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礼也知道孙悟空如今万事不由自己,说不定如今他们在五行山下饮酒吃食,一言一行都被满天神佛监视着呢。
而且不止是如今,今后恐怕也都自由不得了,因为为了用最小的代价完成这次佛道之争的大劫,谁也不会允许孙悟空脱出掌控的,就是自己,恐怕也要在西行开始之时回到枯松涧火云洞去,给那西行之路添上一劫才算功德完满。
故而孙悟空一撵人,丁礼便和方洋告辞了。他也不曾留下什么话,孙悟空也不需要他留话,只他走的时候,孙悟空中气十足的唱着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山村野调,倒是颇为逍遥的样子。
待离开了五行山地界,方洋才收起了那副冷淡的模样:“西游中有一段,孙悟空推到了人参果树,而后又找了观音救活果树,镇元子便和他结拜了。你就没想过,镇元子可是只拜天地之人,为何会愿意跟一个脱不出散仙之流的人结拜?”
方洋本来是想显摆一下自己身为镇元子才知道的内幕,可丁礼却白了他一眼:“镇元子和孙悟空本来就是兄弟,亲的。结拜有什么问题吗?”
花果山是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乃是天下山峦的祖山了。其之所以为祖山,又与鸿蒙初分它最早产生有关。
镇元子的根脚人参果树,是混沌初分、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产成的灵根。
一为群山之祖,一为万木之本。镇元子就是这人参果树的化身;孙悟空虽然成形晚、得道更晚,其本质还是脱不开是这花果山上一块灵石。所以他和镇元子一般,都是同祖同源的鸿蒙灵慧,且一石一木相应,正是嫡嫡亲的兄弟。
方洋听了丁礼有理有据的一番话,摸了摸鼻子不卖弄了。
丁礼失笑的摇头。这些事情都是后世分析烂了的,哪里还是隐秘?也就是方洋,轮回几世心思也没放在上面过,才觉得这是什么大秘密呢!
——
此时的华夏国土,正逢五胡乱华末期,如今北魏崛起,约莫再有几年,便能一统北地及中原了。
而南方诸地纵然王权仍在勉励支撑,可也是门阀林立。纵观天下,竟没有一处耕民的乐土能让人活命了!
这在史书上,也不过是几行文字罢了,可到了近前观看,却是实实在在的鲜血和人命。
“我知道你不忍,只是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没有身在其中,便不能贸然插手。”方洋知道丁礼心里定然是难受的,可满天神佛看管,哪里会允许修者参与?
更何况大劫在即,人间诸事被引导,容不得半点错乱,丁礼此时不过一个未曾得道的人,更不会被允许搅乱人间诸事了。
“你也别难过。他们生在战乱年代乃是命数,死后自由六道轮回,还不是终结呢。”思来想去,也唯有这一点能算的上安慰了,方洋便这样开解丁礼。
丁礼自然也是明白的,纵然心里还是难受,可还是领了方洋的好意,强打起精神来,又和方洋往北游历去了。
北地极寒之处乃是鲲鹏道场,丁礼和方洋如今不惧寒暑,自然也不会惧怕冰雪覆盖的北极之地。
只是到了人家地盘,总是要打声招呼的。方洋便领着丁礼前来鲲鹏之处拜访。
“地祖驾临,有失远迎。”鲲鹏乃是元凤血脉,和镇元子也算是老友,如今这一句话,也不过是调侃罢了。
“道友玩笑了。我如今来,是带着我这有几百年因果的道侣前来认人的。”方洋一拱手,向来人介绍道。
“这小友生得好,某在此恭喜了。”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来,送给了丁礼。
别看这珠子不大,其实是北冥之海孕育出的精华。丁礼的入道之基乃是白蛇世界订正的北冥神功,这珠子刚一入手,就觉得颇为亲近,顿时调动起魂力修炼起来。
鲲鹏“咦”了一声,看向方洋:“你这道侣的功法甚是奇怪,明明周身三昧熊熊,怎的这三魂七魄却暗合了我这北海汪洋滔滔之意?”
第98章 第七单元
鲲鹏祖师也不是打听丁礼的功法, 就是发现水火二息在丁礼身上一点冲突没有,有点好奇罢了, 说过就算了。还指了一处自己知道的洞天福地修炼之所给丁礼和方洋。
方洋承了鲲鹏祖师的情, 带着丁礼在北极冰海中的处所闭关修行,冶炼神魂。这一炼就是将近二百年过去,丁礼在浩浩北冥中领悟北冥真意, 所得颇丰。
而红孩儿的元神也被丁礼按照当初弓矢经历过的事情制定了一个套餐,如今正在尸香魔芋的幻境里面“愉快”生活呢!
可以旁观红孩儿经历的弓矢表示他绝对理解红孩儿此时的感受:一定并不“愉快”!他家爸比大概对“愉快”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不然的话……弓矢看了一眼幻境里面正在备战科举院试考试的红孩儿,默默掬了一把同情泪。
还好当初他家爸比给自己制造幻境的时候老爸插了一手,所以他的幻境是以练心为主的。否则的话——他一点也不想愉快的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好嘛!
他有时候觉得照这样下去, 红孩儿如果真的元神归位再证道成仙,约莫文曲星君就危险了!原因……他就不多解释了。
丁礼是不知道弓矢对自己的吐槽的, 他此次闭关得了鲲鹏祖师的指点, 得北冥滔滔三分真味,正高兴着呢。
算了算日子,此时华夏中原也大约到了唐时。丁礼和方洋闲来无事,自然是要看一看这西游开端的。
——
长安城中今日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盖因唐皇开了科举,使得寒门子弟有了晋身阶梯。今日正是皇榜开颁, 状元跨马游街的日子, 长安城内的百姓都出来看热闹,将御道挤了个水泄不通。
又恰逢当朝宰相殷开山有一娇女,名唤殷温娇, 正是年华正好,被父亲安排于街边楼上抛绣球招亲。
丁礼和方洋两人正正好在那殷家包下的酒楼对个,把殷温娇小姐的容貌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宰相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堂堂贵女抛绣球招亲?就不怕砸到个要饭的,生生毁了自己女儿一辈子?”有几个无意殷家小姐却来看热闹的人议论道。
这声音自然是逃不过丁礼和方洋的耳朵的。丁礼暗笑,他们觉得宰相太荒唐,可宰相还怕自己太刻意呢!
皇榜开颁日期和跨马游街的路线都是礼部拟定,哪里会不过了堂堂国相之手?让女儿来上这么一遭,就是为了不打人眼的结门亲事。
这宰相看着还算聪明,知道唐皇有意动世家门阀,提拔寒门子弟了。所以才弄了这么一出儿“听天由命”的戏来,旁人信不信无碍,只有个由头就好。
可这宰相既然有这般算计,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沦落贼人手中十八载呢?丁礼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不过也无大碍,便继续静观其变。
殷小姐用团扇半遮着容颜,在楼上走来走去,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底下那些跟随着她脚步蜂拥左右的人群,来回几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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