庄凡摸摸大胡子,奇道:“找谁?”
悟空嘿嘿笑了两声,凑过来小声儿道:“师父,八戒没和你说过,他是为何被罚,才下了凡的吧?”
庄凡仔细想想,啧,虽然他知道八戒是因何被贬,但是这小胖子一路上,似乎还真的没和他提过此事哩,乃道:“胖胖和你说过?”
悟空嘻嘻笑道,“那小呆子,面皮儿薄,羞臊得很,怎会跟我说,乃是我听奎木狼他们酒后跟我八卦的,说八戒当年在蟠桃会上,醉了酒,调戏了太阴星君家的一个姮娥,叫霓裳仙子的,玉帝本要重罚,乃是太白金星给他求了情,这才被贬下界。”
庄凡道:“原来如此,只是,这里也没那素娥和那玉兔精什么事儿啊!”
悟空吭吭哧哧地笑道:“师父,你不知,八戒当年还是天蓬元帅之时,端得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虽不是十分英俊,却也英武逼人,很有男子气概,天上那些小仙子,大多都爱慕于他哩,老太阴那广寒宫里,有一个算一个,一颗芳心,都给了天蓬了!”
庄凡听了,啼笑皆非,道:“师父竟不知,胖胖也有如此风光的时候。”
悟空笑道:“许是玉帝见天蓬在天上如此风光,才一怒之下,将他打落凡尘,还投个猪胎的!没了职位,又没了容貌,八戒如今又当了小和尚,自然半点儿女人缘儿也没有了。”
庄凡想想,忽然发现,自己竟被徒弟的这个说辞给说服了!
他偷偷笑着低声道 :“无碍的,我们胖胖如今,圆脸大眼,肤白面嫩,也是个很好看的小和尚啊!”
悟空赶紧道:“师父,坏就坏在这里了!若那玉兔远远瞧见了八戒,怎会不打他的主意?师父你如今一脸络腮胡子,没人注意,八戒倒成了咱们师徒里,长得最讨喜的一个了!”
庄凡听了一慌,道:“坏了,他们可是都出去逛街去了啊!”
师徒俩对视一眼,连忙加快脚步,奔着客栈而去,打算先回去看看,若家里不在,再分头去找。
结果一进到客院所在的胡同,就见他们住的院门前,一队人披红挂彩,吹吹打打,抬着好些箱子,又有一媒婆打扮的老妈子,甩着帕子正在敲门,扯着嗓子道:“小长老,羞臊什么,婚姻嫁娶,乃是天地人伦大事!你小小年纪,就出家为僧,绝了血脉,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爹妈祖宗!你有师父怎么了,你师父也不能阻着这人伦大事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对爹妈不孝,你还念什么经,拜什么佛?再说了,我们长公主,一表人才,身份贵重,整个都城,只有皇上皇后比我们长公主大,你若和长公主结为夫妻,那就是一等尊贵的人,走出去,哪个不敬着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
那老妇人一张嘴吐沫横飞,说个不停,只院门中安静无声,半点动静皆无,跟没人一样。
庄凡跟悟空对视一眼,悄悄地后退,索性周围的人都专心看热闹,没人注意到他俩,师徒两个寻了个僻静无人之所,隐去身形,飞到院落之中,落下来一瞧,只见悟忘悟能悟忧哥三个,衣衫不整,脸上还有几道红痕,面色茫然惊慌,齐齐挤在一起,呆呆地坐在桂树下的石床上,望着那黑油漆的大门发愣,而大黄这个小混蛋,正冲着大门抬起腿儿来,哗啦啦地嘘嘘。
悟空一落地,便挥出结界珠,挡了外界声音,庄凡向三个孩子走去,轻声道:“乖乖,胖胖,悟忧,怎么了?”
三个惊魂未定的小少年见师父和大师兄回来了,这才长出一口气,悟忘擦擦额头上的汗,道:“哎呀妈呀,师父,俺们遇到抢亲的了!这帮老娘们儿,太他娘的彪悍了!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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