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的二公子?他怎会看到过屿瑶?他又怎会看上屿瑶?”他连连发问,额头已有汗珠隐隐渗出。
林寄云像是没有听到儿子的发问,她自顾自说道:“屿瑶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出嫁的时候,再留在这个家里也不是一个办法。”
他颓然跌坐,焉焉问道:“那屿瑶呢?她可知道这件事?”
林寄云意味深长地一笑:“屿瑶那边,我自会去说,不管她答不答应,这笔亲是结定了。”
宋林有些疲倦地闭上双眼。
可怜的屿瑶,她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了。
他想到她有些凄美的绝世容颜已及那双幽怨迷离的眼睛。
从此以后,他再也看不到她了,看不到那令人魂系梦牵的身影了。
而她,会想起他吗?
以后为人妻,甚至于为人母时,她会想起和他一起渡过的岁月吗?
她会想起她曾经的穆公子吗?
不,他痛苦地摇头。
他不要她想他,他不要让自己成为她的曾经,他要她的将来,永远的将来。
第11章 初次失手
昆仑双杰是一对年轻的双胞胎。
他们是昆仑世家裘老先生的爱子。
八月十五中秋夜,他们会从郊外的木板桥上走过。
于是,孟星魂便在那里等他们。
要杀人,就必须先学会等人,这也是姐姐教他的。
如果连等人的耐心都没有,那他就不可能成为一个称职的杀手。
孟星魂从日落西山起,一直等到天色微明。
整整一个晚上,昆仑双杰都没有出现。
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他躲在桥墩的阴暗处,背后是冰冷的长满绿色苔藓的溜滑的石壁。
他让自己靠在石壁上,竖起耳朵,听着桥上的动静。
太阳已经快升起来了,可桥上还是一点动静全无。
孟星魂忍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绝对不能够分神,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以前他提着剑走出望星楼的时候,在等着杀人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想到这样一个场景。
晨曦沐浴下的望星楼,泛着一层淡金色的耀眼的光芒。
望星楼的深处,坐着一身粉色衣裙,翘首以待的姐姐。
而现在,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这些画面。
他想到的,是自己能不能再看到这样的画面。
这样一件简简单单的事,他却反反复复地想上了老半天。
他想,如果他回不了望星楼怎么办,姐姐会不会来为他收尸。
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话,姐姐会不会哭。
他死了以后,姐姐还会不会去望星楼。
然后他又想到了昆仑双杰。
他们是怎样的人,今天为什么会经过这里。
这些,他都不知道。
姐姐都没有告诉他。
因为他曾经对姐姐说过,他对即将死在流星剑下的人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所以姐姐只把最简单扼要的情况告诉他。
在哪里,什么时候,杀什么人。
而今天,他有些后悔。
他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多问问姐姐。
对方的来历师承,武功招术,以及所用兵器,这些最基本的,他都不知道。
所以,他只能在心里面幻想他们的样子。
越想,便越觉得忐忑不安。
他认为他们一定是高手,他实在没有把握,自己能赢他们。
况且他们有两个人,而他只有一个人。
他有胜算吗?
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始终困扰着他。
而以前,这些根本就成不了问题。
孟星魂一手撑着石壁,一手紧紧握着流星剑,大拇指深深地陷进虎口里。
天色已经全亮了,阳光并不能缓解他躁动不安的情绪。
他等不下去了,他打算离开。
而正在这时,他听到头顶的木板开始“咯吱咯吱”地作响。
昆仑双杰来了。
他一咬嘴唇,拔出剑,飞一般窜上去。
暮春三月,春光无限好。
山坡溪谷,披星带彩。翠绿嫣红间,流溢一种淡淡的妩媚。
连天空也染上了春|色,云蒸霞蔚,不知不觉地酝酿出桃红色的惹人心动的迷离。
就在这迷人的无边春|色中,盼盼孤零零地站在窗前。
晓风澹荡,吹至她脸上,也吹起她无限心事。
她觉得外面的景色再好,也和她无关,因为她等不到她想见的人。
中原一点红已经有三天没回来了,他甚至于没告诉她一声,就悄悄地下了山。
他去干什么,为什么连她都瞒得严严实实。
她很生气,心情不好。
西门吹雪只能陪她。
她在翠柳红花间穿梭,长长的菱花裙扫过一片不知名的花花草草。
西门吹雪一直都跟着她。
她不跟他说话,他也不敢跟她说话。
最后还是盼盼忍不住了。
“你干吗一直跟着我呀,板着脸不说话。”
西门吹雪往前跨两步,把笑容挂上脸。
“你要我说的话,我就陪你说。”
盼盼笑了笑,停下脚步。
“你知道师兄他上哪儿去了?”
“不知道。”
“你知道他有可能会去哪儿?”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还想不想跟他决斗?”
“不知道。”
西门吹雪又加一句:“可能想,也可能不想。”
“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
西门吹雪不语。
他和盼盼之间的对话总是以她这句“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为终结。
西门吹雪也不知道自己说话哪里有意思,他只知道自己在这个女孩面前特别老实。
她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从没有多余的话。
昆仑双杰一死一伤,裘老大死了,而裘老二却拼着一口气爬回家。
可第二天清晨,人们就发现他死在自己的床上。
除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外,一夜之间,他的胸口,又多了一道细细长长的剑痕。
跟裘老大身上的致命伤一样。
终究还是逃不过。
最可笑的是,这种伤口,不知不觉已经成了武林人士的一大恐慌。
江湖上的人,都害怕哪一天自己的胸前,也会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洞。
于是,惶恐,便如瘟疫般,四散横行。
可他们还有希望。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负伤回来的裘老二。
裘老二爬回家的时候,嘴巴里还在咕哝着什么,可人们听不懂他说的话。
他说的,是一些含糊不清的只字片语。
高玉寒自然知道裘老二说的是什么,但她不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
她封了他的口,用了她多年不用的流星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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