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第六个孩子,也是叶家当代唯一的女儿,叶婧衣。
叶婧衣的诞生不仅导致了母亲的血崩,而且这唯一的女婴竟是九阴逆脉之体,乃是天绝之脉,十死无生。
叶家五子,叶凡叶蒙年纪尚小,唯有叶英、叶晖与叶炜听闻了噩耗,一时间万分错愕,心头寒凉。
叶英抱着那瘦小羸弱的婴孩,看着她细声细气地抽噎哭泣着,打着嗝一不小心就会闭过气去。
而母亲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哪怕昂贵的补药灌进喉里,也只会从嘴角不断淌出。
唯有父亲沉默地为她渡去一丝真气,才勉强吊住了母亲的性命。
叶英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看着,心就像是被人拧一下,酸涩地涌出苦涩的血珠。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弟弟略带哭腔的嗓音唤回了叶英的神智,叶英恍然惊觉,自己是长兄,这时候应当更冷静地做出决断,而不是在此茫然。
他将幼妹交给了侍女,果决地道:“你们两人备马,我们去寻当世名医,要快!”
叶英转身进入产房,道:“父亲,我们……”
“你们去吧。”叶孟秋沉默地摁住妻子的脉搏,道,“走之前,见你们母亲最后一面吧。”
叶英僵在原地,那双沉凝如琥珀的暖棕色眼眸里,一点点地漾开哀痛的涟漪:“……是,父亲。”
然而,叶家三子还来不及出门,盛长风和孙思邈两人便一前一后地抵达了藏剑山庄。
盛长风前脚抱起了抽咽不停的叶婧衣。
孙思邈后脚就被恭敬地请进了已经收拾干净的产房里。
——双方都是一脸懵逼。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医圣妙手回春,保住了当家主母的性命,叶婧衣也在金针渡厄之下缓和了呼吸。
叶家这一晚可谓是跌宕四起,从大悲到大喜,激得人险些昏厥过去。
幸而有惊无险,幸而有惊无险。
“令媛乃是九阴逆脉之体,乃是天绝之脉,我等实在束手无策。”
孙思邈看着叶婧衣的脉案,向来宽和的眉眼都染上了几分苦恼。
“为今之计,只能精细地调养着,每隔两月便得度一次脉,疏通体内阴气,否则性命危矣。”
叶孟秋闻言,立时看向了一边沉默不语的盛长风,拱手道:“还望先生慈悲,我藏剑山庄愿以上宾之礼供奉先生。”
——这言下之意,便是希望能供奉盛神针常年坐镇庄中了。
盛神针微微苦笑,看了叶婧衣的脉案之后,他便也多少猜到了这个结局。
于他而言倒也无妨,毕竟悬壶济世,哪里不能救人呢?
——更何况他受人所托,自然是要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的。
但是盛神针不愿让他人误会自己是慕藏剑富贵方才停留此地,也不愿让江寒的一片苦心埋没在他的缄口不语里。
“无妨,受人之托,在下也必定竭尽全力。”
“江寒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在下也不能辜负了她一腔苦心。”
盛神针话音刚落,立时受到了众人的注目。
而孙思邈这时也轻咦出声,恍然大悟道:“是了!原来那位姑娘乃是吕祖高徒?她没有自报家门,我一时竟没认出来!”
盛长风与孙思邈两两相觑,似乎这才发现两人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同一个人搞出的事情。
#这到底是何等窒息的操作啊?!#
盛长风是因为人情方才来到藏剑山庄。
孙思邈是因为对方带来的几株顶级草药。
而这幕后之人竟都是同一个——叶英的挚友,“仁剑”江寒。
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叶英的身上。
哪怕叶英立身持正,问心无愧,静如止水,也抵挡不住众人火辣辣的八卦目光。
#以往你说你们只是好基友,我居然信了你的邪。#
而此时的江寒并不知晓自己被盛神针卖了队友,还无意间坑了自家男神一把。
她那洒脱不羁的师父又去游历红尘了,是以江寒缠上了自家二师兄。
——她想出家吃瓜。
第七章 被狗血糊了一脸
江寒收到叶英的来信时,正在烧饭。
一个不小心切了自己的手指,只好苦着脸把手指塞进嘴里,一边吃手手一边翻开了叶英的来信。
叶英的信笺向来简短,这次却有些不同寻常。
从叶英的来信中,江寒整理出了两条信息。
第一,盛长风实力卖队友,她“江铁口”的威名虽然没有名扬天下,但是大概已经名扬叶家了。
第二,叶英代表叶家七加一八口子人献上谢意,多亏了她才保住了家里仅有的两位女性的性命。
后者叶英写得很慎重,甚至还说要带兄弟前来纯阳宫送上谢礼。
江寒努力回想了一下家宅自备警卫员的叶大庄主生命中仅有的四次外出,貌似都没遇上什么好事情。
简直自带自觉光环的buff一样。
江寒一边继续吃手手一边给叶英写了回信。
八卦卜算其实都是骗人的,她压根不会这些东西,万一男神真的来纯阳宫,自己可是要红果果的暴露了。
而且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是以,江寒的回信很有逼格,十分符合她这只高岭之花的身份。
“你我之间何须言他?来日我若有难,我信挚友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至于此?”
盛长风的人情,珍贵的药物,对于江寒而言,都不过是身外之物。
不以物喜,不以物悲,她迟早将是红尘世外人。
但是哪怕她远离凡尘,也总放不下心头的牵挂——她希望叶英幸福,一直如此。
将信笺送出之后,江寒便又跑去砸……不,敲师兄的门了。
#李忘生!出来啊出来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你有本事躲着我,你有本事出来啊!出来啊出来啊出来出来出来啊!!!#
江寒不动如山地叩门叩门叩门,叩三次停一秒,叩三次停一秒,就这么雷打不动地敲了半个时辰。
全程保持着一脸面瘫的冰山脸,站得如松如竹,格外笔直。
透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人来开了门,扎着双丫髻的小道童探出头来看到她,立时就苦了脸蛋。
“姑娘,您还是回去吧,掌教他闭关去了。”
江寒闻言,立刻掏出一根糖葫芦塞了过去,然后运起轻功直接闯了进去。
躲在里间的李忘生砰地一声惊得直接将门给甩上了。
江寒不管抱着自己大腿哭着喊着“姑娘不可啊”的小道童,又开始雷打不动地敲着师兄的房间门。
“师兄,师父远游而去做不得主,还望师兄为师妹授符授隶,从此皈依太上无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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