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耳畔风声止住,老虎精竟发现,自己好似轻飘飘地,肚皮向上露着,落入了一双强壮有力的臂弯内。
那老虎精悄悄睁开一只眼皮,瞄了一眼,见自己确实没死,才放心大胆地睁开眼睛看过去,正赶上那猎户一扭头瞅他,两人来个对眼儿。
老虎星星眼:雄壮!英雄救我!
猎户死鱼眼:死蠢!怎么没把你摔死!
谁知圣僧见这边完事,驾马便跑了,听得马蹄声响,那猎户慌忙把老虎往地上一丢,赶紧冲着圣僧师徒远去的背影高喊:“长老,我家主人是要这老虎看家护院,他名为李长庚!我替我家主人,多谢长老赠虎之恩~~~!咳咳……”
都喊破音了。
庄凡远远地听见了,头也没回,摆摆手,自领着徒弟们去了!
那猎户十分懊恼,皱着眉道:“到底听见没呀,唉,干砸了!”摇身一变,乃是个青衣小童儿,一脸沮丧,拎起目瞪口呆的老虎精后脖颈儿,直上云霄,找他师父去了。
此处一片旷野,视线极好,庄凡纵马前行,两个徒弟也嘻嘻哈哈地随便跑着,庄凡也不去拘束他们,憋了一个冬天,孩子们都快郁闷死了。
趁师傅不注意,八戒便凑到悟空身边,问道:“大师兄,刚才那猎户喊得李长庚是谁啊,为啥非得告诉咱们这么个名字啊?”
悟空道:“亏你在天庭待得时间比我还长,官儿也白做那么大!竟然连太白金星的名号都不知,他替他主人通报名姓,这是要我们落他太白的人情哩。”
八戒呆道:“哎呀!竟然是我恩公!恨不能谋面,没有谢他一谢!”
悟空好奇道:“哦?他如何对你有恩?”
八戒脸一红,这几日在庄凡身边,也有了些羞耻之心,支支吾吾的道:“我在天庭犯错,玉帝要斩了我,是太白金星求情,我才保住一条小命哩。”
悟空见他言语之间,有未尽之意,过来一搂师弟脖子,道:“好你个呆子,竟然还瞒着我跟师父,还不快快讲来,如若不然,秉明菩萨,退了你去!”
八戒就要告状,嗷唠一嗓子喊道:“师父~~~!”一把叫悟空堵了,抬头一瞧,师父已经顶风儿跑出去好远,他们就是喊破嗓子,怕也听不着,赶紧也不闹了,拎着师弟几步跳跃,撵了上去。
师徒几人在初春的料峭寒冷中,急匆匆地西行而去。
却说当日太乙真人带着哪吒离了南海紫竹林,驾鹤回了乾元山金光洞,一路上哪吒沉沉地睡着,快要到家的猛地惊醒,睁大了眼睛仓皇失措地挣扎着要站起来,太乙连忙按住他肩膀道:“是师父在呢!不要动,咱们在仙鹤上!”
哪吒迷迷糊糊地回头望了一眼师父,没有开口,转过去,端端正正地坐好了,伸出自己的新胳膊,默默地打量着,时不时嗅一嗅,又轻轻地拿牙咬了两口,大概是觉得不好吃,从袖子里摸出一根藕来,擦吧两下,咔咔咔的嚼了。
太乙真人看着徒弟一动不动的小小背影,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把菩萨的话在心里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顺手挥开云层向下望去,见唐僧师徒正在过黄风岭,而那黄风岭的下一站,便是那八百里难渡的流沙河!
太乙眉头越皱越紧,终于下定决心猛地一拍大腿道,“做便做了!又能怎地!”
哪吒被他师父吓了一跳,皱着眉头回身来看,太乙真人不让他回头,从后面用双手拢着哪吒的下颌,把他的头放正,俯下身贴着哪吒耳朵道:“哪吒啊,师父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你记住师父的话,从此以后,只许往前看,千万莫回头,知道吗?”
哪吒想了想,慢吞吞道:“那有人从背后打我咋办?”
太乙真人爱惜地摸摸徒儿的小脑袋,淡淡一笑,杀气腾腾地道:“不会的!师父就在你身后,那些想从被后偷袭你的人,师父都帮你弄死!”
太乙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刚才在观音那里,他和那个狡猾奸诈的家伙一起商量着写出来的,原本他并不是很想用,可是方才在路上他仔细想了,除此之外,竟别无他法!
为了他的小徒儿,他也只好无耻一回了!
太乙把那封信放进小徒弟怀里,按了按,低声道:“这封信,你好好地,交给你父亲,不要叫别人看见,切记。”
说完,他纵身跳下仙鹤,手一挥,喊了一声“去吧!”,那仙鹤便改了方向,直直地向天庭飞去。
哪吒心里一慌,想回头看师父,可是马上师父的声音就在后面远远地响起:“莫回头!”
哪吒就稳住了,再没有回头,可是师父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起过。
很快到了南天门,值班的神将见到哪吒,连忙过来行礼道:“见过三太子!”
哪吒也不笑,只问道:“我父亲在何处?”
那小神一拱手道:“天王此时不当值,应是回了天王府!”
哪吒便道:“那我回家了,若是等下他来了,你告诉他我寻他,多谢!”一张小脸崩得紧紧的,毫无表情。
小神忙道:“不敢!”
哪吒摸摸那仙鹤的头,仙鹤也不走,将他的衣角一叼,哪吒便不撵它回去了,带着仙鹤向天王府走去。
到了天王府门口,自有值守小仙来迎,道:“三太子回来了。”又要去引那仙鹤。
哪吒便道:“且不用,它跟着我,我父亲在府中不曾?”
小仙道:“天王之前从正门入了,在不在小的便不知了。”
哪吒点头,道:“自去。”不再理那小仙,直奔李靖书房而去。
早另有小仙向后院夫人通秉,三太子回来了,还去了老爷书房。
哪吒到了李靖书房,门口守着的小仙见三太子来了,连忙开门,哪吒拍拍仙鹤的脖子道:“且在此处等我。”又对那仙童道:“你去看着大门,谁来也不许进,我与父亲有话说。”
那仙童还未搭话,只听里面李靖道:“他能看住个甚,叫他在外面锁了门。”
哪吒点点头,道:“甚好!”那仙童连忙低头去了,院里只留了仙鹤,四下里无声。
窗子忽然一响,李靖探出头来,把哪吒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皱眉道:“怎么拔得跟个木桩子一样高,还如此的瘦!?”
虽然长了一点儿,但是身高还没窗沿儿高的哪吒对天翻了个白眼,一掀帘子,走进屋中,也不说话,把信从胸口掏出,踮起脚往李靖跟前的桌子一拍,又伸长胳膊把桌子上的点心碟子抱到怀里,走到一边,自顾自的吃去了。
李靖完全不会跟儿子交流,除了骂他们,好像不会讲话了,此时屋中父子俩,一个看信,一个吃东西,两个人都悉悉索索了好一会儿,竟然诡异地和谐起来。
看完信,李靖闭上眼,揉揉太阳穴,忽然抽出墙上的剑,把眼前的桌子砍个稀烂,顺手把那信也撕成粉末一般,然后对儿子道:“等下就在家待着,别处去,你妹妹现在可好玩儿了,呃,你去陪你妹妹玩儿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52书库推荐浏览: 玻璃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