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间桐慎二飞出去老远发出了何等可怜的撞击声,他顶着扑面如重山碾压而来的杀气,手中握紧了投影出的双剑武器。
那英灵眼眸微转,终于高傲地看了过来。
当他望清Archer的真容时,英灵先是震怒:
“竟敢直视余的双眼,如此大不敬!哦?那个罪徒还是个魔术师。原来如此,不但不下跪求饶,还妄想反抗余救下你的御主,倒是有几分胆色啊,你这家伙。”
“谢谢夸奖。”Archer不动声色地回道:“虽然很不幸地发现,我的master是个烂到无可救药的笨蛋,但再渣滓也是御主,逼不得已还是必须和你这样的厉害从者战斗啊。”
从台词到姿态,都表现得正直无懈可击,话音悠悠落到不远处奄奄一息的间桐慎二耳中,顿时显得多么的铿锵有力,给本来已经绝望的笨蛋带来了渴求的希望。
间桐慎二挣扎着抬起肿成一团的眼皮,红色英灵那坚毅的高大背影映入了模糊的视野中。
夹杂了焕发生机的喜悦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断断续续地传出:“救……我……”
背对着间桐慎二的Archer听到了。
但很遗憾,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在接下来的与陌生英灵的战斗中,Archer所面临的是换成任何人都能看明白的弱势——他几乎是被对手压着打,没还过几次手。
‘虽然精神上有点消极怠工,但我也算是尽力了,总该死了吧,总该回英灵殿了吧。’
在间桐慎二眼中奋勇抗击的Archer实际上这么想的。
可是,间桐家占地颇广的房屋全都在这场大战中倒塌了干净,他们开战时大约是晚上七点,至今一直打到了晚上九点左右,还没分出个最终胜负。
——请注意,从秒杀局变为仿佛无休无止的延时局的根本原因,不是Archer突然之间如有神助武力值猛增,也不是陌生英灵一下子受了刺激实力陡然下降。
Archer的消极怠工好歹没表现得太明显。
那英灵就是光明正大地在放水了。
从漫不经心的动作,从未聚焦到另一个英灵身上的视线,从笼上浅浅一层暗色的面容,都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这场战斗……不,对男人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需要多么费心的战斗,不过,他倒是时而会环顾四周。
并且,Archer早就注意到了。
男人的右手至始至终都背负在身后,没有展露在他人的眼中。
此外,还有一个本该在之前就提出的问题。
圣杯战争尚未开始,这个英灵是怎么跑到间桐家来,还对间桐慎二如此厌恶的呢?
他这慢慢悠悠、不急不缓的态度,就像是……
在等待着谁。
……
结果终于证明了,Archer的隐约猜测是正确的。
在拖到不能再拖——他真的要创下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就被敌对英灵揍回老家的历史记录之前,有两个人回到了已成为废墟的间桐家。
一眼望见他们的Archer不由得一愣。
他认识二人之一的少女,少女的面容还如记忆中那般温婉美丽,但他又绝不会跟熟人相认,只得将微荡的波澜藏在心中。
然而,真正让Archer险些失态的,是陪伴在少女——樱身边的英灵。
他曾经听说过,英灵王座上,有一位特殊而神秘的英灵。
所罗门的情诗以深情将他颂扬,从民间汇聚而起的痴迷声音又将他的美貌于历史长卷中刻画。
仿佛从人类所无法碰触的最高世界走来的绝美的生灵,只闻其名不见其人,Archer曾以为他根本就是杜撰,没想到,竟在今天见到了。
他也不需要怀疑所见的究竟是不是那英灵本尊,因为,这个疑虑是不可能存在的。
——只要亲眼见到他,哪怕窥见是背影,灵魂的不由自主的激荡便在心头漾开,宛如花瓣飘散,落入眼中。
那个男人所等待的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也呈在了明面。
*****
艾尔利抬眼望去时,最先看清的,便是那双即使深被时间掩盖,也无法埋没起光华的金色的眼瞳。
奥兹曼迪亚斯也注视着他,眼中闪动着难以想象的……温柔的柔光。
像是对某个特殊存在的包容,也像是在毫不在意地说,我宽容你,过来,过来吧,走到余的身边。
“艾尔。”
他露出微笑:“罢了,不想投入余的怀中,那就握住余的手。”
张开的双臂自然而然的收回,却只有左臂垂下。
戴有黄金臂环的左手仍然向前,他用食指与拇指捏住细长的花茎,将雪般纯洁的花朵尽情地展现。
艾尔利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迈步,在男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走到他的身前。
还未走进,他的眼前就笼上了一层阴影。
淡淡的清香不止萦绕在鼻端,还有些许残余在口中。奥兹曼迪亚斯曾轻吻过他手中的花,但却浅尝辄止,将花香用亲自传递的、更加激烈的方式,沾染在艾尔利微张的唇上。
“唔……”
想要开口,但零碎的字音就伴着微甜的香气一起,消失在被人以强硬态度勾住的舌尖。
男人扣住他的头,不愿让他退开,而艾尔利也并没有退。
直等到许久以后,奥兹曼迪亚斯松开了他,却又在他微愣之时,将守护了漫长时间的礼物终于送到了他的手中。
接过那朵脱离了土壤和水的浇灌依然柔美的百合花,艾尔利低头看着它,也将花茎捏在指间,轻轻地转动了几下。
“这是余的臣子献上的贡品。”
其实是来时很不客气地从御主家的花园里顺手摘的。
“唔……谢谢。”
气息仍未平稳的艾尔利低声道。
这一会儿,他们俩谁都没有提发生在不久之前的细节。比如,艾尔利刚被召唤,奥兹曼迪亚斯就察觉到他的气息,立马赶了过来。再比如,艾尔利也是同样,条件反射就跑远了。
初时的莫名慌张已经过沉淀,时隔数百年,再与曾经的御主相遇,艾尔利的心恢复了平静。
至少他自己觉得是平静的。
所说的第二句话,便是:
“我的master的家,好像被你们毁掉了。”
自觉站到旁边看热闹的罪魁祸首之一忽然觉得后背又有寒气了。
罪魁祸首之二却相当地坦率,或者可以阴谋论一下,这根本就是他的意图——
“无妨!余臣子的住处,多加一个人绰绰有余,余允许了。”
多么无懈可击。
可是,艾尔利回头,朝手足无措的间桐樱招手示意她过来。等到少女紧张地小跑过来,他就拉起了御主的手,朝奥兹曼迪亚斯微微颔首:“不用了。”
“我有一个朋友就在这里,他说,允许我们借住。”
奥兹曼迪亚斯完全没想到艾尔利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直接默认了这是艾尔利的借口,毕竟,英灵哪里来的朋友,会在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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